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成功后，老婆和女儿都在盼着我被系统抹杀，可待我真的走了，她们却急了

攻略女主成功后，我选择留下。

却意外听见五岁的女儿天真烂漫地说：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被抹杀啊？」

「我迫不及待地想让小昱叔叔当我的新爸爸了。」

老婆摸了摸他的头，笑得温柔：

「快了，等他被抹杀后，我们就能和小昱正大光明地在一起生活了。」

突然，我觉得累了，多年辛苦付出换来的却是他们的憎恶。

我叫醒系统：

「我要回家了。」

「我要回现实世界陪我的妻子和儿子。」

1.

儿童病房外，我提着礼物站在门外。

我正想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交谈声。

我的女儿苏恋恋，小脸烧得红彤彤的，时不时地咳嗽几声。

她抬起头看向顾知鸢，嘟起小嘴不满道：「爸爸好讨厌，都怪他，不然我也不会经常生病了。」

我一愣，自责地垂下头。

苏恋恋生病，的确是我的缘故。

顾知鸢舀起一勺粥，喂苏恋恋喝下。

她沉默着，并没有反驳苏恋恋对我的责怪。

接着，我又听到她说：「妈妈，你说爸爸什么时候被抹杀啊？」

苏恋恋的神情天真烂漫，可说出的话，却瞬间让我仿佛掉入冰窖，浑身冰冷。

我看向顾知鸢，期待着她的反应。

然而下一秒。

顾知鸢笑了笑，温柔地为苏恋恋擦拭嘴角，红唇轻启：「快了。」

「苏祈昨天和我说，系统告诉他，主线剧情已经完成了，我们终于要自由了。」

苏恋恋双眼一亮，立马开心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

「到那时候，我就不用再生病了。」

「好耶，妈妈你也可以和真正喜欢的人，小昱叔叔在一起啦！」

「要不是爸爸，我们也不用天天听那个讨人厌系统的话了。」

顾知鸢对她的话无奈地一笑，抚摸着她的脑袋：「好啦，先吃饭吧。」

「等他被抹杀后，我们就能和小昱正大光明地在一起生活了。」

我不由地向后踉跄了半步，攥紧袋绳的手微微颤抖。

又听见病房内苏恋恋的声音传来。

她稚嫩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欣喜：「我喜欢小昱叔叔，他会带我去吃汉堡，还会把我举高高。」

「我迫不及待地想让小昱叔叔当我的新爸爸了！」

我皱起眉头，双拳紧握。

苏恋恋的身体不好，医生让她尽量别吃垃圾食品。

而且，像举高高这样的动作，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危险的行为。

过了半晌，苏恋恋仰着小脑袋：「妈妈，你要和爸爸离婚吗？」

正想进病房的我，听到这句话，愣在了原地。

甚至有些害怕听到，顾知鸢接下去的回答。

顾知鸢沉默片刻，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会和他离婚。」

2.

我无力地背对着门。

病房内，是苏恋恋的欢声笑语不断地传入我的耳侧。

我浑身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只感到一阵阵寒意。

十年前，我发生了一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醒来后，意外发现自己穿到了一本大女主文里。

但我并不是男主，我是深情男二。

系统告诉我，我的任务是攻略女主顾知鸢，让她爱上我，并与她结婚，生下一个孩子。

等那个孩子五岁时，我就完成了主线剧情。

到那时，我就能回家，并且现实中的身体也能康复。

或者，我也能选择继续留下来。

但是，如果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我将被抹杀。

在此期间，若是出现剧情偏离的情况。

我将会被系统警告，强制进行处罚。

处罚有眩晕、生病、流鼻血、电击等等。

我不懂为什么我一受到处罚，苏恋恋为也会受到。

但是她的处罚比较轻，都是感冒生病。

因此，苏恋恋从出生开始，身体就很弱。

系统说，也许苏恋恋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

迫于无奈，我告诉了顾知鸢系统的事。

我说，如果我们分开的话，我会被抹杀。

苏恋恋也许也会死。

只有等到主线剧情完成的那一天，一切才会结束。

顾知鸢一开始不相信。

直到有一天，我被系统处罚，七窍流血，晕倒在地。

紧接着，本来健健康康的苏恋恋，突然间发起高烧，这烧不管怎样都退不下去。

顾知鸢急得焦头烂额。

过了一段时间，系统的处罚时间结束了。

苏恋恋的烧莫名其妙地退了下去。

这时，顾知鸢才彻底相信了我的话，相信了系统的存在。

从那之后，顾知鸢对我很好，我们好似一对恩爱的夫妻。

但是，她偶尔对我的冷漠。

系统就会发出警告，紧接着苏恋恋又开始无缘无故地感冒。

其实，我也很讨厌这样的相处模式，像是两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但是，我也实在没有办法。

我陪伴着苏恋恋的那段时间，我也很开心。

一直到昨天，苏恋恋的五岁生日。

系统说，我的主线剧情终于完成了。

我开心坏了。

我激动地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顾知鸢。

她也同样很高兴。

当系统问我：「宿主，主线剧情完成了，你想回去，还是留下来。」

我犹豫了。

要是之前的我，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

但是因为系统处罚的原因，就算以后再也没有处罚了，苏恋恋的身体依旧落下病根。

她的体质不如常人。

我想至少要照顾她到长大吧。

而且我还想继续帮着顾知鸢处理公司的事，也想陪着她。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其实她们根本不需要我。

她们早就有了想要陪伴一生的人。

3.

