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说陆大人宠我如命,可我最后才知原来我只是他爱而不得慰藉

一颗大榴莲 2025-02-13 17:24:11

青州灾民聚众暴乱,打磨光亮的铁锹迎头而上落在我头上。

劲风扫过我的鬓发,余光中,夫君第一时间将长姐护在怀中。

他反手一推,我直挺挺扑到灾民脚下撞得头破血流。

长姐泪眼悲戚,哭得弱柳扶风,惹得他万分怜惜。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名满上京陆大人,最爱的,最想娶的是我姐姐。

而我,只是他爱而不得的慰籍。

可笑,到底是谁在说,陆大人爱妻如命,宠妻无双?

1

「姝墨!这群刁民太危险,你快点跟我走!」

我两眼一黑,满头冒金星倒在冰雪中时,陆松杭正满目担忧地查看长姐的伤势。

他护着她远远躲开,在侍卫们的掩护下,紧紧揽着她的腰肢,不敢松手。

全然没有往日克己复礼的清贵模样。

我哑然,用尽全身力气也喊不出任何声音。

侍卫们护主的脚步撤离地飞快。

没有人在乎我被落在灾民满是怒火的目光中。

我拼尽全力想跟上他们的脚步。

但那一锹太重了,我头昏眼花,满脸血红,在一通拳打脚踢中缓慢前行。

「等等!打错人了!」

「这是谨颜神医!她昨日还给我家狗哥针灸治病来着!」

「她晕倒了,不要再打了!把人送到陆大人府上!」

我强撑一口气,被冷静下来的灾民送到医馆。

百年难遇暴雪和瘟疫,让青州城中医馆内可以用的药材少得可怜。

老郎中在我耳边念念叨叨,我一点没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陆松杭亲昵无间抱着长姐离开的决然身影。

刚才陆大人府上的侍卫来医馆买走了最后一份退热药。

老郎中不愿意给他,被骂了一鼻子灰:

「管你什么人等用药,耽误了我们姝墨夫人的病,你就等死吧!」

一夜风雪过后,我拖着沉重的身子终于回到陆府时,陆松杭正小心翼翼给长姐喂粥。

「谨颜,你怎么才回来?」

「你长姐被灾民吓到了,昨夜发了高烧,你赶紧开一副温和退热汤药!」

他没回头,眼角余光落在我身上,更多的温情都给了长姐:「小心烫。」

我站在原地没动,上下打量亲密无间的二人。

「这是我的正房,姐姐如何在这?」

巨大的委屈如潮水将我淹没。

我忽然意识到,我夫君和长姐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干涩的声音一出口,长姐连忙推开陆松杭,连声解释:

「谨颜,都是我不好,给百姓施粥的时候受到了惊吓,情急之下才会在你的寝屋里面休息,我这就把你的屋子给你让出来。」

「松杭昨晚在小塌上守了我一夜,我们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发生。」

长姐眼眸红红,哭的梨花带雨。

怯生生的样子是以往截然不同的娇美。

陆松杭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低声安抚:

「你是长姐,自当不必解释那么多。」

他转而满脸不耐,对我侧目:

「你昨晚夜不归宿,我们找你都找不到,你长姐受了伤,你不赶紧给她开方治疗也就算了,还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他冷凝的目光落在我染血的额头一顿,「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我昨天……」解释的话语被他粗鲁打断。

「裴谨颜,你吃醋也要有个限度,姝墨是你亲姐姐,我是他妹夫,我守着她,还不是为了你?我们能做什么污糟事?」

我满腹委屈,当即落泪,「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不赶紧过来给你姐姐看诊?」

陆松杭怒道,眉宇间隐忍的火气越来越大,仿佛要吃人。

2

我强忍着头晕目眩,闻了一下他手里的汤药:

「这药对症,青州城内药材紧缺,不用重新换了。」

陆松杭摔了药碗,语气森然:

「乡野郎中的药方子怎么比得过神医谷嫡传弟子的方子?」

「一晚上不见,出息了,你的师傅就是这样教导你行医处事的吗?」

他的衣袖被长姐拉住,「松杭,你别怪妹妹,她说这药能用……便是能用的吧。」

长姐咬了咬唇,「这碗打了,再去取一碗便罢,妹妹一夜未归,应该是累了,还是去休息吧。」

她说的大度,可字字针对。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再去药房给你长姐熬一碗药来!」

陆松杭横眉竖眼,「她每天无所事事,看诊几个病人能累到哪里?」

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到了药房药,泪珠子不争气,连串连串掉落。

满腹委屈无处可说,一向对我疼爱有加的夫君,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刚才被陆松杭摔掉的汤药,正是仆人在老郎中那买的最后一剂。

