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接完儿子和秘书转头进了酒店里谈生意。
三个人的身影被路人偷拍上了热搜。
我打去电话质问，却被他不耐烦地挂断。
“接客户不送到酒店送哪？住家里吗？别无理取闹行吗？”
我忙着花钱降热搜，两个小时后却接到急救中心的电话。
赶到时儿子的尸体已经没了温度。
手里还紧紧握着进公司的工牌，写着秘书的名字。
我哭到浑身抽搐，号码被林琛拉黑联系不到他。
办完医院的手续，终于接到他的电话。
声音里满是耐心耗尽的怒意：
“你把儿子接走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不知道我们都在等他取合同吗！赶紧送过来！”
说完他立刻挂断将我重新拉进黑名单里。
我看着手机上拒接的信息冷笑出声。
我能拉客户，也能断你后路！
……
1
我处理完儿子的后事，所有情绪和崩溃随着他的尸体一起化成了灰。
然后拿出手机给那个老朋友发去一条消息。
【要离婚了，不用给我拉生意了。】
六年的婚姻，没想到会以这样惨败的局面结束。
当初所有同学看好的爱情，不可避免地走进了婚姻的坟墓里。
两个人炽热的情感在柴米油盐中渐渐消亡。
我找律师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拿着直接回了家。
网上的热搜也没了处理的心情。
反正以后都和我无关了。
我坐在沙发上等了他五个小时，林琛终于被苏瑶搀扶着进门。
原本眼中迷蒙的醉意在看见我时彻底清醒。
他一把甩开苏瑶的手，沉着脸朝我厉声道：“给你说的合同呢？送到哪了？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坏了我多大的事？”
坏了他多大的事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儿子为了给他取合同，被车撞死在了公司门口。
我衣袖下的手死死攥紧，胸腔里的怒火一触即发。
林琛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怒意，穿着皮鞋直接走进来，整个人重重砸进沙发里。
见我不为所动，他拧眉转头看着我。
“我的醒酒药呢？你坐着等什么？等我自己找？”
话落，苏瑶急忙上前几步在他膝盖前蹲下，双手轻轻扒在他大腿上。
温柔关切地开口：“林总，药在哪？我去帮你拿吧，你就别为难欣姐了，看她的样子估计担心你担心的一晚没睡。”
可没想到林琛一把将她的手打落，怒声朝我呵斥：
“我就让你去！要不是你儿子，生意能黄吗？”
“儿子呢？你把他接到哪了？让他滚出来！”
“今天不让他屁股开花老子就不姓林！”
他没等到我说出儿子的下落，只得到了我摔在他脸上的离婚协议。
“签字，我儿子轮不到你教训，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当父亲？”
林琛捡起从他身上掉落的纸张，瞪大眼盯着看了半晌。
下一秒，他猛地坐直身子用力将协议撕成碎片撒在空中。
“你儿子跟你说什么了？柳欣你发什么疯？我在外面谈生意又不是睡女人，你跟着儿子胡闹什么？”
“现在公司刚刚上市你提出离婚，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去死？看不见网上的热搜吗？你现在离婚不是坐实了谣言？！”
2
我没想到他到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公司的利益。
面前的男人再也无法跟记忆里的少年重合。
在我情绪失控的前一秒，苏瑶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秀珍礼盒放在我面前。
“欣姐，这是林总昨天专门给你挑的礼物，你别生气了，他也是为了这个家。”
话落，我顺着她的动作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
跟这个礼盒同品牌。
一怒火涌上心头，我直接拿起那个小盒子扔出十米远。
里面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林琛被巨大的声音镇住，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柳欣，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儿子到底和你说什么了？小孩的话能信吗？就因为昨晚的热搜你要跟我闹多久？！”
我抬眼时目光一片冰冷。
他到现在还以为只是热搜的问题。
甚至连儿子的死讯都毫不关心！
“还要儿子说什么吗？我自己没有眼睛？我不会看吗？林琛，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你，你就能拿我当猴耍？”
“你觉得我儿子挡了你富贵的路？你现在签字，以后我们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这辈子都可以解脱了！”
苏瑶急忙跑到我面前，伸手想拉住我的胳膊。
被我一把打落。
“柳欣，我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在林琛咬牙切齿的目光里，转身取出收拾好的行李起身。