我走进了病房。

我看向顾知鸢的双眼，回应道：「好，离婚。」

「我也同意离婚。」

顾知鸢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转头弯下腰，看向苏恋恋，神色愧疚：「恋恋，对不起。」

「爸爸一直很对不起你，让你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我苦笑一声，又继续说道：「恋恋，原来你很喜欢小昱叔叔啊，想让他当你的新爸爸啊。」

话音落，苏恋恋瞪着两个大眼睛，像是被揭穿后恼羞成怒似的，大喊道：「爸爸好讨厌啊！难怪没人喜欢你！」

「爸爸样样都比不上小昱叔叔！」

苏恋恋气得眼泪都要哭出来。

虽然刚刚已经听过她讨厌我了。

但是再亲耳听见一次，自己亲生女儿讨厌自己。

还是心痛得要命，心被揪着一样难受。

我一边哄着她，一边拿起手中捏紧的精美礼物盒。

「恋恋，爸爸跟你道歉，你看这是什么，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礼盒里是一个巨大的芭比娃娃。

苏恋恋最喜欢看芭比公主的动画片。

本来是昨天就要送她的生日礼物。

但我为了找限量版的，花了一点时间。

苏恋恋的视线被吸引到礼盒里。

她马上打开后。

然而，她的反应让我一怔。

苏恋恋狠狠地将芭比娃娃砸在地上，不屑道：「这个芭比娃娃，小昱叔叔早就送给我了。」

她把玩着手中的芭比娃娃爱不释手。

可是，我一眼就认出那是盗版的，只值十块钱。

站在一旁的顾知鸢并没有制止苏恋恋的行为。

她走了过来，面容精致，但语气淡淡，甚至有些冷：「既然你都听见了。」

「苏祈，我会让律师尽快把离婚协议书交给你。」

「希望你能快点签，我……小昱还在等着我。」

苏恋恋玩着芭比娃娃，嘴里哼了哼：「爸爸真坏，嫉妒善良的小昱叔叔。」

「小昱叔叔都偷偷跟我说了，你们上学的时候，爸爸天天欺负小昱叔叔。」

「嫌弃他家里穷，还霸凌他。」

4.

我一愣。

我不知道江昱都对苏恋恋说了些什么。

但是，大学的时候我从来没有霸凌过他。

不仅如此，苏恋恋出生后，江昱多次想要偷偷害苏恋恋。

被我发现后，我私下警告了他好多次。

却被苏恋恋觉得，我是在威胁江昱。

突然间，一道警报声在我耳侧疯狂响起。

并且只有我一个人听见。

我痛苦地捂住头，用手勉强支撑着桌角。

在脑海中呼叫系统。

「系统，发生什么事情了？」

系统的电子音传来：「宿主，主线剧情又重新崩塌了。」

「限你五天之内将偏离的剧情重新摆正。」

「否则，你将会被抹杀。」

我捂住的头愈加疼痛，眉头不由一紧。

「系统，可是剧情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那一边沉默了半晌，最终系统似有些无奈道：「宿主，是我检测失误了。」

「……我以为攻略对象已经对宿主真心真意了，所以我就以为剧情已经彻底完成了。」

「不过，宿主不用担心，就算五天后不能成功摆正剧情，你也不会真正的死。」

「而是你现在的这具身体会被抹杀，灵魂回到现实世界中。」

听到这，刚刚一直紧绷的弦才放了下来。

疼痛感渐渐消失，我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睁开眼，顾知鸢和苏恋恋正急切地看向我。

顾知鸢拉住我的手臂，紧咬下唇：「是系统吗？它又说了什么？」

这十年里，我每次与系统对话，都是这种反应。

她们早已经清楚了。

我刚想开口，顾知鸢焦急的神色溢于言表，精致的脸上泛着愁绪。

「这次它不会要伤害小昱吧？」

苏恋恋也急得大喊，一脸苦恼：「我不会又要生病了吧？」

我无力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们丝毫没有关心我的意思。

我苍白的脸，苦笑一声：「你们不用担心。」

「剧情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人受到处罚了。」

就在刚刚，我决定放弃了。

这五天里，我不会再去摆正剧情。

而这次受到处罚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要被抹杀了。

5.

