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宗元丰年间,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到了黄州。没有地方落脚,他只好暂住在定惠院。
定惠院的东边杂草满山,却有一株海棠生长在其中。海棠是苏轼故乡四川种植的名花,别处不多见,而这一株海棠却长在偏僻之地,无人知晓,更无人欣赏。
苏轼看到这株海棠花,感到特别亲切,似乎看到了自己。他把海棠花视为知己,常常在海棠前酌酒,为其写诗。其中,这首《海棠》便是其中的一首。
海棠
宋·苏轼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这首诗写的极美,句句唯美,情深意切,意境朦胧、浪漫,读来令人心醉。
诗的首句写了风中的海棠:“东风袅袅泛崇光”;东风吹拂下,海棠花泛起了优雅的光泽。
其中,“东风”是春风;“袅袅”,出自屈原《楚辞》中的句子:“袅袅兮秋风”,形容微风轻拂。“东风袅袅”,这四个字感觉很美,描写春风轻轻吹拂的样子,给人宁静的感觉。
“泛”字用得特生动,把融融的春意写活了,也为写海棠的美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崇光”用来形容海棠花在东风拂面的春光中光艳照人,美丽而高贵。
首句虽然只是从侧面来写海棠,却传神地描绘出春风中的海棠花美而高贵,散发出朦胧、梦幻的境界。
紧接着的承句转而写夜晚的海棠花:“香雾空蒙月转廊”,空气中的雾气弥漫着海棠的香味,月光转过回廊。
诗句中,“香雾”指的是海棠的香气,给人似幻似真的感觉;“空蒙”是形容飘渺的样子;“月转廊”,月光已转过了回廊,已照不到海棠花了,夜已深了,给人幽静的感觉。
毕竟夜深了,诗人所看到的是有限的,所以承句从香味来描写夜间的海棠。海棠花香味道本来就很淡很淡,只有凑近才能闻到香味,而夜色中的海棠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似有似无,有清新感,又有朦胧感。这种感觉梦幻,又十分唯美,还带着些许幽寂。
诗的前两句,诗人描写了海棠的优雅脱俗,而末两句则转而写诗人对海棠花的怜爱之情:“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夜很深了,月光已照不到海棠花的芳容,诗人担心海棠花在深夜里睡去,于是点亮红烛照耀着海棠。
“只恐”二字,既写出了诗人担忧的心情,又形象地写出诗人爱花的心理。
从“花睡去”、“照红妆”词中,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贵妃醉酒的画面。可见,海棠花是多么的娇艳。
从末两句可见,诗人对海棠花的喜爱达到了痴迷,生发为花驱除黑暗的做法,充满了狭义,又表达出作者爱花惜花之情,尤其是这句“只恐夜深花睡去”,写得痴绝,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此外,诗人把夜深、高烛、红妆组合起来,实在是太唯美、浪漫了,让人读来心醉,仿佛置身于朦胧的梦境一般。
读着这首诗,我更多的在想苏轼此时此刻的心境。此时的苏轼已过不惑之年,而这诗中却没有消极之气,从他对花怜爱的想法与举动,我感觉到他有些苦闷。他想通过赏花来获得解脱,但我又感受到他自得其乐的积极心态;从“东风袅袅”、“崇光”、“香雾空蒙”、“高烛”、“红妆”这些明丽的景象中,又似乎传达出诗人达观的胸怀。总而言之,这诗句中蕴含着太多道不明的情感,其中的真意估计只有诗人自己知道。
整首诗围绕着海棠花来写,句句唯美、浪漫,将作者对海棠花的怜爱写得淋漓尽致,读来情深意且,散发出朦胧美,美得令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