大婚当日,我诛她全家。
沙场归来,她逼我成妓。
我万念皆灰无颜苟活,她又替我挡下所有刀枪……
01
黎嫣然是我小青梅。
怎么形容她呢?
大抵是全京城的世家少爷们都想娶回家私藏起来的京城第一美人。
唯一缺点是脾气不好,忒高冷,不爱理人,但独独对我不这样。
可自打她从北境战场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我牵着公主的手在西华门迎接骑着战马归来的黎嫣然。
两边文武女臣神色恭敬,齐声向黎嫣然叩礼:「恭迎黎将军得胜归来!」
黎嫣然并未理会女臣的庆贺,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就一眼,我不寒而栗。
她恨我。
可我又能怎样?
如今她兵权在握,所有人的性命都拿捏在她手中。
高贵如我,也只能迎着笑脸放下身段,为她牵马扶鞍。
不曾想,一阵痛感袭来,我急忙缩手。
黎嫣然一记马鞭,我的手立刻红肿。
「臣的马性格极烈,最不喜欢那些攀龙附风,拜高踩低的人,请凤君见谅。」
我尴尬地收回手,却被一旁的初儿一把抓过。
她用小嘴暖乎乎给我吹吹,「父皇,受伤了,疼不疼?」
看着孩子心疼我的模样,想着今日别说是一马鞭,就是死我也要护她周全。
我让公主下旨,封黎嫣然为平北王,赐平北王府,成为我朝第一个异姓亲王。
她接旨时没有丝毫笑意,反而颇有深意地睥睨着我,仿佛我的示好就是个笑话。
黎嫣然拿着马鞭在女臣之间漫不经心地指了几下,那些被指过的女臣立马被黎嫣然的侍卫揪了出来。
这几个女臣是曾是朝堂之上指证过黎嫣然叛变之人。
她们刚才还仪表堂堂一脸正色,顷刻间就吓得面如土色,满地求饶。
「将军饶命!」
「饶命?我黎府上下百余忠烈流放北境被惨杀时,谁饶过她们的命?!」
她语气清冷,没有一丝温度。
「送去诏狱!」
她回上京这几日,官员砍头的砍头,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午门血流成河,日日冲洗不止。一时间皇城之内,人人自危,生怕这个死神的刀会指向自己。
我也害怕。
新仇旧怨,就是横在她胸口的一根利刺,何时刺向我,看心情。
02
我从不奢求黎嫣然原谅。
当年的事换做是我,我也接受不了。
新婚夜被我丢到大街,沦为整个上京的笑话。
成为凤君以后,我没念旧情,眼睁睁看着她全家流放,死的死,亡的亡。
风水轮流转。
如今她手握兵权,满宫的妃嫔官眷性命尽在她手,只要她一声令下,我等顷刻血溅当场。
夙夜难眠,脑子里一幕幕回忆来回翻涌。
暮色之下,我躲在暗处,手搭弓箭,守在凤君房前。
朝堂之上,我拔下佩刀,怒不可遏割下了反对初儿登基的女臣脑袋。
碗口那么大的脖颈上飙着血,溅到周围女臣的脸上,众人瞬间噤声。
我扯着被子哆哆嗦嗦,那是不甘回首的恐惧。
忽然寝殿中一道黑影慢慢向我靠近。她一身青黑色长衫,腰佩躁蹬玉带,手执平脱横刀,目光冰冷。
黎嫣然。
我慌张往床脚挪动,警告她,「夜闯凤君寝宫是死罪!」
她没有停下脚步,直直朝我过来。
「公主母子二人如今都要仰仗我。我来探望,何人敢治罪?」
她越走越近,肆无忌惮坐到我的床榻上,毫不收敛地端详着我的脸,还用指尖摩挲着我的唇角,
「羡知,你还是这么俊美。」
「难怪那些女子甘愿臣伏,任你差遣。」
举止轻浮,仿若我是她掌心的玩物。
羞耻感瞬间翻涌。
我禁不住拍开她的手,「够了。」
她却反手一把将我压在身下,另一只手愤怒地撕扯着我的衣服,上下游走,整个人像着了魔。
我浑身战栗,用尽力气想要推开她。
越挣扎,她越狂躁。
黑夜中,她禁锢着我的头,滚烫的吻如骤雨落下。
强烈的耻辱感让我不自觉用力咬破了她的唇。
一股血腥味直入,她吃痛松开了我,眸光一寒,紧紧扼住我的脖子,恨不得立刻剐了我。
「羡知,你不会以为现在还是从前,能将我随意踩在脚底,肆意凌辱?」
被扼住的脖子丝毫没放松。
我放弃挣扎,惨白的脸吃力地劝她放下,
「如今你已经……已经大权在握,那些你害你之人也被处以极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是吗?」
她双目通红,青筋暴起,
「当年,我黎家被流放北境苦寒之地,女眷尽数充作官奴。我的母亲越国夫人,因此死在了北境。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没有你凤君的手笔?」
「你这笔仇,我该怎么算?」
仇恨的种子早在她心底生根发芽,肆意疯长。
作为她最痛恨的仇人,我根本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错过,我认罚,「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杀你?」她咀嚼完这两个字,瞳孔微缩,手中的力道更加收紧。
窒息之痛传来,我脸色煞白喘不过气。
我抓着她的手,「我乃当朝凤君,你若杀我,必受朝臣和天下百姓唾弃,你可想清楚了?」
她眼一咪,在我以为她要更用力时突然松开了我,冷笑起来,