离开病房后，顾知鸢就交给我了离婚协议书。

没有犹豫，我在上面签上了名字。

这栋别墅，是当初我和顾知鸢合伙买的。

但现在，我选择先离开了。

我回去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

苏恋恋趴在餐桌前，正在吃饭。

她身体不好，只能吃清淡的东西。

但是，每次吃饭她都嫌弃得不行。

我拖着行李箱，回头站立了许久。

最后还是来到苏恋恋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她，声线中隐隐透着一丝期许：「恋恋，爸爸真的走了。」

「如果……恋恋以后再也见不到爸爸。」

「恋恋会想我吗？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吗？」

苏恋恋继续吃着饭，嘴里砸吧砸吧的：「爸爸，你当初也是这样和妈妈说的。」

「你说，要是妈妈离开你，你就会死，就是因为这样，妈妈都不能和小昱叔叔在一起。」

「爸爸，你现在还好意思问？」

我一怔。

的确如此。

但是当初如果我死了，苏恋恋也会因系统处罚而死。

我深呼一口气，勉强露出一抹微笑。

「恋恋，对不起。」

「爸爸这次可能真的会死。」

苏恋恋擦了擦嘴巴，猛地站起身来，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杯砸在我的身上。

她瞪着大眼睛，连连跺脚，大喊道：「好烦啊！」

「你想死，就去死好了！」

玻璃杯虽然没砸中我，但苏恋恋的恶狠狠的话却一击又一击地刺中我的心口。

将我刺得遍体鳞伤。

我伸手想要摸一摸苏恋恋的头，却被她一把拍开。

我向后踉跄半步，勉强地笑了笑：「算了，爸爸走了。」

「以后，你喜欢的小昱叔叔也会照顾你。」

「但是，你千万记住了，一定要少吃汉堡，也不要经常玩举高高。」

苏恋恋始终垂着头，玩着洋娃娃，没有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出大门。

「我走了……」

6.

我拖着行李，离开了别墅。

不远处，一辆昂贵的豪车向这边驾来。

江昱一身名牌，穿得张扬。

我知道，这一身衣服和豪车，都是顾知鸢送给他的。

他是本书的男主。

也是顾知鸢真正想要在一起的人，以及苏恋恋喜欢的新爸爸。

高傲豪门千金与穷小子是多么经典的桥段。

江昱从车上走了下来，笑着向我打了一声招呼。

可这个笑容却既得意又嚣张。

「苏祈，听说你和阿鸢离婚了。」

随后，他低头摆弄着脖颈上的情侣项链，又似有似无地故意向我炫耀。

江昱抬起头，眉眼间尽是春风得意：「苏祈，过几天我和阿鸢结婚，你一定要来啊！」

「我邀请你来坐主桌，来当我们的见证人。」

我随意扫了一眼他的情侣项链，不由一怔。

我想起，还在我和顾知鸢相恋时。

我陪她逛商场，我一眼就看中了这套情侣项链。

简约又精致。

店员介绍说，这套情侣项链象征着，至死不渝的爱情。

当时我很激动地说，我想买来送给顾知鸢。

但是她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说不需要了。

原来，背地里她却偷偷送给了她的小情人。

不过，这都对我来说，没关系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回过神，看向江昱，语气淡淡：「祝贺你们。」

江昱双手抱胸，抬高音量，警告道：「苏祈，剧情已经结束了。」

「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缠着阿鸢，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求你放过她吧，这些年她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7.

我租了一个简陋的小房子。

剩下的几天时间里，我打算远离人群，安静地等死。

收拾完，我躺在沙发上，随便翻了翻手机。

一眼就看到江昱发的朋友圈。

江昱向顾知鸢求婚的画面，两人高调示爱。

画面十分甜蜜温馨，顾知鸢的脸上盛满了本应该属于我的幸福笑容。

我心烦意乱地关掉了手机。

系统的电子音就在这时响起。

「宿主，明天是顾知鸢和江昱的婚礼。」

我愣了愣：「所以呢？」

系统斩钉截铁道：「你必须要参加。」

我沉默了片刻。

又听见系统压低了音量，带着一丝轻柔：「宿主，这一次是最后了。」

「马上，你就可以回家了。」

隔日，也就是脱离世界的倒数第二天。

我按照系统的要求，来到了顾知鸢和江昱的婚礼现场。

婚礼布置得很隆重，完全都是按照江昱喜欢的风格装置的。

礼堂大门，摆放这一架巨大的画框，上面印着新娘新郎的婚纱照。

一路上都是鲜花和气球。

我静悄悄地来到一个角落后，坐下。

系统的声音响起，难得地和我打趣：「宿主，坐前面一点去啊，方便到时候抢婚。」

我失笑一声：「你想多了，我不会抢婚的。」

「我只希望，我能安安静静地看完这场婚礼。」

「然后，我就能回家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

小飞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飞是我现实世界中的儿子，虽然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系统沉思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宿主，你看你手上的是什么？」

我一愣，低下头，果然原本空荡荡的手中，现在多了一个小火车玩具。

这是小飞就喜欢的玩具。

系统又继续说道：「我从现实世界，帮你带过来了。」

我有些感动：「谢谢你。」

我抚摸着小玩具，渐渐回想起以前：「每次他的生日，我都会带他去买一件小火车玩具。」

「不知道现在，他收集完一套模型了没有……」

想着想着，眼角有些泛红。

身后，一道稚嫩的童音传来，带着疑惑：「爸爸？」

8.

