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爹娘让我出门锻炼,当天晚上我就成了别人的替嫁新娘。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怪好看的。
随后脸色一变,“滚去洗澡!不然别上我的床!”
没办法,我们海獭都有洁癖。
后来,我被他压在身下。
在最关键的时刻,戛然而止,声音低沉带着笑意,“娘子,别咬,我去洗澡。”
1.
“都别动!让我来吃!都是我的!”
一睁眼我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轿子之中。
我是一只水獭。
刚刚被亲娘无情扔上岸的我,可怜如白菜。
刚上岸,一场狂暴的大风就猛地将我刮倒。
我正欲张口求救。
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便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她救了我。
马车内,她一把拉住我的手,神色急切。
“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男人!”
“那人嗜血如命,最爱滥杀无辜,我是他的第三房妻子求你帮帮我……”
“我若是到了那地方,肯定会死的,求求你!”
“我救了你,你理应帮我……”
我看她可怜,神色慌张。
生怕她因为这事疯魔,只好答应。
也算全了她救我的因果。
“谢谢你,谢谢……”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我就被拉进一顶花轿里。
花轿颠簸着,停在了一座气势宏伟的府邸前。
四周喜乐喧闹,而我却是万分的狼狈不堪。
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当下的状况,就被人推推搡搡着和一个陌生男人拜了堂。
那男人很快被人簇拥着去喝酒。
我顶着沉重的头饰,满心的郁闷无处宣泄。
不多时,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进新房。
其他人嘴里说着奇怪的人族话。
什么桂圆,生不生。
他身上散发着浓烈刺鼻的酒味,脚步也虚浮得厉害。
他伸出手,想要挑起我的盖头。
可突然就捂住嘴巴,直接吐在我旁边。
我瞬间人都傻了!整个人都炸了!
我虽是一只蠢萌的水獭,可实实在在是个有洁癖的怪家伙。
看到他在我面前如此的失态,我气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你……你……”
我毫不犹豫地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将他轰到了门口。
“你给我出去!”我怒吼道,“先去洗漱干净,然后再回来见我!”
男人显然被我的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对我露出了一丝无赖至极的笑容。
他就那么赖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我不,本侯要和娘子一起洗。”
他伸出手蛮横地揽住我的腰,将头死命地埋进我怀里。
他身上的脏污也一股脑儿地尽数蹭在了我身上。
我崩溃哭泣!
他神色一凛,语调怪异。
“别哭,你越哭,我越兴奋!”
我的姥爷呀,这究竟是什么变态啊?
“乖啦!本侯让你在上面!”
2.
我气急败坏地把谢瑀衡踹到一边去。
“赶紧去洗澡!”
谢瑀衡却嬉皮笑脸地不肯听从,还耍起了无赖。
“夫人,我一个人洗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吧。”
我无奈地翻白眼。
这家伙怎么这么难缠。
在我们家族,男女共浴是常有的事。
我倒也没有太多顾虑。
谢瑀衡身上实在太脏。
我实在无法忍受他这样上床。
我只好无奈地跟着他一起去了浴室。
谢瑀衡脱光了衣服,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我猛猛看上几眼,直呼好家伙。
不知怎的,我的模样在他眼里倒成了害羞。
谢瑀衡见状,笑着说。
“夫人,你这是害羞了?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你怕啥?”
话音刚落,他便伸手来拉我。
我连忙躲开他的手。
“在我族中男子,每一个都强壮有力,浑身毛发光亮,比你这一毛不拔可强多了。”
谢瑀衡怔愣片刻。
低头审视自己的八块腹肌。
“没想到,夫人喜欢如此野性的。”
“为规定会像夫人喜爱的那般靠拢。”
我脚底抹油刚想开溜就被拉回来。
我拗不过他,只好和他一起泡在了木桶里。
木桶的水甚是温暖。
不符合我的习性。
我难耐地东蹭蹭,西摸摸。
忽地被人抓住身子。
“夫人,可别再扭了,省省力气,待会回到床……”
我蹙着眉。
也在其他人的话语中了解一二。
我如今是与他成婚。
谢瑀衡便是我的夫君,是要与我共度一生之人。
洗完澡后,我们回到了房间。
谢瑀衡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我看着他熟睡的脸庞,心里感到一阵彷徨。
就这样嫁人了!
