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如果喜欢文章，可以评论，关注！
当年养女父母双亡，我和妻子义无反顾把她接到家里照顾。
这些年可以说对养女尽心尽力，但是养女对我们一直不怎么亲近。
那年过年说给我买礼物，却只送了一条很便宜的烟。
我很不舒服，就放在那里没有抽，直到几年后我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后悔不已。
01
那是一九九六年的春天，我还在市里一家大型国企做技术员。记得那天车间里灰尘飞扬，我正在检修一台老旧的设备，同事老张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小王，你都二十三了，也该成家了。我认识一个护士，条件挺好的，要不要见见？”老张一脸热心。
我擦了擦满是机油的手，有些犹豫：“护士啊？那工作挺忙的吧？”
“是啊，不过人家姑娘贤惠，长得也俊。”老张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姑娘穿着白大褂，扎着马尾辫，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
就这样，我认识了小芳。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门口的小花园，她刚下夜班，眼睛里还带着疲惫，但说话的声音却很温柔。
我们聊了很多，从各自的工作到家庭，再到对未来的期望，竟然没觉得尴尬。
小芳说她是城郊农村的孩子，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为了供她上护校，父母省吃俭用，她说这些时眼圈都红了。
这份质朴打动了我，我自己也是从农村考出来的，很能理解那种想要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的心情。
半年后，我们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只在单位食堂摆了十桌酒席。小芳穿着一条红色的旗袍，我穿着西装，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我们都很开心，因为知道这只是我们美好生活的开始。
一九九七年春天，我们有了儿子。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特别招人疼。小芳休完产假就回去上班了，我们两个轮流带孩子。虽然辛苦，但日子过得充实。
那时候，每个月工资加起来也就两千多块，但够用。我们租住在单位家属院的一间小平房里，每天早上都能听到院子里孩子们打闹的声音。
夏天的时候，我和小芳常常带着儿子在院子里乘凉。我们聊着未来的计划：攒钱买房子、给儿子报最好的幼儿园、等儿子大一点带他去旅游……那时候的生活虽然简单，却充满了希望。
2002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腊月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那天晚上，小芳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她远在乡下的大伯打来的。
电话里说她的远房堂妹和堂妹夫在回乡的路上遇到车祸，两人当场去世，留下一个才一岁多的女儿。
“他们家亲戚都不愿意收养孩子，说自己也养不起。”小芳放下电话，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那孩子才那么小啊，要是没人管，她可怎么办？”
我沉默了，那时候我们的生活刚刚有了起色，儿子也才两岁，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但看着小芳哭得那么伤心，我又不忍心拒绝。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赶到了老家。屋子里充满了肃穆的气氛，几个大人正在商量后事。
角落里，一个小女孩正抱着布娃娃，茫然地看着窗外。她脸蛋冻得通红，却不哭不闹。
小芳一看到她就红了眼睛，蹲下来轻声问：“妞妞，认识小姑姑吗？”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小芳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原来她已经好几天没怎么说话了。
回家的路上，我和小芳商量了很久。说实话，我心里也有顾虑：我们能照顾好两个孩子吗？万一以后出什么问题怎么办？但看到小芳坚定的眼神，我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就当我们有个女儿了。”小芳握着我的手说，“我们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于是妞妞来到了我们家，刚开始的几天，她总是躲在角落里，抱着那个破旧的布娃娃不撒手。
儿子倒是很喜欢这个“妹妹”，总想拉着她一起玩。渐渐地，妞妞开始露出笑容，也会奶声奶气地叫“爸爸”“妈妈”了。
那个严寒的冬天，我们的小家庭因为这个意外的成员而变得更加温暖。虽然生活开支一下子增加了不少，但看着两个孩子在一起玩耍的画面，我觉得这个决定是值得的。
02
时光飞逝，转眼妞妞已经上小学了。记得开学第一天，她穿着崭新的校服，背着红色的书包，怯生生地站在校门口。小芳特意请了假送她，一直目送她走进教室才离开。
“爸爸，今天老师让我们画全家福。”一天放学后，妞妞低着头对我说。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蹲下来摸着她的头说：“你就画我们四个人啊，这就是我们的家。”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和小芳始终记得答应过要给妞妞最好的一切，给她买玩具、衣服从不吝啬，常常是她还没开口，我们就把她想要的东西买回来了。儿子上什么补习班，她就上什么补习班，我们从不偏心。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妞妞变得越来越沉默。她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书或者画画，很少和我们说话。即便我们主动找她聊天，她也只是简单应付几句就躲开了。
“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我常常和小芳讨论这个问题。我们翻来覆去地回想，好像从没亏待过她啊。
记得她小学六年级那年，我们发现她的日记本。本来不该偷看孩子的隐私，但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我们还是翻开了。
日记里写着：“今天又有同学问我为什么和哥哥长得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我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但我不敢说，我怕说出来就再也回不了这个家了。”
看到这里，小芳哭了。原来妞妞一直把这个心事憋在心里，怪不得总是不愿意和我们说话。
从那以后，我们更加注意关心她的情绪，但那道看不见的隔阂似乎始终存在着。
妞妞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我和小芳别提多高兴了。帮她收拾行李时，我发现她的衣服都有些旧了，就要带她去买新的。没想到她说：“不用了，爸，我自己有钱。”