苏恋恋蹬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她穿着精致的蓬蓬公主裙，手里捧着花束。

我一看见她，嘴角不由地上扬，想到一半，嘴角又轻轻放下。

苏恋恋看着我，小眼神带着疑惑不解：「爸爸，你在这里干什么？」

随后，她的表情又凝重几分：「你来是想，抢走妈妈的对吧？！」

我无力地说道：「放心。」

「我是收到了邀请函才来的。」

苏恋恋的眼睛一转，看到了我手上的小火车，双眸一亮：「是小火车！」

她说着就想去抢，我抽回手，她落了个空。

「恋恋，这不是你的东西。」

苏恋恋不开心，无理取闹地大哭：「爸爸坏！」

「我就喜欢这个！」

「爸爸不好，没有小昱叔叔好！」

听闻这里的动静，顾知鸢立马跑了过来。

今天的她很美，身穿洁白的婚纱。

顾知鸢就这样眼神淡淡地看向我：「苏祈，不是买给恋恋的玩具，还能是谁的？」

我被她质问的语气，也搞得不耐。

我不由地脱口而出：「是我儿子的玩具。」

顾知鸢闻言，讥讽一笑：「苏祈，你还真会编啊。」

「先是说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儿子。」

「一会你是不是还想说，你马上就要和你的老婆儿子在一起生活了？」

她的神情里满满的嘲弄。

心好累。

我缓缓闭上眼睛，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顾知鸢捧着花束，离开了。

婚礼正式开始。

江昱一身西装站立在礼堂中央，转头望向我，挑衅一笑。

顾知鸢捧着花束，一步一步地迈向江昱。

她始终温柔地笑着。

紧接着，他们互相宣誓、互相拥抱、互相接吻。

周围响起巨大的欢呼和掌声。

江昱单膝下跪，激动地将钻戒戴在顾知鸢的手指上。

顾知鸢柔情地看向他。

苏恋恋蹦蹦跳跳地上台，抱住江昱的腰，高兴地大喊：「小昱叔叔，以后是我新爸爸了！」

可我脑中的警报声，从婚礼开始就响个不停。

「警告！」

「剧情严重崩坏！」

「请立刻摆正剧情！」

9.

随着警报声不停地响。

我的眼神开始涣散，头晕目眩。

心脏仿佛要被撕裂般，巨大的痛感袭遍全身。

系统仍在我的脑海里劝我。

我依然不为所动。

我趴在桌上，望向台上的顾知鸢。

她脸上的幸福、甜蜜、欣喜都不假。

可为什么当初说很爱我的她，如今却变了。

系统有些焦急地说：「宿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肉体被抹杀的痛苦，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我嘴唇因疼痛而发白，强撑着自己坐正，苦笑一声。

「不后悔了。」

台上的婚礼还在进行中。

江昱将婚戒为顾知鸢戴上，同样顾知鸢也要为他戴上戒指。

这时，苏恋恋惊呼一声，哭着询问顾知鸢：「妈妈，怎么办啊？戒指不见了。」

「我明明把它藏在花束里，早上我还检查过了。」

江昱上前安慰苏恋恋，话里有话：「别着急，你再好好想想刚才去了哪里？」

顾知鸢立刻想到什么，圆目直直地瞪向我。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也移向我。

顾知鸢提起裙摆，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声音冷得可怕：「苏祈，拿出来。」

「我不想在今天这个日子，和你撕破脸皮。」

我始终低垂着头，没有理会。

因为我真的快疼得不行了。

顾知鸢见我无视她，怒气更甚，一句句狠厉的话语吐出：「苏祈，我当初真的瞎了眼了，看上了你。」

「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吗？破坏我们的婚礼？」

「苏祈，你果然还是如此自私自利啊。」

我默默地听完，现在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恋恋小跑过来，一直哭着用小手用力拍打我的后背。

她的嘴里不停喊道：「爸爸，我真恨你！」

「坏心眼！又伤害妈妈！」

「爸爸快点去死吧！」

10.

突然间，一切安静下来了。

顾知鸢和苏恋恋仍然骂骂咧咧，可我却一句也听不见。

「本文剧情彻底崩坏。」

「原主的肉身即刻进行抹杀。」

「宿主苏祈，十秒后将遣回现实世界。」

在系统播报完后，我的身体一阵阵痛楚袭来。

我明晃晃地感受到了，身体里的那颗原本跳动的心脏。

一瞬间被炸裂开来。

我几乎喘不过气。

但很快，我还没感受完疼痛。

下一秒，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灵魂从肉身中飘了出来。

距离回到现实世界还有八秒时，顾知鸢使劲地摇晃我的身体，质问我。

她漂亮的美甲将我的整条手臂都刮红了。

还剩第六秒时，苏恋恋生气地抓起我的胳膊，咬了下去，我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痕。

还剩第四秒时，江昱在一旁，故作安慰顾知鸢，可他嘴角得意的笑，暴露了一切。

而他的口袋里，藏着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是钻戒。

原来江昱又在自导自演啊。

和大学时的那场校园霸凌一样，自导自演。

还剩第二秒时，我扫过四周，宾客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我。

无情肆意地嘲讽我。

我这一辈子就是个笑话。

最后一秒，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却还在原地。

我一愣，呼叫系统。

系统似乎有些抱歉：「宿主，由于你在五天之内提前死亡了。」

「规则上规定了，不能提前回去的，所以你还要在这里再呆一天。」

好吧。

我叹了一口气，也不再为难系统了。

我飘着身子，默默地在一旁观赏。

11.

