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我的竹马Alpha,而我,却是个Beta。
1.
我叫许清嘉,是个劣性Beta,没有信息素,也感受不到信息素。
而我的好兄弟严朗,是个顶级的Alpha,是A大所有Omega趋之若鹜的对象。
我也一样。
但不一样的,是我俩之间绝无可能。
我喜欢他,喜欢了好多好多年,本来想着等我分化成Omega就去找他表明心意,可我是Beta。
犹记得我俩出分化结果那天,他有多兴高采烈,亲昵的搂着我的脖颈笑得肆意「以后我一定要娶一个白幼瘦的Omega回家给我生一窝崽崽!」
而我只能苦涩一笑,默默把我的结果单收了起来。
是啊,这个世界的Alpha和Omega就像是插头和插座一样相配,我这样的Beta是削尖了头都插不进去的。
本来,我都做好了把这份情义埋藏一辈子的准备,没成想,变故来得这么快。
2.
「清嘉,帮我带两盒抑制剂来,我在老地方等你。」
看着严朗发来的消息,我眼神一暗,墙上的挂钟来到了夜里两点。
严朗使唤我也不是一次两次,我都习惯了,这一次,我自然也不会拒绝。
凌晨两点,我从围墙翻了出去,落地的时候轻轻松松,每每在这种时候,我都无比庆幸还好我练体育的,我要是个Omega的话哪里还翻得过来?
我要是个Omega的话……我们之间能在一起的概率是不是就能提高一点了?
胡乱想着,我骑上自行车往城中心赶去。
初春的夜晚,风还是有些大的,刮在脸上生疼,连带着我的心也有点酥酥麻麻的痛感。
按照既定的路线,我去药店买了两盒抑制剂就去了“夜色”。
这是严朗最常去的酒店,也是我做兼职的地方,哦忘了说,我家原先也是A市首屈一指的大户,奈何十年前一场车祸,我的父亲与世长辞,留下了半瘫痪的母亲和还未成年的我,而我家也成了现在这副穷苦的模样。
严家本着从前的情分对我家格外照顾,我一直用账本记了下来,打算以后工作了慢慢还。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我很明白,更何况,严家给的,不只是滴水之恩。
说起来,我之所以能在全市最好的酒店兼职,还托了严朗的福。
但也因为这个原因,酒店内部的工作人员不乏对我冷嘲热讽的,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要钱,我只想要再陪他久一点。
老实说,药店里买的抑制剂对于易感期的严朗而言约等于杯水车薪,他是顶级的Alpha,需要最好的抑制剂,在寻常药店里根本买不到。
但每一次,他还是会不厌其烦的发消息给我,让我买了送过去,然后再给我点现金,美其名曰“跑腿费”。
我自然知道他的用意,收下来的同时,又默默往账本上记上一笔。
这差事,我做了太多次,熟得很。
3.
来到“夜色”后,我先礼貌的和今天值夜班的聂姐打了个招呼,这才准备转身离开。
聂姐很照顾我,确切来说,是这家酒店唯一不带有色眼镜看我的人,她也是Beta,不过与我不同的是,她是优性的,能够感受到一点点信息素。
「清嘉……」
聂姐有些欲言又止,我回了一个了肯定的眼神,她这才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这一次情况可能有点棘手……你……你如果处理不来,就打电话给我,嗯?」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能有什么棘手的。
开门,送药,拿钱。
一气呵成,并没有哪个环节能够称得上“棘手”。
无视聂姐的劝告,我敲响了房间门,很快,一身水汽的严朗打开了房间门。
他没穿衣服,只在腰上裹了块浴巾,完美的身材不加掩饰的展露出来,我默默吞了吞口水,把药盒递了过去。
「还是上次的药,你记得吃。」
「……」
见他没回应,我索性放下药盒就去拿桌上的钱包。
「还是老样子我……」
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我尽数吞进了肚子里,因为此刻,严朗压在了我身上,他的唇贴着我的。
「清嘉,张嘴。」
变故来的太过迅速,我一下不知作何反应,可听着那人低沉性感的声音,我下意识就照做了。
我肖想了许多年的人,如今正温柔的为我宽衣解带,我知道,这一刻我期待了多久。
比起逃走,我更希望这一刻慢一点。
「清嘉,帮我。」
4.
