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侠评书中常会出现江湖人、绿林人、武林人士这三个词,这三个概念也很容易混淆,有不少绿林人原本就是武林人士,因为某些原因落草为寇而吃起了绿林饭,而名门正派的武林人士又与绿林人是泾渭分明的。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基本上都有各自的营生,他们不会为了求财而做违法乱纪之事,武林人士更加注重自己的名望与武道精神。
《庄子·大宗师》曾写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起初这“江湖”二字就是单纯地指江河湖海,后来这“江湖”又延伸出四方之地的含义,而到了北宋时期“江湖”之意已经有了远离朝廷官府之地的意味,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写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里的江湖就远离皇帝摆脱官府束缚之意了,到了武侠评书或武侠小说之中,江湖就成了摆脱束缚、无规则之地的总称了。
江湖人其实包含了绿林人,三教九流之地都可能会有江湖人,这类人不受朝廷当权者的约束,却深谙五行八作内规矩。江湖人出门千里只为财,也信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阴暗规则,而绿林人则是江湖人里会武的一群人,他们仗着会几下“五把抄”更加不守朝廷的律例,更有甚者直接挑起大旗与朝廷对着干。
绿林道是一个很大的群体,在武侠的世界中,无论朝廷气宇衰败还是正值盛世,似乎总有占山为王的绿林人存在,譬如《三侠剑》里的五湖三台八大名山皆为绿林贼寇所盘踞之地,一直到《童林传》时期仍然有很多剑侠落草为寇。也许有书友会发现,有一些江湖名侠名剑也会落草为寇,而江湖游侠到底属于绿林人还是武林人士呢?
一、行走江湖的游侠在三鱼看来,江湖游侠是十足的绿林人。按照朝廷的律例,只有各级府衙才是为大众主持正义的地方,普通人不具备执法权和惩罚权,可是在江湖游侠看来,所谓的朝廷的律法只是府衙老爷嘴里的王法而非正义之法,故此江湖游侠更相信自己的手中刀掌中剑才是惩治恶人的利器。从很大程度来看,江湖游侠亦是不服从朝廷律例约束的存在,他们扶危救困、惩恶扬善是凭个人喜好与个人暴力所达成的。
韩非子在《五蠧》中写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乱纪”,从朝廷角度可以看出,朝廷是不喜欢江湖游侠的,尽管江湖游侠很多时候也是与江洋大盗或绿林飞贼所对立的,造成“敌人的敌人并不是友军”的原因,主要是朝廷认为江湖游侠行的是“越俎代庖”之举。
游侠与朝廷最直接的矛盾就是在“劫富济贫”这件事上,如果所“劫”的富人是大善人的话,从朝廷律法角度来看,这不仅缺乏合理性,甚至还会被朝廷定罪。可是从游侠的思维认识中,“劫富济贫”并无不妥,因为在封建社会中,富甲一方之人多半是通过剥削所得,游侠行走江湖并无职业收入,他们“劫取”或“借取”自己眼中的“不义之财”也可以保障他们生活的经济来源。
如果朝廷的庙堂清明的话,不少游侠也会投入府衙之中为他们心中的“青天”效力,比如《三侠五义》中的南侠展昭、《彭公案》里的金镖侠黄三太等,如果时局动荡或朝廷昏暗之时,游侠也会占山为王落草为寇,譬如《三侠剑》的圣手昆仑侠胜英。虽然江湖游侠也属于绿林人,但是他们在绿林中的地位与名声最高,他们的身份也可以在武林人士与绿林草寇之间转换,因为很多游侠本就是名门正派的门人弟子。
二、占山为王的绿林人绿林人的第二类人就是占山为王之人,而这类人又有三个档次,第一种就是江湖名侠不得已而落草为寇,或者对自我约束很高的义士落草为寇,一般这类山寨都与周围的乡村秋毫无犯,山寨一般也会开辟自己的产业来养活一众喽啰兵与各家寨主爷。《三侠五义》中的五鼠弟兄在悬空岛就靠渔业为生,对于敢于外出行抢的喽啰兵,五鼠弟兄一旦发现便绝不姑息,尤其是锦毛鼠白玉堂,但凡他发现山寨上的人作恶,白玉堂基本上就是将之一刀了之。
第二种就是绿林枭雄所占的山寨,这类山寨主要是主要是吃绿林饭的,也就是说随意“打家劫舍”来养活山寨。如果有镖局的镖车路过的话,倘若以前没有拜山送上礼物关照的话,这类山寨也就会照抢不误,这类山寨往往就是以前江洋大盗或绿林大贼所创建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小秤分银,过一天混一天”是这类人的真实写照,这种山寨也经常会遭到周围府衙的围剿。
