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杭州87岁高龄的杜老先生,在被诊断出患有晚期肝癌后,选择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既不手术也不化疗,而是整日嗦粉、遛弯、打麻将......
他的妻子因中风已经瘫痪多年,这几年来一直由他照料。如今他自己也身患重病,但他的女儿对于他这种任性的生活态度并没有过多地干涉,甚至表示:“让他去吧!”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七年后,那么,这位杜老先生又如何了呢?
在救死扶伤的医院内,人潮似乎永远川流不息。在这里,常常能看到病人或家属拿着厚厚的缴费单,在人群中穿行;或者是拿着让人心碎的诊断报告,茫然坐在长长的医院走廊上。
网上流传着一句话:当你感觉到生活艰难、难以为继时,不妨走进医院,去看一看生老病死,也许能够找到答案。
但同时,许多年轻人之间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只要我不去医院,就没人说我病了”。
87岁高龄的老杜,思想观念却是非常时髦,紧跟着年轻人的步伐,也遵循这一观念。
时间回溯到2017年,老杜正在家中为中风瘫痪的老伴做饭时突然晕倒。被紧急送往医院并接受一连串的详细检查后,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让人心沉到了谷底——他被确诊为晚期肝癌。
女儿慧慧泪流不止,她无法理解,父亲平日身体强健,少有生病,怎么一病就是如此严重的肝癌晚期呢!
出于对父亲的了解,她预感他不会选择住院治疗。于是,她哽咽着问医生道:“如果我父亲不接受治疗,还能有多少时间?”
“最多一年。”医生的回答如同晴天霹雳。
当与亲人共度的时光被划上期限后,人们常常会感到无所适从和迷茫,开始珍视每一分每一秒的陪伴。
之前一直忙于工作的女儿,如今却日复一日守候在父亲床边,眼眶时常泛红。尽管老杜被告知没什么事情,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可能患上了严重的疾病。
趁着女儿照顾老伴的空隙,他找到一位护士,询问自己的病情。当得知自己确诊为晚期肝癌时,老杜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和惊讶,这种异常平静的态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讶不已。
“我们这一辈人什么都不怕,就是害怕去医院。”
老杜是他家里唯一的孩子,这种情况在那个年代是十分罕见的。他的父母都是被病魔夺去生命的,他的爱人也因为中风而瘫痪,因此,对他而言,医院充满了无法忘怀的痛苦记忆。
老杜深信,只要问题不严重到影响日常生活,那就没必要去医院。如今他已年近九旬,身体自是无法与青春时期相比,患上一些常见疾病在所难免。即便是被诊断出了晚期肝癌,但是除了这次晕过去之外,他也没有感到有其他症状,因此他决定要做一个不一样的癌症患者。
因此,在女儿匆匆赶来后,老杜就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不做手术,不化疗,他要出院。
女儿对于父亲的执拗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最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表示:“随他去吧!”
事实上,早在一年前,女儿就曾费尽口舌劝说老杜去医院接受白内障手术,两人头一天都说好了,但到了第二天,他却不见了踪影,在外游荡到深夜才归家。
在办理出院手续时,医生再三叮嘱老杜回家后务必按时用药,定期回医院复查以便控制病情。然而,老杜对这一切似乎并不在意,答应的很是爽快,但回到家后,对于医嘱却是置若罔闻,日常生活丝毫未受影响。
每日清晨,他都会到西湖边散步,之后买两份牛肉粉回家,一份自己吃,一份给爱人,下午他还会推着轮椅,带着爱人一同出门打牌,生活没受一点影响,仿佛他根本没有生病。
女儿对于父亲的身体状况极为担忧,她多次劝说父亲治疗,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一次说急眼了,老杜愤怒地说:“我只想有尊严地离开这个世界!”
自那以后,女儿恍然大悟,她明白了父亲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慢慢跟这个世界告别,她决定尊重父亲的选择。
2017年底,老杜再次因为晕倒被紧急送到医院,手术室外等待的女儿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纠结和痛苦,不知道自己纵容父亲是对是错。幸好老杜经过紧急救治,状况逐渐稳定下来,他看出了女儿内心的纠结,告诉她:“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你做得没错。”
听到父亲的话,女儿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总算得到了释放,她泣不成声,恳求父亲一定要定期复查。
从此以后,本不愿踏足医院一步的老杜,开始偶尔接受复查,他知道,自己不能只考虑自己,而忽略孩子的感受。
面对任何疾病,保持积极的心态是十分重要的。我行我素的老杜在未接受任何手术治疗的情形下,生命竟奇迹般延续了整整两年半。
到了2019年9月,老杜的病情急速恶化,癌症发展至第三期,还伴随严重的腹水和腹腔感染。
坚决不住院治疗的他,每天在自己的床上痛苦挣扎,周围的亲人清楚地意识到,老杜所剩的日子不多了,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在生命的最后,他将女儿唤至床前,说出了自己最后的愿望:他希望把自己的身体捐献给医学院,供医学生们研究和学习,为治病救人积累宝贵经验。如果不行,那便将他的骨灰撒在西湖之中。如果有空了,就多去西湖走走,就当是去看他了。
听到这些,他的女儿早已泣不成声,她努力点着头答应着,她知道这是父亲在交代自己的后事了。
到了10月的一个清晨,老杜平静地告别了这个世界。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回顾了自己平凡却幸福的一生。
他用他喜欢的方式度过了自己的一生:年轻时在工厂工作,靠着勤奋好学的精神和过硬的技术成为了骨干。爱人在中年时中风瘫痪,但他始终不离不弃,悉心照顾对方。即便在晚年罹患癌症,他同样活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晚期病患者的生活。
在他生命的最后,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他能够自豪地说:我并不后悔!
生命终将逝去,即使是轻如鸿毛,也应当活得有价值、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