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周雨涵七年后。
她成了上市集团老总。
我一身病痛活的人不如狗。
看到我的第一眼她对我说：“你这样的渣男，就应该去死。
后来我真的死了，她又抱着我的尸体哭着求我：“何司明，我不跟你赌气了，你回来好不好？”
……
1
再次见到周雨涵，是在一个酒会。
这是我渣了周雨涵的第七年。
也是我因绝症提前释放的第二年。
终于再见到日思夜想的身影，我不由自主的立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那道婀娜身影。
不同于上学时期的乖巧，此时的她浑身透着一股女强人的干练。
大概察觉到我在看她，她清冷的目光扫过来。
我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狼狈的垂头，伸手扯扯清洁工帽檐。
好在她并没有认出我。
淡淡转回头，继续和身旁，身姿挺拔的男人有说有笑。
心被刺痛一瞬。
我转身想要逃离现场。
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女士尖叫声：“啊！我的裙子。”
我这才注意到，手里还拿着拖把。
而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拖把上的水，甩到路过女士的身上。
“你这个不长眼的社会底层垃圾，知道我这条裙子多少钱吗？”
穿着蓝色高定礼服的女士，还在不停咒骂。
全场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
我不停赔礼道歉，只想在周雨涵注意到这边之前，赶紧逃走。
“对不起女士，我不是故意的。”
我掏出纸巾跪在地上，想将她裙摆上的脏水擦干。
可我的举动，似乎更加惹怒对方。
尖锐的鞋跟猛的踹在我脸上。
瞬间鲜血淋漓。
“啊啊啊，脏死了，脏死了！”
她嫌弃的踢开纸巾，喧闹着要找大堂经理。
我诚惶诚恐。
虽然已经身患绝症，但到底是要吃饭的。
而有杀人案底的我，根本找不到工作。
这份清洁工的工作，还是跟我同一个牢房，提前出狱的大哥帮忙介绍的。
我不能反抗。
两只胳膊被她的保镖死死按住。
余光瞥见周雨涵也在朝这边逼近。
不可以！不可以！
男人的自尊，让我在心里疯狂叫嚣。
让周雨涵看到我这幅样子，我宁愿去死！
我顾不得其他，头几乎垂到地面，哀求起来：“我一定会赔您的，放我走吧。”
然而，还不等对方搭话。
一双浅蓝色高跟鞋静静立在眼前。
脑子里忽然有根弦断了。
我整个人沮丧的堪比丧家之犬。
片刻高跟鞋离开我的视线。
我愣愣抬头，与周雨涵四目相对。
她秀丽的眉峰拧起。
很快她又转过身冲女士道：“别生气，我未婚夫就是这里管事的。”
刚才与他并肩的男人也走过来，轻轻揽上她的肩膀:“雨涵，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男人无比自然的举动。
我忽然想笑，明明周雨涵已经如我所愿，活的很好。
心却刺痛的厉害。
从交谈中我得知，这个酒店是这个男人的产业。
而今天是周雨涵回国的接风宴。
他绅士的跟这位女士赔礼道歉，并表示会赔偿她的礼服。
看得出来男人地位很高。
女士立刻让保镖放了我，毕恭毕敬的答应着。
从头到尾我没有说一句话。
尽量忽视那道几乎要把我烫出一个洞的目光。
逃也似得离开现场，趴在卫生间内狂吐。
鲜血大片大片涌向喉间。
在雪白的洗手池里，绽放出朵朵血花。
又再次被哗啦啦的水流冲走。
我蜷缩在地上，死死按着胃部。
就着水龙头的水，吃下止疼药，好一会才缓过来。
医生说我还有半年时间。
但我清楚自己的状况，恐怕熬不到那么久了。
我刚换下染血的工作服，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拍响
2
领班怒不可遏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我低眉顺眼的接受着他的训斥
见领班居然只字未提赔偿的事，我放下心。
这里的大小姐们，一套衣服都好几十万，要是以前我或许不放在眼里。
但现在，我确实拿不出来。
就连我的病，都是靠止疼药撑着一天又一天。
“你要知道，你这样的杀人犯，要不是我表弟说你是好人，我根本不会把你招进来，况且你的身……”
“闭嘴！”
领班出了气，还想好言好语劝我两句。
我却看到墙角的那抹蓝。
忍不住爆喝一声，脸色难看到极点。
领班被我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皱眉还想骂。
大概是我表情吓到他，又或者忌惮我是个杀人犯。
他到底还是闭嘴，缩缩脖子。
嘴里毫无底气的让我注意点。
走到拐角的时候，又恭敬的打着招呼：“周总，您怎么在这里？是为了刚才的事吗？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保证下次不会再犯，是是……”
心跳快的几乎要猝死。
我猛按了下胸口。
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开始涮拖把。
身后高跟鞋的声音很有节奏的慢慢靠近。
一道蕴含无数情绪的呼唤响起：“何司明？”
我幻想过一万次，再见到周雨涵的场景。
却未曾想过会是这样狼狈。
我甚至没勇气回头。