两天后,我拖着一身的疲惫和酸痛回到了宿舍,一则,母亲那边有护工,不需要我操心;二则,我也不想被她察觉到什么。
刚沾上床,我就想直接闭眼睡觉。
偏偏这时候,我那室友于园回来了,一看我这颓废的模样,嘴都吓得合不拢了。
「你你你……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给严朗送……」
「好好好,许清嘉你真有种!我都跟你说了,你俩成不了,别舔着脸去了。」
我摇了摇头,想要解释什么,又默默躺倒。
我的确,是舔着脸去的。
「话说你身上怎么这么浓烈的信息素味?!你难道……」
于园的话没说完,我已经先他一步点了头。
一时间,寝室里安静下来,只听得墙上的挂钟不断发出的“嘀嗒”声。
好半天,我才又听到于园无奈的声音。
「……做措施了没,你才大三,前途一片光明,可不能……」
「没事的,」我按了按被咬到破皮的后颈打断他,「我是Beta,不会怀孕的。他也……标记不了我。」
「可……」
「于园,我好累,想睡会了。」
我不想听他的絮絮叨叨,下了逐客令,果然,一听这话,于园就背起书包离开了,只留了一句话「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赶紧联系我。」
我淡淡应了一声,寝室里又很快安静下来。
趴在床上,我睡意全无,只觉得累,只觉得疼。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前两天的肆意妄为有多不应该。
但……
我甘之如饴。
本来,我只想把这一次当做是成年人之间的意乱情迷,或者是……他也对我有意?
可事实告诉我,只有我是这么想的。
看着银行卡里多出来的十万块钱,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不用我猜,就能知道那是严朗给我的。
至于是剽资还是什么,我已经不愿再想了。
不如就当这是一场错误,一场错付。
我决定要好好生活,好好学习,争取早点经济自由带着母亲离开这里。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无事发生,一切照旧。
我每天的日常还是老样子,医院——宿舍——酒店——训练场,四点一线的忙碌,让我没空去想那些事情。
严朗对我也还是老样子,不热情,也不疏离。我也选择减少和他的聊天次数,尽可能的不见他。
这样其实挺好,能让我从这段错误的感情里尽快抽离出来。
5.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也是我生日,主管准我一天假,我去了趟菜市场,做了好一顿母亲喜欢吃的,打算去医院看她。
还没等我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这才以前可没发生过,下意识的,我的心揪了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我以最快的速度推开了病房门,却看到了笑脸盈盈的母亲,以及多日不见的严朗。
「你……」
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来这里,你来干嘛……
一连串的问题堵在喉头,我不知从何问起。
好在母亲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严朗说你学校里训练多,忙,所以替你来看看我。」
「是啊,清嘉你也真是,怎么给阿姨转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一顿好找。」
我局促的笑了笑没吱声。
转院……我也不想的,但我更不想一直接受严家的帮助,那账本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可我还想活着。
我问过医生,我母亲的状况只能采取保守治疗,所以贵的医院养护和便宜的医院其实大差不差,但最好还是去医疗水平最好的M国看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母亲因为体谅我,趁我没在,叫来护士悄悄签了转院同意书。
我想,她也不愿意一直活在别人的帮助下吧。
「妈,今天我给你做了好几个菜呢,快尝尝我的手艺。」
我转移了话题不愿再多说,严朗也没再坚持问,给我腾了腾位置。
一顿饭吃得我味同嚼蜡,尝不出咸淡。母亲到是笑得开心,说严朗真是个好孩子。
我撇撇嘴,他要是好孩子,那我是什么?
算了,也没必要置这气,左右这大少爷也就是来看个热闹就走。
午饭后,我把病床放平,哄着母亲入睡,随后提着餐盒去了洗漱间,严朗也跟了过来。
洗漱间里只有我们俩,气压低得可怕,只听得见流水和洗刷的声音。
他不说话,我也不想开口。
「你在躲我。」
我笑,继续洗着餐盒。
「如果是觉得钱少我可以再补给你,但是能不能……」
「够了严朗。你到底还想怎么羞辱我?!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要搞得像是你在施舍我。」
我冷着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好惹,他这才收了声,沉默的站在一旁等我。
洗好餐盒后,我就准备离开,被他一把拉住。
「今天你生日,我有东西想要给你。可以陪我出去一下么?」
我叹了口气,不想抬头看他,严朗他总是这样,他知道我的软肋,只要他语气一软,我就会答应他。
从前是,现在也是。
「知道了,等我把这些送回家就去。」
「好!」
不知怎的,我从这个调调里竟然听出了一丝……喜悦?