小厮连连传话让我再煮一碗,我在药炉里面添了新水。

青州药材告罄,朝廷的赈济银子还没下来,没钱去买粮米和药材。

只能继续煮一煮药材渣子,勉强应付了。

小厮奉上汤药之后,陆松杭脚步生风赶来。

天寒风雪紧,他连披风都没有穿上就来指责我:

「你竟然在姝墨的汤药里面做手脚,那连药色都没有的一碗热水,能治什么病?」

他浑身冒着冷气堪比窗外干枯刺骨的北风:

「不就是因为我没有陪你去给灾民看诊?」

「你也不至于生气吧?」

「姝墨去给灾民施粥,那边人多,我原本打算先去看她再来看你,结果你不见了。」

我垂眸,想再次解释两句的心情被他训斥的全没了。

只声音沙哑地告诉他:「你刚才摔掉的,是最后一剂汤药,青州的赈灾物资没到,我也没有药了。」

陆松杭一顿,连连上手翻翻身后的药架子。

只有零星的金银花和甘草片,凑不成完整的汤药。

他带着愠怒,「你怎么不早说?眼睁睁看着我摔了姝墨的药?」

「亏你还是姝墨的亲妹妹,竟然这么不上心?」

我怔怔看着他拂袖而去。

药炉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我默默添柴,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前一个晚上还在夫妻敦伦,亲密无间。

明明是他自己说,我每日给病患看诊,实在辛苦,他要过来陪我小坐一下。

我满心欢喜等了他一上午都不见踪影。

却在药舍对面的粥棚里,发现了他和长姐言笑晏晏。

为何说我每日给灾民看诊劳累是他,说我无所事事轻松无比也是他?

说了那么多话,从头至尾却都没有关心过我半句。

珠儿匆匆进来,将第三碗残渣煮出来的汤药盛好。

「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额头这么烫?姑爷怎么能这么对你!太过分了!」

「你快点喝吧,不然一会我们连这些药都没有了。」

「我休息一下就好,我们还有金疮药吗?」

珠儿一边帮我上药一边落泪:「小姐,你昨夜没回来,没见到……」

她一张小脸纠结狰狞,弯弯的柳叶眉恨不得扭成一个大麻花。

「算了,你昨夜在哪里过夜的?有没有人欺负你?」

我浅笑看她,她泄了气。

颓丧无比道:「昨晚我亲眼见到姑爷抱着大小姐不放,还一直说什么爱不爱的……」

此时她小鼻子都皱在一起。

那个画面应该很难以启齿吧?

3

我心中钝痛缓缓,似乎能想象到氤氲温暖的烛光中,陆松杭和长姐相依偎的情景。

我和陆松杭成婚三年,恩爱无双。

上京城众多茶余饭后的美谈中,都是陆大人宠妻。

无论是番邦进贡的葡萄美酒,珍稀果子,还是珍宝楼每个季度上新的头面首饰,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弄来送给我。

婆母每每以我没有孩子为理由,想给陆松杭纳妾都被他拒之门外。

他房中干净的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连上峰送给他的妾室都被他安排出去嫁人。

每当我因此为难的时候,他总会耐心给我煮一些助孕的花茶。

温声安慰我:「孩子要看缘分,我们还年轻,慢慢等一下总会有的。」

这样好的郎君,怎么就一夜之间变得满身暴戾了呢?

我从小体弱多病,娘亲担心我过早夭折,将我送去给神医谷谷主做嫡传弟子。

四年前,我身体大好,辞别师父下山,回家准备我和师兄的婚礼。

但师兄战死沙场的噩耗传来,我们的亲事就此作罢。

我在家中给师兄守孝之时,陆松杭却上门提亲。

我原本想余生行医济世,守着青灯佛就此残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看着娘亲哭肿的双眼如核桃大小,我心软了。

见我迟迟不肯答应婚事,娘亲竟然以死相逼!