「还以为你真不怕死呢!」
「这皇宫果真比我黎家适合你,薄情寡恩,贪权恋势!」
我咳嗽着,警惕地看着她,心口剧烈疼痛。
她从床榻起身,居高临下俯视我,
「近来有臣子议论,宁初年幼身体孱弱,不配为君,建议本王从王氏子侄中另寻一名身体康健的少年,凤君以为如何?」
「废君另立,那是谋逆之罪,你就不怕被世人唾弃吗?!」
她仰头大笑,天高云淡,「我杀过那么多人,早就被扣上谋逆之辈,不差宁初这一桩!」
说罢,转身离去。
我知道,她是认真的。
我赶忙追上,抓住她的衣摆,放软姿态,
「将军,初儿年幼,往日之事与她并无关系,你可以拿我解恨,但求你不要迁怒初儿,给她一个机会!」
她拂开我的手,微凉薄唇凑到耳旁,冷笑起来,
「凤君觉得我该如何解恨,才能让宁初继续做女皇?」
我深吸一口气,轻解衣带。
她目光如炬,灼灼地盯着我。
我瑟瑟发抖,手中的动作却不敢停顿。
我明白,我曾加诸在她身上的羞辱,变本加厉归还于我,方可解恨。
她玩味地看着我褪去衣衫,
「凤君这是要做什么?」
「凤君您自重呀。」
「凤君不会觉得,你一个多嫁男,本王还会要你吧?」
「以我如今的权势,多的是娇俏小生投怀送抱,凤君哪来儿的底气?」
她冰冷的手指轻挑起我下巴,言语轻佻,笑容讽刺。
我双颊烧红,身体僵滞。羞辱、难堪,一时五味杂陈。
「那将军不如说说,希望我做什么?」
我仰起头,仰视着她。
她薄唇微启,意兴阑珊。
「凤君有两个选择,一,搬到军营替本王侍疾;二,自刎抵罪。」
「无论哪一种,你我仇怨皆可一笔勾销。」
「宁初能不能当女皇,就看你这个做凤君的,有几分诚意。」
我如遭雷击,瞬间明白过来。
今日屈身,乃她私闯内宫强抢掠夺。
而主动委身军营,便是不黎凤君之尊,皇家颜面。
辱,便要辱到底。
当然,她更希望我做贞洁烈子,一死泯恩仇。
她仰天大笑,张狂肆意。
我咬紧牙关没有言语。
她捡起衣裳丢在我身上,张狂的眼里满是嘲意。
「要贪恋权势之人抉择生死,真是为难凤君。」
03
大宁的江山,早就牢牢攥在了黎嫣然手上。
若不是有她驻守边关,我和初儿早被胡人掳走,江山也不可能还存留。
第二日,我宣布要搬去军营为平北王侍疾。
朝臣得知纷纷跪在午门外以死劝谏。
为首的是李冉,她脱下官帽,扔下玉著,以死相谏。
「凤君,您如此委身于平北王,置大宁何在?国将不国啊!」
李冉是先皇留下的顾命女臣,早年间黎家被指认谋反,她曾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为黎家辩解,反而触弄龙颜,被外放为官。
她秉性纯良,在朝堂之上,从不拉帮结派,遗世独立,一心为民。先皇弥留之际曾经交代,初儿登基以后就召回李冉,这也算是给李冉一个恩典,能够好好效命新主。
对李冉这种心怀天下之人,无论皇恩如何,她的眼里都只有黎庶。
我接过李冉手中的官帽,缓缓替她扣上。
「如果不是平北王,胡人南下,我与与女皇早就是阶下囚了,如今她没有放任胡人南下,可见她还是在意大宁。」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群臣无奈呼唤,「凤君请三思!」
朝臣没有劝退我。
我意已绝。
初儿还小,我要去赎罪。
当日,我便搬去了黎嫣然的军营。
到军营时,黎嫣然正在拉弓。
见我进来,立刻朝我射出了箭。
锋利的箭头从我耳边呼啸而过,青丝落地,吓坏了身边的随从。
黎嫣然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傲然睥睨。
「凤君居然真来了,贪权恋势,又贪生怕死。」
她拍拍手,婢女从外面端了几套衣裳进来。
「既然来了,这军营之中,便是我说了算。」
「帐外,皆是拿命守我大宁江山的英勇女将,委屈您,亲身服侍。」
「皇恩到了,姐妹们满足了,宁初的江山也就稳了。」
「凤君,不为难吧?」
她双手拖动肩膀,将我拉出营帐,对着训练中的女将们一呼百应。
我换上黎嫣然准备的艳丽衣裳。
以前我也喜欢颜色鲜亮的衣裳,自从先皇没了,我已许久没穿过了。
没想到,再次竟是这种场合。
造化弄人。
黎嫣然跟鹰隼一样,目光锋锐地盯着我换衣,眼中寒芒如把把锋利冰刀,辱得我遍体鳞伤。
我面无波澜地死死盯着黎嫣然。「如果这能让你释怀,那么,我愿意。」
黎嫣然眼波微动,她大手一挥,接受施令的女将们嬉笑着蜂拥而上。
一群如饥似渴的女人乌泱泱向我涌来时,说不怕是假的。
我全身僵硬,颤颤巍巍倒退了几步,冷不丁后背撞到一堵怀抱。
一个黢黑壮实的女将对我不怀好意地笑,我想要躲开,身体却被蛮力箍住,整个人身子一倾,视线顷刻颠倒了过来。
我被她扛到了肩上。
「美人,我会很温柔的。」
她嘿笑着,大步往侧室方向走。
我惊慌失措,挣扎中,对上了黎嫣然的眼光。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兴致盎然,还拎着一壶酒往嘴里灌。
「魏羡知你可知道,从前我觉得自己长枪娴熟,不喜欢搭弓射箭,所以箭术极差,连二等侍卫都比不过。
可在我流放北境的路上,贼人袭击,我母亲为了救我,生生替我挡了一剑!
