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莫叹昨日凋零,且看明日花开

岭南情感录 2025-02-24 14:50:32

暮春,藤萝架下积了,厚厚一层紫花。我蹲下拾起半朵残瓣,脉络里凝着,昨夜的露水,却在指尖碎成齑粉。

老园丁握着,长剪修整枯枝,咔嚓声中,新生的嫩芽一寸寸,探出翡翠般的触角。

总有人捧着,陈年茶渣反复冲泡,直到清水,也染上苦涩。深夜台灯下的旧信笺,地铁站口褪色的广告牌,衣柜深处霉斑点点的围巾,都成了时光的琥珀。

可泰戈尔早就说过:“如果你因错过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错过群星。”那些在记忆里,发酵的往事,终究像老墙上的爬山虎,越是纠缠不清,越遮蔽了透光的窗。

曾见农夫在霜降前翻整土地。犁铧划开板结的土块,冬眠的蚯蚓,似被惊醒般蠕动,新翻的泥土,散发着潮湿的腥气。

这让我想起,幼时在乡下,外祖父常说,土地最为公平,种下荞麦,绝不会长出稗草;浇灌汗水的田垄,终会涌起金黄的穗浪。

此刻,蹲在垄间的农人,掌心纹路嵌满黑土,目光却已望向来年的麦浪。

溪涧边的鹅卵石最具灵性。它们记得每滴水珠的亲吻,却不执着于任何一朵浪花的形状。经年冲刷,棱角化作温润,在月光下泛着玉色幽光。

就像那些被岁月打磨过的人,眉间自有一派从容,他们懂得,把叹息编成竹筛,滤去砂砾,只留下滋养心田的清泉。

去年在敦煌,我见到了千年胡杨。导游说,这种树有个特性:根系触及水源便疯狂生长,遭遇干旱则自动断枝保命。

风沙漫卷的荒漠里,它们把所有力气,都用在当下,枯槁的枝干指向天空,像是在书写生存的碑文。

这让我想起禅宗公案里,那个追问“如何是道”的僧人,老和尚扬手劈开柴薪:“劈柴担水,无非妙道。”

此刻,窗台上的绿萝,正沿着玻璃蜿蜒,每片新叶,都朝着光的方向转身。胡适先生说得极是,生命的园圃里,没有凭空结出的果实。

当我们不再为,昨日凋零的玫瑰哀叹,春天的土壤里,早已埋下下一季花开的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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