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后天一定回家。"我第无数次对着电话那头的母亲这样说。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电脑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挂掉电话，我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后天是母亲的生日，可我手头的项目正处在关键期，甲方催得紧，我已经连续加班一周了。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工作要紧，别太累了。"我盯着那条消息，喉咙发紧。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也是这样对母亲说"后天一定回家"。可那天早上，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突发心梗住院了。我连夜赶回老家，在医院的走廊里，看见母亲蜷缩在长椅上，手里还攥着给我织了一半的围巾。那一刻，我才发现母亲的白发已经这么多了。
"小张，这个方案客户很满意，后天你跟我一起去签合同。"老板的话把我拉回现实。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后天，又是后天。
手机突然震动，是邻居王阿姨打来的："小张啊，你妈刚才在菜市场晕倒了，现在在医院......"我感觉耳边嗡的一声，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抓起外套冲出门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醒了。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还在对我笑："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我握住母亲的手，那双手粗糙得让我心疼。"妈，对不起......"我的声音哽咽了。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母亲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你工作忙，妈都知道。就是......"她顿了顿，"就是有时候想你了，就给你织点东西。"我这才注意到，病房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未完成的毛衣，是我最喜欢的蓝色。
医生告诉我，母亲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过度劳累，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我站在病房外，看着母亲安睡的侧脸，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我发烧，母亲都会整夜守在我床边。而现在，我却连陪她过生日的时间都没有。
我掏出手机，给老板发了条消息："对不起，这次签约我去不了了。"然后关机。我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影响我的晋升，但此刻，我只想好好陪在母亲身边。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母亲的白发上。我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在心里说：妈，这次我不走了，今天、明天、后天，我都要陪着你。
原来，最重要的不是今天、明天或后天，而是此时此刻，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那些被我们一次次推迟的"后天"，可能永远都不会到来。而爱，经不起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