见状他目光阴冷更甚。
“好好好，已经收拾好了是吧，滚！以后都别让我看见你！”
“今天从这个门出去，这辈子也别回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出这种话。
他以为我和以前一样，只是因为吃醋在胡闹。
只需要睡一觉起来就能看见我做好饭菜等他起来，然后不用道歉也能结束冷战。
可我清楚。
这是最后一次。
我和林琛爱情长跑十年，结婚六年。
结婚前，我们是所有人眼里的神仙眷侣。
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考试，一起入学。
相互鼓励并肩前行的爱情的确真实的存在过。
那时候六点的自习，为了和我顺路，他五点就要起床，洗漱，给我买早点。
然后在我家楼下假装偶遇，一起去学校里。
他主动和老师申请要做我的同桌。
为了和我靠近，他立下进步十名的承诺。
老师犹豫后答应了他。
自此，他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
考试成绩出来后，他突飞猛进，当场打消了老师担心早恋的疑虑。
我们成了最好的学习伙伴，成了考场上的战友。
成了全校同学嘴里羡慕的对象。
最后一次大考前，他站在我家楼下，逆着路灯双眼认真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家条件不算好，但我会为了你拼一个未来。”
“柳欣，等我。”
年少的心在听见这句话后不可避免地触动。
我瞒着家里和他相爱。
毕业后第一时间带着他见我父母。
我为了和他结婚，生平第一次忤逆了父母的意见。
婚礼上，我娘家没有一个人到场。
他真挚的双眼看着我的脸，轻声开口：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
3
后来的确像他说的那样，出现在每一个我需要他的时刻。
直到公司渐渐做大，他开始忙碌起来。
直到苏瑶的出现。
直到我们因为苏瑶爆发第一次激烈的争吵。
感情这个东西，是不可再生资源。
心一旦因为一个人有了裂痕，就再难修补。
儿子出生那年，是公司最困难的时候。
我独自照顾自己，独自去医院里待产。
只在生孩子的时候给他打去了一个电话。
却被苏瑶接起。
娇柔的女声传进耳朵里。
“欣姐，林总在谈生意呢，先不说了，如果有急事我可以帮你转告。”
我忍着宫缩的剧痛，还没出口的话在听见那边林琛的喘息时，永远咽回了肚子里。
电话挂断，我的卡上显示了一笔消费记录。
扣款方是连锁酒店。
那是林琛第一次被人拍到和苏瑶出现在酒店里。
我刚生完孩子，对方用照片勒索我一百万。
我咬牙给了。
现在想想才发现，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那不过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无数的委屈等我承受。
失去儿子那天，我彻底从这场梦里醒了。
当初我一个人带着儿子来到这个世界。
最后由我一个人送他离开。
离开家后，我没脸去找爸妈。
只能自己带着儿子的骨灰租房住。
我让林琛的助理帮我在殡仪馆预约。
自己简单买了点菜，缩在家里两天没出门。
第三天到了预约好的时间，准备去殡仪馆时外面忽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我刚拧开门把手，整个人就被扑面而来的巨大力量震到地板上。
手里儿子的骨灰罐差点脱出。
我爬起来急忙看了一眼，见它完好才松了口气。
林琛充斥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儿子是不是被你带走了？！现在立刻让他滚出来！”
我死死拧眉看着一个个保镖踹开房门在家里翻找。
片刻，几个人重新聚集在客厅里。
都朝林琛摇头。
一瞬间，他脸上燃起怒火。
看着我的双眼气得通红。
嘶吼道：“儿子到底在哪？”
苏瑶在这时踩着高跟鞋进门，见状急忙扑上来拉住他。
“林总您冷静一下，别和欣姐动手，你们这么多年的夫妻——”
不等她说完，我用力爬起身朝她脸上吐了一口。
“用不着你假好心，我们之间要是没有你，还真是不好走到这一步！”
话落，林琛猩红着眼用力揪住我的头发。
我痛的五官扭曲起来。
可他却像是看不见一般毫不在乎地冷声开口：“你就因为吃醋，教唆儿子干出这种事，现在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无辜？我是不是把你惯的有些过了？！”
我紧紧咬着牙，眼角却忍不住涌出生理性的泪水。
“我儿子干什么也用不着你管，你没资格说他！林琛，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忤逆家里的意愿和你结婚！我简直就是瞎了眼！”
原本今天我还想着给他发个消息，让他和我一起看着儿子下葬。
现在却觉得，没必要了。
在他眼里，从来就没有这个儿子。
听见我的话，林琛眼底怒意更盛。
下一秒他高高扬起手对着我的脸。
4
准备落下时，却被苏瑶拉住。
她不赞同地摇摇头:“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合同，他估计也不知道自己粉碎的是什么东西。”
“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合同等我晚上回去重新写吧......”