也不知娘亲知晓以后,会是什么神情。
一夜无眠。
往后的几月。
我一直在侯府里吃吃喝喝,还跟着侯府的下人们一起劳动。
日子过得十分舒服。
除了时不时以各种理由出现的谢瑀衡。
他着实烦人。
但总有不知命鲜花送到我手中。
听他们说。
这好像是喜欢!
3.
琅琊竟起了战乱。
百姓们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谢瑀衡带着士兵们英勇出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知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我毅然换下繁琐的女装,穿上简便的男装。
在营帐中忙碌着,为士兵们做饭。
炊烟袅袅升起,我心中也松快不少。
“快,动作都麻利些,让战士们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我大声喊道。
这边饭还没做好,受伤的士兵就被陆续抬了进来。
我赶忙放下手中的炊具,冲到伤员身边。
“别怕,有我在!你们都会没事的。”
我轻声安慰着他们。
我海獭一族有独特的疗伤方式。
我让人找到特殊的海草,将其碾碎敷在伤口处。
虽痛苦,但却还管用。
不出三日,士兵的伤口定能好上大半。
我正熟练地为士兵包扎伤口,谢瑀衡突然走了进来。
他身上全是血迹,眼神中带着疑惑和警惕。
我包扎好,便被谢瑀衡拉到暗处。
“夫人,你这是从何学来的本事?”
我深吸一口气。
“夫君,我曾跟孤山野老学习过医术,救治轻伤的士兵还是可以的。”
看我掏出一本医术孤本,才堪堪止住谢瑀衡疑心。
这几日,我忙得不可开交。
“来,把这个伤口再清理一下!”
“药熬好了没?”
我不停地指挥,嗓子都喊哑了。
一天下来,我累得腰酸背痛。
我不敢停歇,还有更多的士兵需要照顾。
过几日,谢瑀衡打胜仗回来。
他踏入营帐时,我正在给士兵包扎伤口,额头上满是汗珠。
“轻点,忍着点痛,很快就好了。”
我一边包扎一边说道。
我还组织侯府的丫鬟给士兵熬药。
谢伊禾的丫鬟红袖却百般不情愿,站在一旁磨磨蹭蹭。
我扭头强压着怒火说。
“还不快去!这是救命的事,容不得你耽搁!”
红袖竟还是不为所动。
我的暴脾气一下子膨发。
“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如今正是救命的时候,你竟如此自私!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四十,罚到庄子上!”
谢瑀衡看着,摆手让士兵把红袖拖走。
“你这个鸠占……”
谢瑀衡快步走来,拉住我的手。
“希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定会好好对你,不再让你受委屈。”
自那以后,谢瑀衡对我愈发上心。
时不时给我弄来一些小惊喜。
有时是一支精致的发簪,有时是一盒我爱吃的点心。
“希玥,你为我付出这么多,这些都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和爱意。”
在这战火纷飞的日子里,我们的心靠得更近。
不管有多难,都不会将彼此分开。
4.
半年的时光匆匆而过。
谢伊禾被穷书生厌弃,狼狈不堪地回到京中。
长信侯府的人得知此事后全都气炸了。
他们慌慌张张赶忙让人带着重金和谢伊禾到琅琊,生怕惹得谢瑀衡生气。
她到的那天,我和谢瑀衡正在书房作画。
笔触轻落在纸上,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谢伊禾来了。谢瑀衡听闻,却是漫不经心,手中的笔丝毫未停,继续着未完成的画作。
我,眼中尽是惊慌。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忐忑不安地望着谢瑀衡。
“夫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根本不是长信侯嫡长女?”
“是,我早知道。”
“在见你第一面时,我便知道你并不是长信侯的女儿。”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我早不在乎真假。”
说罢,他拉起我的手,眼神坚定而温柔。
“我早就认定你了,你会是我永远的妻子。”
我们一同走了出去,去面对来势汹汹的谢伊禾。
谢伊禾一看到我,便迫不及待地喊。
“我希望你退出,把属于我的位置换回来!”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几分急促。
“求你了,换回来吧,如果我不能成为侯爷的妻子,那我就再也回不去家了,他们一定会让我削发为尼的。”
她话音刚落,似是想到什么继续开口道。
“你到琅琊这么些日子,不怎么出门,也没参加过聚会,换回来肯定没问题!”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谢瑀衡却先一步开口,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决。
“不可能!你休想!”
“我早已认定希玥便是我的妻子。”
谢伊禾一听,顿时急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哽咽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换回来?我才是真正的长安侯嫡长女!”