第三种就是对朝廷有不臣之心的山寨,这里山寨的总辖大寨主要么就是勾连外邦企图推到朝廷的人,要么就是原本就是皇子夺嫡失败而流落江湖之人。《白眉大侠》里阎王寨的天德王黄伦便是前一种情况,而《雍正剑侠图》里剑山蓬莱岛的英王富昌就是顺治帝的大儿子,因为顺治废长立幼把皇位传给了爱新觉罗玄烨,英王富昌才在剑山蓬莱岛招贤纳士积草屯粮打算夺回皇位。
从朝廷的角度来看,一般会对第一种山寨采取怀柔之策,因为这种山寨对于朝廷的威胁很小,所以一般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第二种山寨一般来说不是自己作死的话,朝廷也不会派大兵来围剿,这种活儿一般下面的府衙了。第三针山寨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因为对方这是公然挑起大旗来对抗朝廷,这时朝廷往往会派出钦差大臣来荡平匪患。
三、贼寇与江洋大盗前文说到一些绿林贼寇或江洋大盗会投奔一些地势险峻的山寨,毕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可贼就是贼,他们往往不会在一个山寨上待很久,因为他们是靠“偷抢”过活的人,去投奔人家山寨也不能白吃白喝,自然也要献上一份丰厚的礼物,这类人往往是等着他们“作案的风声过了”才会下山,他们投奔山寨不过是为了寻求一个保护而已。
除了投奔山寨之外,有些飞贼也会做一些固定的营生,比如在一些人烟稀少的官道必经之路旁边开一家黑店,利用药酒将过往的行人放到,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江洋大盗则是把客人载到江河中间开始做买卖,“混沌和板刀面”都是什么好选项,这类贼人所开的店不仅在武侠小说和武侠评书中比较常见,在名著《水浒传》中也多次出现。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绿林盗贼来无踪去无影,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抢完就一阵风地消失,这类人被称为绿林响马。一般来说响马主要针对的目标是官家的镖或富商的不义之财,这多少有几分“劫富”来“济贫”或“肥己”的味道,绿林响马可以化整为零散落成庄客或乡民,这也是比较令朝廷头疼的存在。
四、不受待见的采花贼官府把行为不端的绿林人统称为贼,而在这些“贼”里也分为三六九等,其中最不受人待见的就是采花贼,即便是占山为王的草寇以及江洋大盗也非常瞧不起采花贼,用《白眉大侠》中房书安的话来讲,“谁家没有少妇长女”,凭借下作的手段在女色上取乐的人都是绿林的败类,这也是房书安在八王擂上可以凭借一张利口直接把白莲花晏风给骂下比武台的原因。
在三鱼看来,采花贼还有一个最令人憎恨的地方,这便是采花贼一旦作案基本就是死口的,因为采花贼怕被指认出来,故此采花贼一般都是心黑手狠之徒。绿林人的窃人财物的飞贼或劫人镖车的山匪强盗,他们一般来说也是但能不伤人就不伤人,因为绿林道的规矩是“取财不取命”,除非遇到要财不要命的护主儿才会拔刀相向。
一般来说采花贼多数都是男的,少数情况也会出现女采花贼,这类人被称为倒采花的女贼,这类女贼往往长得有几分姿色,受江湖不良人的蛊惑而走上了邪路。倒采花的女贼也是仗着会武功而夜访俊俏的小伙去追欢取乐,事后也是一样不会留下活口。
在《白眉大侠》就出现了九尾妖狐陆素珍、九花娘温玉香以及陆小倩三位倒采花的女贼,陆素珍是因为出身在贼窑里而染上了这种恶习,而温玉香则是多次遇人不淑而开始倒采花来发泄心中的怨气,陆小倩属于叛逆期无人管束又被伯母姚静芝溺爱而走上歧路之人,这部书通过这三个倒采花女贼写出了她们变坏的诱因。
但凡走上这条歪道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因为“名侠守一方,好汉护三村”,采花贼不仅为绿林人所瞧不起,他们也为江湖名侠、武林豪杰、州县府衙所不容。《雍正剑侠图》中就有不少名侠与名剑千里缉拿采花贼的故事单元,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在绿林人最不受待见的采花贼在江湖上同样是被义侠义士们首要铲除的目标,因为闹采花贼对一个地方的影响非常地恶劣。
绿林人,放在现在不就是车匪路霸吗,绑个票,啥的,敲诈勒索啥的,
颜丙燕
颜丙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