原来她暑假在外面做家教了，给小孩补课，一个月能挣七八百。这件事她从来没跟我们提过，要不是收拾行李时发现那个装钱的信封，我们都不知道。
“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们都按时打过去了，够用的，不用这么辛苦的。”小芳心疼地说。
妞妞抿着嘴笑了笑：“我知道，我就是想自己赚点钱。”
上了大学后，妞妞很少回家。寒暑假她总说要打工，说是想多积累些社会经验。
每次问她在哪里工作，她都说得很含糊。虽然我们每个月都按时给她打生活费，但她还是坚持要勤工俭学。
“妞妞，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工多不安全啊，有什么需要直接跟爸妈说。”我们经常在电话里这样劝她。
“没事的，爸，我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打工，很安全的。”她总是这样回答，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敷衍我们。
小芳常常担心得睡不着觉：“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妞妞才不愿意亲近我们？”
我也满腹困惑，明明我们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可她却总是若即若离的。跟她视频时，她的笑容看起来那么勉强，说话也是简单几句就匆匆结束。
“爸，妈，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说了。”这是她最常用的告别语。
次数多了，我和小芳也不敢再多问她的事了。或许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我们不该过多干涉。但每次挂掉电话，看着小芳红红的眼圈，我的心里都堵得慌。
“算了，孩子大了，让她自己决定吧。”我常这样安慰小芳，却不知道妞妞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打工赚的钱都用在哪里了？为什么总是不愿意要我们的零用钱？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理不清，剪不断。
03
2021年春节，妞妞从深圳回来了。她在一家外企工作，这是她毕业后第一个春节回家。
远远看见她拖着行李箱走来，我发现她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想必是工作太辛苦了。
“爸、妈，这是给你们买的。”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两个精致的礼品袋。小芳的是一套进口护肤品，我的是一条香烟。
看到那条烟时，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那是便利店里最普通的牌子，1000块钱一条的那种。
记得她小时候，有次发高烧，我守了她一整夜，抽了大半包烟。那时她迷迷糊糊地说：“爸，等我长大了，一定给你买最好的烟。”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倒是记着要给我买烟，却买了这么便宜的。
“妞妞现在工资应该不少吧？”晚上吃饭时，小芳小心翼翼地问。
“还行。”她低着头扒饭，“够花就行。”
看着她局促的样子，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孩子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为什么连给父母买个像样的礼物都舍不得？那条烟我随手就扔进了抽屉，一支也没抽。
临走那天，妞妞说要自己打车去火车站。我硬要送她，她却说：“爸，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又是这句“我自己可以”，听得我心里发酸。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个女儿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依赖过我们。
今年春天，我在收拾抽屉时，偶然翻到了那条被遗忘的香烟。包装有些发黄了，我原本想扔掉，却鬼使神差地拆开了外层包装。
一打开，我愣住了。里面是几盒“中华”，这可是好烟啊！下面还压着一个厚厚的信封，打开一看，整整五万块钱。一张字迹工整的信纸掉了出来，我颤抖着手展开：
“亲爱的爸爸：
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意，害怕说得太多会让你和妈妈觉得我矫情。
这些年，我总觉得自己是你们的负担。每次看到你省吃俭用，连最爱抽的烟都换成便宜的，我就特别难过。我知道，这都是因为要给我和哥哥攒学费、生活费。
上大学后，我一直在打工。不只是咖啡馆服务员，还做家教、做翻译，寒暑假也从不放过。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减轻你们的负担，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给你们钱。
这些钱是我这些年的积蓄。我把它放在烟盒里，用便宜的烟做包装，就是怕你嫌贵不舍得抽。
爸，对不起，一直让你误会我不懂感恩。其实我心里一直记着你们的好，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看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原来我们一直误会她了，以为她冷淡、不懂事，却不知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这个家。
我立刻给妞妞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爸，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原谅我了。”
“傻孩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我怕说出来你们会觉得我是在显摆。再说，这些钱比起你们为我付出的，真的太少了。”
“妞妞，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不需要用金钱来回报。这些年，是我们误会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我听见她小声说：“爸，其实我一直很想告诉你们，你们比我的亲生父母对我还要好。我能成为你们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挂了电话，我把那几盒“中华”摆在茶几上，认真地抽了一支。烟雾缭绕中，我想起妞妞小时候坐在我腿上，奶声奶气地叫我爸爸的样子。
原来，我们之间从来都不缺爱，只是太过小心翼翼，反而让那份爱变得笨拙了。
大家觉得别人家的孩子真的能养熟吗？
如果喜欢本文章，或者有什么观点可以发表在评论区一起交流，同时可以点点关注，账号会持续更新精彩故事，你的评价和关注是我写作的动力！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配图来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