顾知鸢看着我仿佛睡着一般的身体，不管她怎么摇晃，我依然无动于衷。

她愤怒地大喊我的名字，但神情中透露着一丝紧张和慌乱：「苏祈，你以为装晕，我就不会再究竟你偷戒指的事了？！」

「别做梦了！」

「你最好趁我还没彻底发火之前，快点醒过来！」

他们一直逼问我的「尸体」，但是一具尸体是不会说话的。

很快，我的身体因为顾知鸢剧烈地摇晃，要掉了下来。

她仿佛像是怕我磕了碰了似的，连忙接去我的身体。

因为太重，顾知鸢抱着我的身体，坐立在地。

她身上洁白的婚纱顿时被污泥染上，脏得不行。

我在一旁看着，有些震惊。

顾知鸢，一向有洁癖。

最接受不了身上有泥点。

我的身体依然没有反应，好像轻轻睡着一般。

苏恋恋用小手拍拍我的脸、我的耳朵、我的身体。

她的神情变得害怕，一个劲地问：「妈妈，爸爸怎么了……」

江昱弯腰身子，用手指在我的鼻间探了探。

他顿时脸色一变：「阿、阿鸢，苏祈好像死了……」

话音未落，顾知鸢转过头，面色阴沉，冷冷地目光盯向他。

江昱哆嗦着嘴，不敢继续开口。

顾知鸢抬起头，下定决心：「苏祈，很好。」

「我真的生气了。」

「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你装晕也好、装死也好，我真的再也不会理你了！」

语毕，她吸了吸鼻子，倏地站了起来。

一时间，我的身子倒落在地。

脑袋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板上，被撞出了一个洞。

我头上的鲜血洒落。

溅到了顾知鸢一脸。

12.

我的灵魂一直站在顾知鸢的身边。

所以，我能清晰地看见，那时候的她一脸的鲜血，浑身凌乱。

顾知鸢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她眼前的尸体。

她全身颤抖不已，神情惊愕，脸色泛着复杂的情绪。

我在一旁观察着她，却猜不透她。

众人到达警察局后。

苏恋恋已经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

顾知鸢没有流一滴眼泪，全程垂着头，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警察局外的长椅上。

江昱犹豫了一会，才慢慢地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他安慰着，可嗓音里不由地带着激动和欣喜：「阿鸢，你也别太难过了。」

「也许苏祈死了，也是一件好事。」

「这么多年了，你因为系统，忍着陪他上演恩爱夫妻的戏码，这就是他的报应吧。」

始终垂着头的顾知鸢，缓缓地转过头。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江昱，神情阴沉得可怕：「闭嘴。」

江昱有些害怕，讪讪地离开了。

我看了一眼，随后坐在顾知鸢的旁边。

我眼看着她，在悄无一人的房间里，哭了出来。

顾知鸢双手捂住脸，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忍不住伸手去接，泪水却从我的指缝滑过。

她为什么要哭？

因为我的死吗？

可是，她不是不爱我吗？

我和顾知鸢是大一的时候认识的。

我是学生会会长，她是我副会长。

但她实在高傲，淡漠，宛如高岭之花一般，难以接近。

最初，我要攻略她。

我想尽办法逗她开心、送她礼物、帮助她。

却没什么进展。

直到在一次车祸中，我拼了命地救下了她。

而我自己差点没了命。

自从那天后，我们的感情开始升温。

但是，江昱出现后，顾知鸢却总是对我若有若离。

然而，真正让我们的关系产生隔阂的是——

我对顾知鸢告知了系统。

我凑到顾知鸢的眼前。

她哭了一阵后，双眼泛红，脸颊上还留下泪痕。

顾知鸢是一个很骄傲、自负的人。

她不会轻易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过了一会，她自语道，嗓音带着哭腔。

「阿祈，你又开玩笑了对不对？」

「阿祈，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别再骗我了，求求你……」

13.

「妈妈！」

苏恋恋一路哭着跑过来，扑到顾知鸢的怀里。

她小声哽咽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妈妈，警察叔叔们说，爸爸已经死了。」

「妈妈，怎么办啊？我想要爸爸回来。」

警察们面面相觑。

他们听说，现在正在哭得伤心的苏恋恋，就在前不久还对着自己的爸爸出言不逊。

我飘了过去，看到顾知鸢脸色煞白，紧咬着下唇，喃喃自语道：「不会的！」

「不会的！我不相信！阿祈不会死的！」

她像疯了一样，冲进停尸间查看我的尸体。

警察拦住了她，斩钉截铁地说：「这位女士，请您冷静一点！」

「苏先生死亡的时候，您不是在现场吗？」

顾知鸢一愣，哭肿的双眼又情不自禁地留下眼泪。

对啊。

她是亲眼看着我死去的啊。

我飘了过去，神情复杂。

顾知鸢最讨厌让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可她现在发丝凌乱，哭得像个失去最珍惜玩具的孩子。