长姐也苦口婆心劝我出嫁。

不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裴家全族多个姻亲保障。

刚嫁给陆松杭时,我早已对情爱死心,只想和他相敬如宾就好。

在那么多的朝夕相对中,他温柔以待,我逐渐动心。

后来,我们琴瑟和鸣,是上京城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上元夜的流光幻彩之下,锣鼓喧闹中互诉衷肠,共祝此生。

我们跟随涌动的人潮看了一盏又一盏华美的花灯。

沿途经过的小商贩都会不自觉将目光短暂停留在我们紧紧相连的双手上。

我忍着全身酸涩痛楚昏昏沉沉睡去。

光怪陆离的幻梦中一会是陆松杭温润如玉的脸上闪过的星星点点绯红。

一会又是三九严寒中,山门外高高升起的白幡。

师兄一个人脏兮兮躺在尸山血海中。

天气寒凉,我缩在偏院潮湿的锦被里面直打冷颤。

耳边嘈杂的声音传来。

「大小姐在正院里面不是有上好的银灰炭吗?」

「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小姐的柴木炭火也拿走?」

珠儿言辞激烈,就像一只护犊子的母鸡,战意高昂。

侍卫不屑道:「我们大小姐可是镇国公世子夫人,用你们点炭火烧洗脚水是那个病秧子的荣幸!」

「是陆大人自己说的,姝墨夫人缺什么都可以从你们小姐这拿!」

珠儿带着哭腔的声音越发尖锐。

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们不管不顾搬走她身边所有的炭火。

窗外凌乱人影透过冬日斑斓破碎的阳光映入我眼帘。

我忍着全身高热,听得清清楚楚。

「镇国公世子就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我们大人最爱姝墨夫人了,他们两个在青州重逢,那肯定是干柴烈火嘛!」

4

我心中打鼓,想去找陆松杭问个明白。

他让长姐占了我的正院也就算了,如今他的侍卫们都明目张胆来抢东西了,我就是再好脾气的人也该去问一问。

我脚步沉沉,穿好披风,从偏院后门绕过花园小路去正院。

还没进门,就已经感受到一股浑厚的热浪。

正院所有屋子里都烧了炭火。

我暗自忍下,之前陆松杭说,时下物资紧缺,让我节俭用度。

除了有人住的房间,其他一律不准多用炭。

自己说过的话,到了长姐这里,也是不作数的。

整个正房安安静静并没有多余的人。

我不自觉放轻脚步,进了第一道房门里面。

男人低低的声音传来:「墨儿,你知道这三年我是如何度过的吗?」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念你,白日公务繁忙还好些,可一到了晚上便要和那张跟你有五分像的女人逢场作戏,我就心如刀割。」

「逢场作戏」这四个字如一道惊雷炸在我耳边。

我不可思议盯着陆松杭,说的是我吗?

澄澈的日光里,是陆松杭温柔的眉眼。

他牢牢将阿姐揽在怀中,雪白的中衣无声垂下。

长姐如一株攀附乔木的丝萝,同样身着雪白的中衣,松松垮垮。

朱红鸳鸯肚兜若隐若现,「陆郎,你不要为难我……」

「我和镇国公世子……很好。」

一句百转千回的缠绵带着丝丝绵绵的委屈。

我清楚看见长姐低垂的眉眼有清泪落下。

陆松杭迫不及待吻上长姐的唇。

良久,他粗粝道:「我不相信你对我真的没有了情谊!」

「上京和青州千里之遥,你听说我有事,就快马加鞭赶来,还说不爱我?」

「那个世子暴虐成性,不能人道,我不相信你和他过得好!」

陆松杭眉眼阴鸷,抬手继续拉着那件薄的不能再薄的雪衣。

「你为了家族荣耀嫁给那个废物,我拦不住你。」

「你让我娶你妹妹我也娶了,如今,你还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长姐神情凄楚,泪眼朦胧,「陆郎,我悔过的!」

「今生你我无缘,我只能让妹妹代替我在你身边欢乐一二。」

「你和妹妹琴瑟和鸣,那般恩爱,我怎么好横插一脚?」

「她贪嘴吃多了辛辣之物,你都要满城寻来珍品的金银花和紫草给给她……我……」

陆松杭目光温柔缱绻,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连连解释:

「她脸上要是起了痘痘,就不像你了!」

「墨儿,对不起,你让我娶她,我以为你是想看到我对她好的!」

「今后不会了!等青州事情一过,我就以无所出休了她!再娶你!」

「她毕竟是我亲妹妹,你莫要对她太过分……」

长姐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水到渠成的一场。

我倚着后门缓缓蹲下,抬手死死咬住冰凉的衣袖。

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你知道我为何成婚三年迟迟没有孩儿?我想让你给我生……」

「她每日喝的花茶里面,被我下了无色无味的避子药。」

「墨儿,墨儿,我最爱的,最想娶的……是你!」

我望着纱窗后的那对交颈鸳鸯,层层冷意席卷而来。

原来,我要等的缘分不是迟迟未来的孩儿,而是一封绝情冷酷的休书啊!

难怪向来对我关怀备至的夫君竟然变了面孔!

难怪侍卫们抢走我的炭火时出言不逊!

我自以为是的三年恩爱夫妻,竟然是他们替身游戏中一环,是塌天般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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