谢瑀衡不为所动。
“你以为身份就能决定一切?我与她经历的种种,岂是你能替代的?”
谢伊禾不依不饶,继续哭闹。
“我不管!我不管!我才应该是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够了!别再无理取闹!来人,把她送走!”
谢伊禾绝望地大喊。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然而,任凭她如何挣扎,最终还是被人带了下去。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我紧紧握住谢瑀衡的手。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谢瑀衡温柔地看着我。
“莫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心意已定,此生,有你足矣。”
我知道,无论未来会有怎样的风雨。
只要有他在我身边,我便无所畏惧。
5.
谢伊禾一哭二闹三上吊。
最后拿命威胁谢瑀衡才同意他在侯府住下。
自从谢伊禾在侯府住下,日子可真没法消停。
厨房的婆子总是来诉苦。
谢伊禾成天给谢瑀衡带糕点去。
谢瑀衡不收,她立马就要哭。
一边哭还一边打自己,嘴里嘟囔着。
“都怪我,我太笨了,什么也干不好。”
我上次见她这副模样,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这和当年他求我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真害怕谢瑀衡会因为她的哭求,心软同意。
这些日子和谢瑀衡接触下来。
我发现,谢瑀衡并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恐怖嗜血。
那几位夫人的离去,全是因为丛林中的瘴气。
本就长途跋涉,吸入瘴气。
没过多久人就没了。
谢瑀衡对于自己克妻一事,也万分无奈。
解释多年,也一直被人置若罔闻。
我发愁。
只好在夜间给谢瑀衡使绊子。
谢瑀衡被我磨得烦了,只好用别的行动让我闭嘴。
可却一直不提该如何安置谢伊禾。
我心中郁结。
碰巧,忠国公府老太君要举办八十大寿。
我和谢瑀衡自是要去贺寿。
谢伊禾知道以后,死缠烂打地央求着一同前去。
这些日子,她倒是把琅琊的贵族都拜会了个遍。
可大家都不怎么搭理她。
大家都见识过我的魄力与实力。
当时我组织人手给战士们做饭,还给受伤的将士包扎。
他们都觉得我是个顶好的人。
哪怕是替嫁,他们也觉得没什么。
这些都是谢瑀衡身边张副将妻子告知于我的。
张副将的妻子于秀兰出身于忠国公府。
她在琅琊的人脉也很多。
“我们这群人私底下也是瞧不上她。”
“所以说他是京城来的大家闺秀,可她在婚前与人私奔,还想出替嫁的法子,着实让人觉得不齿。”
“这京城来的可最只会算计,你定是要小心一二。”
我听了于秀兰的嘱咐,便对谢伊禾多加上心。
也不知道他最后是怎样得来了去贺寿的机会。
最终她也是去上了。
临上马车前,她俯身在我耳边道。
“你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还想要替代我的位置,你休想,我告诉你,你赢不了我。”
我不理会他转身和谢瑀衡共骑一匹马。
她气得在原地跺脚。
6.
到了寿宴场,我精心准备了一幅百寿图送给老太君。
谢伊禾送的是些金银珠宝。
老太君只是瞥了一眼,便让人放到库中去了。
谢伊禾气得咬牙,但仍强装镇定。
我和于秀兰在前面赏花。
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突然冲向我们。
把手中拿着的酒壶精准地撒在了我的裙摆之上。
“呀!对不起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温和笑着。
“无妨,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带我去旁边休整。”
我开着玩笑。
丫头转着眼睛,心虚地老往后面看我。
到达湖边时。
“做不了坏事,以后就别拦这活。”
丫头站在一旁愣住。
她跪在地上磕头,希望我饶她一命。
我摆手让她走。
只存在于话本上的事,还真就发生了。
我看着前方的倩影,直叹气。
“你这冒牌货,别以为现在得了谢瑀衡的喜爱就可以风光一辈子。”
“你何时成了这样子?你和我初次见面时,你还并非……”
“够了,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也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我看着她睚眦欲裂的样子,长叹一口气。
“这是老太君的贺寿叶,你切勿胡言乱语,我从未想过争抢什么。”
她却不依不饶,与我争执起来。
“你从未想过争抢什么?可是你抢了我的夫君,你这位子原本应该也是我的。”
我们的争吵还是引来旁边人的围观。
眼瞧着人群渐渐往这边靠拢,她忽然又与我拉扯起来。
故意做出我要把他推入水中的样子。
我只觉得万分无聊。
既然她想玩玩,我便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