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尧典》里面有天象记录,这是很多学者早就关注到的。
东晋时候的虞喜,还根据《尧典》里的这个天象记录,结合东晋时候的天象,推测出了岁差。
虞喜(281-356), 字仲宁,浙江余姚人,出身于虞氏望族。一个姓“虞”的人,出生在有虞氏的起源地,在《虞书》里面发现了有虞氏时代留下的天象,这真是宿命的巧合。
所谓“岁差”,据说是这样的:
岁差,一种天文学现象。它是指地球自转轴长期进动,引起春分点沿黄道西移,致使回归年短于恒星年的现象。岁差是地球公转和地轴运动相结合的结果,这种结合决定了二分二至地球位置不是定点,而是在公转轨道上不断西移的动点。
说得真是太绕了。简单来说,实际上就是虞喜发现,《尧典》里记载的二分二至的星象,和他当时观测到的有了很大不同。
于是他就根据这个误差,推算出《尧典》的天象每年会出现些微偏差,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
“通而计之,未盈百载,所差二度”,“五十年退一度”。
也就是说,每隔50年,二分二至的中星就会后退一度。
然而,虞喜错了。
他以为《尧典》里说的二分二至中星是昏中星。
实际上《尧典》里说的星,从来都是日躔星宿,也就是当日太阳在黄道上对应的星宿。
因为昏旦中星的测定,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直到今天,很多学者还在纠结究竟什么时候算是“昏”,什么时候算是“旦”。
要知道,哪怕是差了几分钟,中星也是不一样的。
如果连昏旦时刻都没法确定,怎么可能确定中星呢?
至于日躔之星,那就可以精确到日,每一天里太阳在黄道上对应的星宿几乎是不变的,按照岁差来说,要经过几十年的时间才会发生一度的偏差。
因此,古人对于昏旦中星的观测,实际上是为了通过昏旦中星的相对位置,来精准确定当日的日躔所在。
一直到战国时期成书的《礼记月令》中,开篇的第一句还是:
“孟春之月,日在营室,昏参中,旦尾中”。
“日在营室”,日躔在营室,是孟春之月的标准天象。参宿和尾宿分别是当月的南方昏中星和旦中星,是为了更精确定位营室这个日躔的。
这个日躔星,在古代又被称为“朔星”,是日月合朔所在的星宿,在天文观测中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绝不是昏旦中星可以比拟的。
所以,《尧典》里的星象,是二分二至时候的日躔星,绝不可能是昏中星,更不可能是旦中星。
学界过去一直都把《尧典》的记录往昏中星的方向去想,是因为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按照《史记》的说法,尧舜都是四千多年前的人,而《尧典》里的记录,恰好也可以和四千多年前二分二至的昏中星对得上。
抱雪斋过去也被这个思维定势框住了,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尧舜真的只有四千年吗?
《尧典》真的只有四千年吗?
《礼记》中分明记载,“有虞氏瓦棺”、“有虞氏瓦棺葬无服之殇”,这分明是瓮棺葬的传统,而这样的传统,在4500年前就已经退出了中原的历史舞台!也就是说,在夏朝建立之前五百年,有虞氏的主要人群就已经离开了中原!
有虞氏的瓮棺葬,盛行于六七千年前的仰韶文化时期,实际上在九千年前的贾湖文化中已经出现,其源头更是可以追溯到一万年前的上山文化!
一万年前的上山文化,就是有虞氏的起源地,上山文化所在的长江下游,也就是有虞氏最早的活动区域。
《虞书尧典》里的天象,很可能就是一万年以前的上山文化留下的!
《礼记》里面记载了大量有虞氏的礼制,尤其是《月令》一篇,极有可能是有虞氏传承的天文观测记录。
《月令》里面首重日躔星宿的传统,可以说是一万年前的有虞氏传下来的!
《尧典》里记载的天象,和《月令》一样,必然是二分二至的日躔星,绝对不可能是昏旦中星!
根据《尧典》里的记载,在尧帝命令羲和之官敬授民时时,二分二至时的标准的天象是:
“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夏至时日躔在东宫青龙房宿大火。
“宵中,星虚,以殷仲秋”。秋分时日躔在北宫玄武虚宿。
“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冬至时日躔在西宫白虎昴宿。
“日中,星鸟,以殷中春”,春分时日躔在南宫朱鸟星宿。
这个日躔的时间很好确定,时间是大约在公元前9100年,误差不超过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