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我在外面打了几年工,手头有一点积蓄,打算回老家发展养殖业,办一家野生养猪场。可是刚说出计划,我的父亲就泼了一瓢冷水,气咻咻地说道:“环境受到污染,哪里办得了养殖场?”
父亲说的没错,今年年初,村长老贾就和镇上的化工厂私下里签订了协议,将村里的后山变成了化工厂的垃圾场。化工厂将后山挖了一个大坑,把没有经过处理的化工垃圾倒进大坑里。刺鼻的气味随风一吹,整个村子里都笼罩在这种气味里,苦不堪言。
更甚的是,几场大雨一下,村里几口堰塘的水质受到了污染,发出一股怪味。这种环境,确实不适合办养殖场。长此以往,要是地下水网遭到破坏,估计连人都没法居住。
好在目前污染还不严重,我决定向上面反映情况,要求禁止化工厂倒放垃圾。办事人员听取了我反映的情况,答复说,这种情况他们早就得到反映了,已经关闭了垃圾场,停止运送垃圾了。
我对他说,现在化工厂还在倾倒垃圾,不过改在晚上偷着运送了,你们要管一管。办事人员笑着说,他们会派人调查,如果属实,一定会处理的,让我放心。
回到家里,我把反映情况的事情对父亲讲了,父亲摇摇头告诉我,反映也是白反映的。当初好多村民向上面反映,受到村长老贾的打击报复,这事被上面拖着一直没有解决,这中间有门道。
我暗暗地寻思,正当途径解决不了,就通过网络来解决,现在好多事情都是通过网络曝光后,才得到处理的。我打算偷录下化工厂倾倒垃圾的视频,放到网上,通过舆论力量来施加压力,从而解决污染的问题。
我来到垃圾坑附近,发现垃圾坑被砌了一道高高的围墙,门口有村民守着。我对村民讲,想进去看看,却被村民警觉地拒绝了,说是老贾吩咐过,除了运载垃圾的车辆,谁也不许进去。我心想,老贾防范得倒是很紧。我围着围墙转了一圈,发现围墙太高,想翻越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关键是,还有人在围墙附近巡逻,随时都会被发现。看来拍视频的办法也行不通,我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家。
刚到家里,我看就见老贾坐在我的家里。老贾看见我,直截了当地说,让我不要瞎子点灯白费蜡,省点心。再说了,他让垃圾倒在后山,也是为村里争取一笔收入,钱虽然不多,但是人人有份。最后,他许诺,只要我不再找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尽量满足。
我气呼呼地说,唯一的要求就是停止倒放垃圾。我开始摆事实讲道理,指责老贾为了蝇头小利,污染了村里的环境,祸害了全村人的健康,属于鼠目寸光,根本就不配当村长。
老贾只好悻悻地走了。临走时,他意味深长地对我说,让我好自为之,不要以为在外面打过几年工,见过一点世面,就自以为了不起,强当出头鸟,但是千万不要忘了,在这个小山村里,还是他老贾说了算。
第二天晚上,村西头的小芹来找我,她家里没电了,让我帮忙查查线路。小芹三十多岁,老公早几年出了车祸去世了,她独自带着儿子生活,儿子在镇上学校里住读,家里就她一个女人,实属不易。我就答应去她家里帮忙看看。
到了小芹的家里,我打着手电筒检查,发现是保险丝烧了,就更换了保险丝。然后合上电闸,灯亮了。小芹高兴地把我让进家里坐,边说着感谢的话,边动手脱衣服。
我大惊失色,急忙问道:“小芹姐,你干什么?”
这时,老贾带着两个人冲了进来,小芹抱着我喊道:“非礼啊!”老贾拿着手机录制。我好不容易摆脱掉小芹,向门外冲去,却被那两人死死地抓住不放。
老贾在门外大声吆喝,不一会儿,就来了好多村民。小芹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说是请我帮忙查看线路,哪知道我心怀不轨,企图非礼,幸好村长路过,才避免了悲剧发生。
我愤怒地喊道:“我没有非礼,小芹姐撒谎,我是被冤枉的!”
