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 1956 年出生在山东微山县的一个偏僻小村,家中有五个孩子,我是唯一的男孩。在那个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地方,只有我得以读完高中。
高中毕业后,我成为了村里的一名代课老师,但我心中一直怀揣着当兵的梦想,渴望去外面的世界闯荡。
1976 年,征兵的消息传来,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名。母亲对此并不赞同,而父亲则认为男孩子应该出去闯一闯,在我的坚持下,母亲最终勉强同意。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初恋张燕秋,她对我表示了全力支持,并承诺会等我归来。张燕秋是我的高中同学,我阳光帅气,篮球打得极好,当时是她主动追求的我。
我家孩子多,经济条件十分困难,而张燕秋的家境相对优越许多,她的父母仅有三个孩子,父亲是公社卫生院的院长,母亲是医生。
那天,当我领到军装后,站在镜子前,看着身着崭新军装的自己,瞬间感到无比庄严和精神,仿佛自己已然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战士。
父母在家里忙碌地为我整理行囊,他们不时地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骄傲与不舍的复杂情感。
为了实现理想,我即将踏上远行的征程。看着张燕秋眼中满是不舍,我的内心也充满了痛苦,但她含着泪水,却露出坚定的笑容,说道:“国立,我们还年轻,到部队后要好好干,争取提干,我会等你的。”
就这样,我带着父母的嘱托和初恋的期望,登上了开往部队的闷罐车。
到达部队后,前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异常艰苦,当我感到难以坚持时,鲁迅先生的话在我耳边响起:人生是一条崎岖的山路,我们无法选择道路,但可以决定如何行走。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刻苦训练。张燕秋也常常来信给我鼓励,在她的支持下,我在部队充满了干劲。为了取得优异的成绩,我每天都会利用空闲时间加训一个小时,积极参与各项任务。在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评为优秀新兵。
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配到二连一班,当时班里只有我拥有高中学历。由于我军事素质过硬,篮球技术出色,字也写得漂亮,第二年我被提拔为副班长。
后来,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我荣立二等功。那年班长退伍后,我成为了全连最年轻的班长。
凭借着出色的表现,我被提干为排长,并被推荐进入军校深造。离开家将近五年后,我决定回家探亲。为了给初恋和父母一个惊喜,我没有提前写信告知他们。
回到家后,父母见到我欣喜若狂,特意为我做了我最爱吃的饺子。当他们得知我提干并进入军校后,便张罗着要给我介绍对象,我向他们说明了我和张燕秋的关系。
我带着给张燕秋买的围巾和其他礼物去看望她。那时,农村的每户人家白天通常都不关门,我敲了敲她家的门,却没有人回应。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屋内传来了男女的说话声。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看,眼前的一幕让我心碎欲裂。只见张燕秋正坐在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怀中,两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
“燕秋,你……” 那一刻,我愤怒地冲着那个男人大声吼道:“你是谁?”
那个男人有些不知所措,悻悻地回答道:“我是她的男朋友。”
“张燕秋,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对她怒喝道。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正想跟你提分手。” 她毫不退缩地对我说,再这样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愤怒地拿着礼物离开了她的家。
回到家后,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父母,他们劝我看开些,说我如今已经提干,不愁找不到媳妇。
夜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白天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浮现,我的心中五味杂陈,又酸又苦又涩。我回忆起和张燕秋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那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我痛苦不堪。
假期还未结束,我便匆匆返回了部队。就在我逐渐淡忘我和张燕秋的事情时,突然收到了她的来信。她在信中向我道歉,请求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她,希望能重新和好,我断然拒绝了她。
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有其缘由,我和张燕秋多年未见,前三年多的书信往来还算正常,后来我写三四封信她才回一封。
当时训练任务繁重,我为了取得更好的成绩努力拼搏,以为我们的感情坚如磐石,却没想到自己太过疏忽。人啊,永远不要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
原来,那天我撞见的小伙子是在银行工作的小张。他觉得在卫生院做护士的张燕秋非常漂亮,便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起初,张燕秋还拒绝了他,但由于一直没有收到我提干的消息,她对我渐渐心灰意冷。
追求繁华是人的本性,银行工作的小张家庭条件优越,父母都是教师,最终张燕秋接受了他的追求。她迟迟没有写信与我提分手,是因为感到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事情发生后,在银行工作的小张无法忍受脚踏两只船的女人,与张燕秋分了手。直到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由于工作表现出色,我后来晋升为副连长。在部队领导的介绍下,我认识了一位女军医,一年后我们结为夫妻。
那些年,农村的消息传播得非常快,一点小事整个公社的人都会知道。张燕秋听说我当时是提干回来找她时,后悔不已,哭了好几天。
在我儿子四岁那年,我再次回家探亲,听一位同学说,张燕秋找了一个二婚男人,结婚后去了县城生活。
1998 年,我结束了长达 22 年的军旅生涯,团级转业到我们县城的公安局工作。如今,我和妻子都已退休,儿子在部队担任军官,儿媳是人民教师,孙子也已上中学,我们一家人生活得非常幸福。
已经好多年没有张燕秋的消息了,几次同学聚会也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我心中莫名感到一丝失落。有人说她去了南京,也有人说她的身体状况不佳,但无论如何,我们毕竟曾经相爱过,我在心中默默祝愿她能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