顾知鸢捂住嘴巴，深深地看向停尸台上的我。

她仍然不敢相信地疯狂摇头：「不对，阿祈有系统。」

「他有系统，怎么可能会死啊。」

警察不解，疑惑地皱了皱眉头：「系统？」

顾知鸢沉默片刻，神情痛苦，似乎难以接受：「系统说，我如果不爱他。」

「他就会死啊……」

警察惊得睁大双眼：「顾女士，那你爱苏先生吗？」

顾知鸢一愣，指尖紧紧地陷进手心，痛苦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我看着她的嘴张了张，又合上。

其实，我也不懂。

如果她爱，她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

如果她不爱，那现在悲伤的样子又演给谁看？

但是，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

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位女士，请您让一让，我们要运走尸体了。」

顾知鸢猛地站了起来，紧紧地抱住我的尸体不放手，像个疯婆子一样无理取闹。

「不！阿祈没死！」

「阿祈，我输了，你快醒醒吧，求你了。」

「我不会和江昱结婚了。」

「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顾知鸢哭了很久、闹了很久、求了很久。

始终没有人回应她。

顾知鸢无力地瘫坐在地，缓缓地闭上眼。

「阿祈，恋恋需要你。」

「我也需要……」

14.

苏恋恋一个人抱住膝盖，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她垂着头，手里一直抚摸着刚刚我的小火车玩具。

随后，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要落下来。

江昱走了过去，坐在她的旁边。

苏恋恋抬起头，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小昱叔叔，我的爸爸呢……」

江昱拍了拍她的肩膀：「恋恋，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新爸爸了。」

我在一旁看着，苦笑一声。

反正她一直都想要江昱当她的新爸爸，不是吗？

没过多久，她们就会忘记我的死。

然后，和江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然而下一刻。

苏恋恋摸了摸小火车，抬起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

「我反悔了。」

「我的爸爸始终只有一个，没有其他叔叔可以代替。」

江昱愣住了，轻拍着她后背的手一顿。

同样惊讶的人，还有我。

苏恋恋看向江昱，脸上还留着未干涸的泪痕：「我刚刚想了想，早上的花束，我一直拿在手里好好的。」

「爸爸没有拿过花束，而且爸爸他也不知道，戒指被我藏进花束里。」

说完，她又因自责哭了起来：「爸爸没有错，我们才是真的错了。」

苏恋恋看向江昱，带着一丝疏离：「早上，是小昱叔叔告诉我，爸爸来了，让我拿着花束来给爸爸欣赏。」

「而且，小昱叔叔经常对我说爸爸的坏话，说爸爸大学时候，对妈妈有多差多差，说妈妈其实根本不爱爸爸，说妈妈很讨厌爸爸。」

「所以，我以为只要爸爸离开了，妈妈才会过得开心。」

「但是，妈妈有时候会望着爸爸的背影，笑得幸福，笑容灿烂。」

「我觉得，爸爸不是坏人。」

说完，苏恋恋低垂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一句一句认真地听完。

却没想到这个只有五岁孩子的内心，藏着这么多事。

江昱愣住了，被人戳中肮脏的内心，有些尴尬：「恋恋，苏祈已经死了，你别想这么多了，从今以后……」

苏恋恋哭着打断了他：「爸爸根本不是坏人！我们才是真的坏人！」

她继续哭着，不忍继续说道：「爸爸死了。」

「恋恋是凶手，妈妈是凶手，小昱叔叔也是。」

「爸爸明明说过啊，如果我们不爱他，他就会死。」

「可是、可是我们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苏恋恋埋着头，继续哭着。

我忍不住想飘过去摸摸她的头，手却只能穿过她的头发。

于是，我也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15.

顾知鸢带着苏恋恋回家了。

江昱跟在她们后面。

我的灵魂也飘着回到了别墅。

顾知鸢心力交瘁，几乎站不稳，江昱上前想扶稳她。

她却推开了江昱的手，无视了他。

苏恋恋哭累了，睡着了。

顾知鸢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情绪始终低昂。

江昱故作悲伤地上前，安慰道：「阿鸢，你也别太难过了。」

「你已经不吃不喝一整天了。」

顾知鸢双手捂脸，周围弥漫着低沉的氛围：「为什么剧情都已经结束了，阿祈还会受到处罚？」

江昱沉默了片刻：「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顾知鸢想到什么，懊恼极了：「那次在病房里，阿祈和系统对话，系统一定说了什么。」

「他对话完，脸色明显不对。」

「都怪我，当时没有好好注意到阿祈的反应。」

顾知鸢神情痛苦又哀伤：「为什么啊，我只是不想按照系统规划好的路线来走……」

「可是他死了，这些都还有什么意义。」

江昱伸出手，想去拥抱她：「阿鸢，我以后会……」

然而下一秒。

顾知鸢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冷漠地看向他：「江昱，我后来看过监控了。」

「阿祈根本没有拿过花束。」

「但是，我却看到了你拿起花束里的东西，又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那个东西是戒指吧？」