老贾吼叫道:“有视频为证,你还嘴硬!”他拿出手机,翻出视频让村民们看,村民们看见小芹衣衫不整,果然都相信了。我的父亲闻言赶来,气得冲上来甩了我两巴掌。老贾假装慈悲地讲,念在乡里乡亲的,就不去报案了,让我的父亲好好管教管教就行了。
我心里倍儿清,我是掉进老贾的圈套里了,他和小寡妇小芹肯定早就串通好了的。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我非礼小寡妇的事情,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得四乡八村都知道了,当然也传到了女朋友的家里。女朋友是另一个村里人,她发来了微信,说是感觉丢人丢到家了,提出了分手,让我好不郁闷。
沉闷了几天,我去了县城一趟,回来时,身边多了一群狗,说是不办野生养猪场了,打算养狗卖。其中有一头牧羊犬,我时时刻刻都在训练它,让它照管狗群。
有人好心地提醒老贾,估计我养狗是借口,意在对付他,让他小心防范。老贾仔细一想,也对,他堂堂一名村长,要是被狗咬死了,那就成了大笑话。于是,老贾在公文包里,放了一根铁棒,用来防狗。
每当他晚上走夜路回家时,手里都要拿着铁棍,时刻保持着警惕。为了防止意外,老贾连小芹家里也不敢去了。我后来才得知,他和小芹早就好上了,想把我的名声搞臭,让我说话没有分量,在村民中失去威信,以免我撺掇村民们一起反映垃圾场的问题。
过了一段时间,老贾见没有动静,心里就放松了警惕。这一天晚上,他悄悄地溜进了小芹的家里。到了下半夜,老贾打开小芹家的屋门溜出来,刚走两步,就见外面围着一群狗,冲着他狂吠。老贾急忙退进屋里,想关门,可是几只狗霸占了门口,也不进攻,只是冲着他吼叫着。
这时,我高声喊叫了起来,“抓贼啊,抓贼啊!”我的叫声混合着狗叫声,惊醒了村民们,大家都穿衣起来,来到小芹家里。见来的人多了,我才喝住狗,狗狗们停住吼叫,守在外面。
小芹也穿戴整齐出来了,老贾干笑着解释,他在朋友处打麻将,走到小芹家门口,遇见一群狗冲他吼叫,刚好小芹的门没有锁,他就躲进来了。
我唤过那条牧羊犬,从它的脖子上取下摄像机,打开视频说:“村长,你就别狡辩了,我的牧羊犬从你的家里一直跟到小芹家里,都拍下来了。你解释解释,在小芹家里几个小时里,孤男寡女的,都干了些什么?”
老贾恼羞成怒地喊道:“小子,你敢跟踪我?原来你养狗,真的是在对付我!”
我冷笑着说:“就许你们陷害我,我就不能揭穿你们?”我扬了扬摄像机说:“贾村长,你现在也不用解释,把话留着对上面的人讲吧。虽说不能把你关起来,但是你的作风问题,估计村长是当不成了。”
过了几天,上面真的来人了,不但调查老贾的作风问题,还调查垃圾坑的问题,我手里有化工厂倾倒垃圾的视频,证据确凿。
这些视频,就是我的牧羊犬录制的。我买回牧羊犬,就是利用它跟踪拍摄运送垃圾的车辆。我在它的脖子上邦着一部手摄像机,打开摄像头,让它跟在卡车后面,卡车到了垃圾坑门口的时候,我已经带着一群狗等在附近。当垃圾坑的大门打开,卡车进垃圾坑里面时,我让所有的狗冲击大门,牧羊犬趁乱跑了进去,拍摄了卡车倾倒垃圾的过程。
我买牧羊犬的目的,就是为了取证。那一群狗,其实是掩人耳目,让人以为我是投资养狗,用牧羊犬来帮忙管理狗群。我也根本不是人们猜想的那样,养狗是为了咬死老贾,我没那么傻。至于捉到老贾和小芹私会,纯属顺手牵羊。
后来,老贾的村长职务被罢免,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垃圾坑里的垃圾,也被化工厂拖走进行环保处理了。到了选举新村长的时候,我高票当选。当场发誓,一定要带着乡亲们,光明正大地发财致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要在这绿水青山里,寻找发财致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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