林琛听完气得胸腔剧烈地起伏。
“一份合同是不重要，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长歪！”
“上千万的合同，他说碎就碎！这才多大，长大怎么得了？”
闻言我瞬间瞪大双眼，用力得几乎要瞪出血来。
“林琛，你是不是疯了？儿子怎么可能撕碎你的合同？你今天宁愿相信这个贱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一想到儿子已经不在了，还要被她陷害。
我满心的愤怒几乎要焚烧我的理智。
林琛听见我的话后用力从苏瑶手里挣脱，朝我脸上重重甩了一个耳光。
一巴掌彻底将我扇醒。
我这才认清了面前的男人。
当初那个少年早就已经死在了公司创立那天！
打完他却还不解气，怒声道：“你教唆儿子大晚上跑去粉碎机跟前粉碎这个项目的最终合同，你知道我们为了这个项目努力了多久吗？”
“怪不得我让他取合同最后连人都不见了，原来是没脸见我！”
我死死瞪着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林琛，你说的有什么证据？我儿子不是你这个情人能污蔑的！”
话落，他又一次提手抽在我另一边脸上。
为了保住怀里的骨灰罐，我一动不动地咬牙承受。
痛觉都变得麻木。
他却怒声开口：“公司里的保安亲眼看见的！你还要说什么？保安又不认识你儿子，你是想说一个陌生人在给你儿子身上泼脏水吗！”
“别跟我废话，现在让他出来，我亲自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闻言我冷笑出声。
那天儿子死在公司门口，连门都没踏进去。
保安看见的难道是鬼吗？
不等我解释，苏瑶却柔声道：“欣姐，你别替孩子打掩护了，林总这么生气，就让他出来认个错吧，亲父子没有隔夜仇，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这个项目是大家共同的努力，你不能这么自私啊........”
闻言我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
下一秒，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押着我的保安。
却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只能在嘴里忍不住怒骂起来。
“少在我面前演戏！你算什么东西！公司起步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老男人的被窝里，别在我面前恶心我！”
挣扎间，我露出了怀里的罐子。
苏瑶瞬间亮起眼，伸手指着罐子的位置，朝林琛焦急开口：
“林总，那里面装的是不是合同的碎纸啊？要不打开看看？”
听见她的话，我整个人彻底僵住，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结。
“不，这不是，你们不能碰！别碰！”
林琛不顾我的死命挣扎，转头给保镖使了个眼色。
接着，两个人将我按倒。
一个人站在我面前伸手想抽走我怀里的罐子。
我用仅剩的力气对抗，渐渐落了下风。
眼神里满是绝望，我流下无力的泪水。
见保镖半天没抽出来，林琛皮鞋直接用力踹在我肩膀上。
我吃痛猛地松了力气。
因为惯性，罐子从保镖手里直直飞了出去。
重重砸在我身前的墙上。
一瞬间我呼吸停滞，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能看着满地的灰白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琛扫了一眼，转头不耐烦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逼我报警！”
可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发不出任何回应，双眼死死盯着墙角的一片灰白。
他紧拧眉头走过去，皮鞋踩在骨灰上。
伸手抓了一把。
“这什么东西？不是合同。”
接着，他恼怒地用力将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走过来伸手在保镖身上蹭了蹭。
一边怒视着我，一边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现在报警，柳欣拐卖我儿子，给你一个小时，我要知道我儿子的下落！”
电话那天沉默了半晌，才响起助理支支吾吾的声音。
“林总，您儿子的遗体已经火化了，就在您和苏姐谈生意那晚，他在路上被车撞了，死在我们公司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