虽然是疑问，但顾知鸢心里已经明了。

江昱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苍白。

他还想解释什么。

顾知鸢心累地闭上眼睛，对着江昱大喊道：「滚出去！」

最后，她无力地瘫在沙发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苦笑，笑着笑着，两行清泪落下。

我静静地看完后，惊讶于顾知鸢对江昱的决绝。

又疑惑她口中的「系统规划好的路线」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想了很久很久，才明白。

顾知鸢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

她绝不会想要受任何人要挟。

她喜欢上了我，但是她又认为自己是在系统的胁迫下，才爱上了我。

她想遵从自己的内心，但又觉得自己是被人胁迫。

又纠结，又矛盾。

所以，才总是对我若即若离。

16.

顾知鸢走上楼，来到了卧室。

苏恋恋睡熟了，但有时眉毛一皱，嘴里哭着喊「爸爸」。

顾知鸢呆呆地望着一处地方出神。

就在几天前，同一个地方，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卧室里处处都是我生活过得痕迹。

有时候，我会安静地坐在桌前画画。

有时候，我会呆呆地站立在窗前，望向窗外，等待着顾知鸢回家。

顾知鸢用手划过每一样家具，感受我的存在。

最后，我看见了，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到桌前，拿出了相册。

她一张一张地翻看着，越看一张，眼眶就越红了几分。

有植树节那天，我陪着苏恋恋，在院子里中小树苗。

那天我说：「爸爸每天来陪恋恋浇水，等什么时候恋恋长高了，小树苗也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苏恋恋笑着拍手应好。

有家长会那天，苏恋恋画了一幅巨难看的画，被同学嘲笑。

而我骄傲地站在台上，欣赏着她的画：「我家恋恋的画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画，她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绘画大师。」

还有我生日那天，顾知鸢难得想下厨为我做饭。

但她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最后，我无奈一笑，走进厨房。

苏恋恋乖巧地坐在桌前，笑嘻嘻地打趣顾知鸢：「妈妈笨笨，做饭都不会。」

我端着菜出来，笑了笑：「妈妈不会有什么关系呢，爸爸会啊。」

「爸爸可以为妈妈，还有为恋恋做一辈子的饭。」

泪水渐渐打湿了相册。

我看着顾知鸢双手紧攥着那张照片，泪水一滴又一滴地砸下。

画面上，一家三口幸福又温馨。

她哭得崩溃。

我默默叹了口气。

17.

天色已晚。

电子音重新响起。

系统说：「宿主，你好，时间已经到咯。」

「你准备好回到现实世界了吗？」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哦。」

我点了点头。

我飘到了在床上熟睡的苏恋恋身边。

她睡得极不安稳，手中还紧紧地攥着我的小火车玩具。

我想为她盖好被子，但我忘了我现在只是个灵魂。

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

苏恋恋双眼紧闭，小嘴始终紧绷着，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有些好奇，俯下身去倾听。

苏恋恋不安的话语，从她嘴里轻轻吐出：「爸爸，对不起，恋恋错了。」

「恋恋不该凶爸爸，恋恋是个坏孩子。」

「恋恋答应爸爸，从今以后，要做个乖孩子。」

「爸爸，求求你了，不要走好吗？求求你了，爸爸……」

像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苏恋恋急得满头大汗。

我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爸爸，不怪恋恋了。」

「恋恋答应过爸爸了，一定要做个好孩子。」

「爸爸走了之后，恋恋的身体也会好起来，再也不会生病了。」

「以后一定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啊。」

睡梦中的苏恋恋渐渐地安稳了下来。

我又转身一看。

顾知鸢抱膝，缩在角落，呆滞地看着照片出神。

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顾知鸢，这十年来，感谢你。」

「尽管我们的结局并不好看，十年里大部分的时间内我都在痛苦、懊恼、忧愁中度过。」

「但我们也有过一段很快乐的时光。」

「以后就……各自安好吧。」

语音落，我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原来，灵魂也有眼泪啊。

无意间，一颗泪水砸在了顾知鸢的手上。

「宿主，时间到了。」

我起身站起，发自内心笑着对系统说道：「系统，我们回家吧。」

身后的顾知鸢像是察觉到什么，倏地站起。

她怔怔地望向眼前的一团空气，喃喃自语道：「阿祈，是你吗……」

空荡荡的房间内没有人回应她。

最后，她泪流满面。

18.

