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题目有可能重复。至少前二十天,无意中发现的那株西红柿,早在霜降之前,就已经移栽盆里,放置室内了。这几天,北京的天气忽冷忽热,除了豆角外,其他草本植物大都枯黄了,就连银杏树的叶子,也都开始发黄了。很难说想象这株孱弱的又错过季节的西红柿,如果不移栽到室内的话,能否坚持到霜降时节,而不枯萎。

生命原本如此坚强,却又如此脆弱,关键是合乎节气,顺势而为。比如春天,枯木逢春,也有鲜花盛开的可能,而现在却是秋天,错季而生,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夫秋,刑官也,于时为阴;又兵象也,于行用金。是谓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心。大势所趋,就是顺其自然。就连一代女皇武则天令一夜之间百花盛开,尚有唯有真国色的牡丹难从其命,更何况凡夫俗子之若我辈,凡事更不强求,除了顺其自然之外,仍然是顺其自然。

然而想起西安名菜,绿西红柿炒绿辣椒来,又难免让人垂涎三尺,三个月不知肉味,如果,这株错过季节,盆移至室内的西红柿,如果真的能够开花结果,那就像今年盼了整整一个夏天,到秋天才开始吃上的丹东菱形丝瓜,那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才真正使人陶醉。有所期待,就是有所追求。哀莫大于心死,没有期待,某种程度上,就是自取灭亡。

老楚同志曾著诗集《没有希望的希望》,许多人问我,什么是没有希望的希望呢?年过半百,其实这么多年,又有那一天不是在没有希望的希望中度过的呢?想鲁迅先生绝望之虚妄,正如希望之相同。比如这株错过季节的西红柿,只要活着,就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