我摇了摇头,压下这个念头,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我同意而喜悦呢?
不可能。
出了医院后,严朗执意开车送我,我没拒绝,毕竟从这里到我家,还是有点距离的,我心疼钱。
到了门口,我没让他进去,现在的许家……比不得从前,我有些羞于让他看到。
放好餐盒后,我换了身还算齐整的衣裳走了出来。
虽说比不上严大少爷的昂贵奢靡,但还算干净。
「去哪?」我问他。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有点远,你可以闭眼睡会。」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坚持,头一歪就准备睡觉。
这段时间的连轴转确实耗费精力,仔细算算,我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6.
我醒来的时候,都到傍晚了。车里静悄悄的,我投过茶色的窗户往外看去,那抹修长的身影隐隐绰绰,在光的晕染下变得有些不真切。
我静静看着,脑子里想的却是这十几年来爱着严朗的自己。
该放手了吧?
可我……还是舍不得。
大半个月的时间冷落他,我以为我能放下了,可今日一见,只一个眼神我就又溃不成军了。
许清嘉啊许清嘉,你实在被这牢笼禁锢了太久了。
胡乱想着,我看他转身看了车,确切来说,是看了我一眼,随后几步走了过来。
「醒了?」
我点头,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这里是……」
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是我十年前最爱去的游乐园,那时候,我常常跑去严家,把苦苦练琴的严朗“偷”出来,一起来到这里,尽情玩耍。
可这里不是早就变成一片废墟了么?怎么会……
「你猜的没错。但这里是,也不是。」
严朗的话一出,我也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座乐园虽然乍一看很像从前的那一座,但仔细看来,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记忆里高大的榕树现在成了半人高的,比如记忆力深不见底的水潭现在成了清澈见底……
「难道是你建的?」
严朗淡淡嗯了一声,「这是我背着我爸妈建的,所以比较远,只有你知道。」
为什么……
我想问他的,但担心又被他伤害,只好改了口。
「很漂亮。谢谢你。」
「还有这个……」
说着,严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精致的礼盒。
我接了过来打开,礼盒里陈列着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着不明液体。
我拿起来打开闻了闻,是我很喜欢的松木香。
「香水?」
「嗯,我自己做的,希望你能喜欢。」
看着这个一脸局促的严朗,我有些无所适从。说真的,我本来以为他又会用钱羞辱我,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喜欢的。我很喜欢……」你。
他笑了起来,教我如何使用。
很快,我身上就有了一股淡淡的松木香。
我们坐在儿童椅上说说笑笑,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夜色降临,我看着繁星点点有些出神,今天一过,我就22了,这也是严朗陪我过的第18个生日。
「祝你生日快乐……」
那个借口去洗手间的人此刻正端着一个精致的蛋糕朝我走了过来,我哑然失笑,赶紧跑过去帮他。
「快许愿啊清嘉,看着我干嘛。」
我笑笑,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从前,我特别信这些,总要许十个八个愿望,现在嘛,我只希望母亲能早点好起来。
第一次,我的愿望里没有了严朗。
「快吹蜡烛!」
「好。」
分吃完蛋糕后,严朗像小时候那样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抖了抖,又很快镇定下来。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我想。
然而身旁人逐渐高涨的体温却告诉我,这一夜注定不安稳。
是了,Alpha的易感期一月一次,极为规律,本来今天,严朗应该在家,或者在酒店等待他的易感期。
可为了我的生日,他顶着这热潮来了,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我转身,轻轻勾住他的脖颈。
「抱我吧。」
他红着眼睛看我,眼里是我分辨不清的情愫。
「清嘉……」
「我不后悔。」
就这一句话,他像是疯了似的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