一睁开眼，我躺在病房内。

「宿主，已经成功回到现实世界了。」

「祝你生活愉快。」

十年前，我车祸成了植物人，意外穿越到了小说中，摆正剧情。

如今，我又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但是，现实世界的时间却只过去了一年。

病房门口，刚放学的小飞，看见苏醒的我，一脸惊喜。

他扑了过来，高兴地大喊：「爸爸，你终于醒了！」

跟在小飞身后的女人，神情依旧淡淡，但嘴角的弧度也微微上扬。

我朝她客气地点了点头。

林芩是我父母介绍的对象，虽然她是我的妻子，但是我们并没有感情。

她爱的人一直是她的初恋，小飞也是她和初恋的孩子。

我依旧过着车祸前的日子。

小说里的时间仿佛离我越来越远。

一天下班后，我带着小飞逛街。

小飞走着走着，在一家店门口前停了下来，趴在橱窗前，盯着里面的玩具。

他高兴地指着店内的玩具，欣喜地朝我大喊：「爸爸，是最新款的小火车！」

我一愣，走近一瞧。

苏恋恋高兴地把玩着小火车玩具的画面，停留在了我的脑海里。

但是很快，我甩了甩头。

脑海里浮现的画面瞬间消散。

我微笑地拍着小飞的脑袋，说道：「进去吧。」

「爸爸，不是答应过你，要帮你集齐全套的小火车模型。」

小飞激动地手舞足蹈：「好耶！」

「爸爸万岁！」

我笑着牵起小飞的手，走进了玩具店。

我现在的生活，很好。

19.

又过了一段时间，久违的电子音重新响起。

系统有些激动，冰冷的电子音都带上几分跳跃的声线：「哈喽，宿主好久不见。」

我那时候正在加班，听见系统的声音，差点喷出水来。

我揉了揉额头：「又有什么事吗？」

系统：「宿主，看起来你最近过得不错。」

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正在苦命加班。

那里看起来不错了。

系统似乎翘着无形的尾巴，八卦道：「你……想不想知道，那个世界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不想。」

系统没理会我，继续自言自语道：「顾知鸢在你死后不久，一直坚持认为，自己见过你的鬼魂。」

「于是她找了很久办法，招魂、八卦阵、邪术等等，她一定要再见你一面，向你好好道歉。」

「最后，她散尽家财万贯，找到了一个道行颇深的老道士。」

「老道士，算了一卦，最后说啊……」

老道士摇了摇头，无奈道：「顾女士，你要找的人并没有死，他在另外一个时空，依旧生活得很好，但是他不愿意再见你，因为你把他伤得太深太深，他不想原谅你、也不想听你的道歉，所以我也无能为力啊。」

系统继续说道：「老道士就说了这几句话，然后顾知鸢就放弃寻找你了，但是她每天都守在你的墓碑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系统又提起了另一个人：「还有江昱，他脖颈上的情侣项链，是他从顾知鸢的包里偷走的，为得就是故意气你。」

「其实，那套情侣项链是顾知鸢在你们结婚纪念日前几天买的，她知道你很喜欢，本来想偷偷给你一个惊喜。」

「你死后，顾知鸢也看清了江昱的为人，他私底下经常给苏恋恋洗脑，怂恿苏恋恋来气你。」

「顾知鸢收回了江昱所有的钱，又找人打断了他的双腿，将他迁出国外了，没多久江昱就病死了。」

20.

系统沉默了片刻，随后一阵轻风吹过。

我的办公桌上瞬间出现了几样东西。

我愣了一下，低头一看。

我疑惑地问系统：「这些都是什么？」

系统讪讪地开口：「这些东西，都是苏恋恋烧给你的礼物。」

「你死后，苏恋恋哭闹了一段时间，随后她的性格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说，她和你做过一个约定，所以她每几个月就给你烧一些东西。」

我垂着头，一样一样地翻看桌面上的东西。

有苏恋恋各个年级段的「三好学生」的奖状。

有老师们、同学们对苏恋恋优秀的评语。

有苏恋恋各年级、各科的优秀成绩单、优秀作文……

最后，是她画得几副画。

不同于幼儿园的画技，这几幅绘画，画得十分好看。

画面上，温柔的爸爸挖了一个大坑，将小树苗埋在土里。

美丽的妈妈笑着帮爸爸，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年幼的女儿端起小小的水壶，为小树苗浇水。

在另一幅画上，很快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当初年幼的女儿也长高了许多，她开心地抱住大树。

而她的爸爸妈妈在大树底下乘凉，其乐融融。

【爸爸，这样的恋恋算是乖孩子吗？】

我默默地看完后，沉默了良久。

久到系统以为，我不会再开口说话时。

我对着系统说：「系统，这些东西还回去吧。」

系统明显一愣。

我这次的语气更加坚决：「我已经不需要了。」

系统叹了口气：「其实，顾知鸢也写了很多信给你。」

「信里说了很多，有她对你的感情。」

「也有这些年，她为什么这么对你，还有她为什么和江昱结婚的原因。」

「你要看吗？」

我又摇了摇头。

系统有些不解：「为什么你不想知道？」

我坚定地说道：「因为，我不需要知道。」

「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这十年来她对我造成的伤害，没变。」

「不管她内心对我有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她无论在表达上还是行动上，我都没感受到她真正的爱意。」

「我只感受到了，因为她，我很痛苦。」

系统似乎还是不太明白。

我笑了笑：「系统，你以后也不要再为我带来那边的消息了。」

我只当那个世界，是我的一场梦。

我现在的生活，特别美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