很快一双雪白纤细的手，按住我涮拖把的手：“何司明，是你对吧。”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说的杀人犯是什么意思？”
我从她的话中甚至听出丝丝关心。
浑身忍不住颤抖。
这是何家破产后，我听到的第一句关心。
我几乎就要跟她相认，顺着她的话说出我为什么变成这样。
她下一句却把我打入谷底。
“你这种人居然还没死啊？”
是啊，我怎么还会奢望周雨涵的关心？
毕竟当时的我们分的那么难堪。
看着眼前精致绝美的小脸，藏也藏不住的恨意。
彷佛透过她，看到曾经那个，瑟缩在我身后的小结巴。
……
高中时候的周雨涵，是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
一紧张说话就会结巴。
而我是一个富二代校霸。
第一次注意到她的时候，是一起玩的富二代，把她围在器材室的时候。
他们兴奋的把我叫去，说有好戏看。
成绩长期年级第一，家境贫寒，性格懦弱，甚至一紧张说话就结巴。
简直BUFF叠满。
我进去的时候，她被五六个人围在中间。
被扯烂的校服袖子下，是伤痕累累的纤细胳膊。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左突右撞。
眼尾泛着委屈惊惧的红，眨巴一下睫毛，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
“求求你们……放、放过我……”
周雨涵结结巴巴的求饶。
旁边人兴奋的给我介绍：“有意思吧，咱们的大学霸一紧张就结巴，看到她胳膊的伤了吗，都是她班里的小太妹弄的，哎，谁叫她成绩好呢，而且被欺负了，话都说不明白，更别说告状了。”
当时看着她无助，努力求饶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气血上涌。
我一把推开众人，两手插兜，朝着他们吊儿郎当道：“这个小结巴 挺有趣，归我了。”
众人面面相觑，我家境不错，大家倒也卖我这个面子。
我替她赶跑了那群人，她还是哭个不停。
我掏掏耳朵，烦躁的不行。
朝她吼了句闭嘴，她瞪着大眼睛，眼泪无声的低落，更凶涌了。
我有些无语，总觉得她的眼泪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带她买了新的校服，等她不哭了才了解到，她家里只有一个奶奶。
没人护的孩子，性格总是懦弱些。
而且她哭也不全是因为害怕。
还因为她的校服，是她奶奶攒了很久的易拉罐才给她买的。
我狠劲搓搓她的头，让她别哭了。
我带她去买了新的校服，才发现她居然连内衣都没有。
而这也是班里女生欺负她的理由之一。
我带她去买内衣，她小脸羞得通红，又开始红着眼结巴：
“你你……人真好，以、以后，我会、会，还还还还……给你的。”
当惯了二世祖，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人好。
我别扭的凶她：“以后不许结巴，话等想清楚了，完整的说出来。”
又看看她身上的伤，和粘着口香糖的头发，拧眉道：“你是小爷的人，以后谁在欺负你，就来三班找我。”
她真的很乖，后面一有人欺负她。
就像只小兔子，飞快跑到我们班上，唰一下躲到我身后，红着眼睛，委委屈屈的把脸贴在我后背上。
也努力控制结巴，虽然一开始她只会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
但总算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改掉了结巴的坏毛病。
我给她底气，把她惯的长出了属于她自己的爪牙。
她也因此变得更加耀眼和优秀。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就好了。
那她或许还是我的小兔子，我也依旧是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
可惜啊，回不去了。
现在只有优秀企业家周雨涵……
和身患绝症的杀人犯何司明。
这样的何司明，没资格再爱周雨涵。
……
“怎么？这么关心我？”
“我还以为当年玩了你，又甩了你，你会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呢？”
“没想到回国第一天就巴巴跑过来找我，看来那次你还没长够教训，还是说，你就这么喜欢我？”
3
我拳头攥紧，细微的骨节噼啪声响起。
残忍的说出这些话
果然， 面前的周雨涵身体抖了抖。
她脸色煞白的将手覆盖在脖颈处。
那里有道细细长长的疤。
她几乎将唇咬出血，眼眶通红的看向我。
看着她的举动，我转过头继续做事。
我知道她想到什么，那对我对她都是场噩梦。
“何司明，你混蛋！你该死！”
……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可酒店那边忽然让我赔今天那位女士的礼服。
原本四千块钱工资，扣了三千七。
我知道这是周雨涵的手笔。
“真狠啊，不愧是我养出来的。”
回到出租屋门口。
还没进房间，里面却已经灯火通明。
透过窗户我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
叹口气刚想转身离开，门却忽然被打开：“司明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