贼人被我用长枪打成重伤,跨马逃跑时,我望着母亲奄奄一息的样子,立刻从车上取出弓箭,那一箭直中敌人要害。
后来,我发现,不是我不擅长,而是我没有被逼到绝路。」
我忽然就放弃了挣扎。
斯人已逝。
不把我逼上绝路,她心里的结解不了。
蛮壮腥臭的的女将把我扔到侧室的地毯上。
不等我爬坐起来,她重重坐过来,压得我呼吸凝滞。
黏热难闻的气息喷拂在脖颈里,如万虫噬咬。
望着毫无动静的门,我绝望地闭上双眼,任由女人撕扯践踏。
可笑,我居然还有期待。
黎嫣然早已恨透我。她巴不得将我凌辱踩碎,怎么可能会救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是初儿,我这肮脏的躯体,有何颜面再出现在她面前?!
黢黑的女将猴急地吃干抹净,无人在意,眼泪浸湿了地毯。
04
我是永平侯独子,母亲英勇善战,为大宁立下汗马功劳,父亲是尚书之子,凤君手足。我生来尊贵,一出生就被封为嘉禾小侯爷。
黎家世代守护西华门,负责京畿地区的军事,是大宁朝中重臣。
黎嫣然自己也争气,文治武功,在上京城内样样名列翘楚,仕途上也是春风得意,年纪轻轻,就凭自己本事成为了西华门的首领。
魏黎两家门当户对,我与黎嫣然青梅竹马。
她曾经带着我游街、观花、逛庙会,给我买花灯、点心和糖葫芦。
我也曾在她练武受伤时,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生怕弄疼了她。
我们两从小到大整日黏在一起,她就像我的影子一样。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我们被上京城人传为佳话,人人都知道魏黎两家很快就会联姻。
我也期待着早日娶她为妻。
很快,一道圣旨把我们凑在了一起。
父亲母亲高兴地给我筹办婚事,皇城内也赏赐了不少稀世珍宝。
大婚那日十里红妆,我浩浩荡荡娶她进了魏府,与当朝最尊贵的侯爷联姻,黎府风光无两。
那夜,魏府灯火通明,黎嫣然一袭红衣进入洞房。
第二天上京所有人都知道魏家小侯爷抛弃新妇黎嫣然,新婚夜把妻子扔在城外,自己连夜进宫,成了当朝凤君。
我走了,连一个解释都没有给黎嫣然留下,让她成了整个上京的笑话。
不光是她,黎家也沦为上京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次见到黎嫣然是在十日后我的册封典礼上。
我一袭华服从西华门入大宁殿,她守在宫门外,看着我一步步从她身边走过,没有任何神情。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用出现,但是她还是出现了。
在我成为凤君的第二天,就有人在朝堂之上弹劾黎家,上奏黎嫣然谋反,证据确凿。
于是,黎嫣然当即卸甲被关入诏狱,紧接着,黎氏全族被逮捕,无一人幸免。
前几日还一片祥和喜气洋洋的黎府,转眼人人哀嚎。
听说,各种酷刑用尽,黎嫣然都没承认谋反。最后,黎家褫夺爵位,被流放到北境苦寒之地,路遇歹徒,死的死,亡的亡。
黎嫣然走后,女皇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一夜之间撒手人寰,弥留之际留下遗诏,封我为凤君,立年幼的初儿为女皇。
「羡知,她是大宁的荆棘,我必须替初儿拔掉!照顾好初儿,守好大宁江山,是我皇家儿女生来就有的使命!」
纵有万般不舍,那一刻,我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抛去儿女情长,豁出命保护初儿,守护江山。
05
女人贪婪又粗鲁地覆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