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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作海案、佘祥林案、呼格吉勒图案、聂树斌案......这些都是大名鼎鼎给社会带来重大影响的冤案。但并非所有冤案的当事人都可以及时沉冤昭雪亦或者是彻底消除掉身上的有罪标签。
一些当事人甚至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发生在1999年1月17日的“唐山两名女童被杀案”的当事人廖海军也是广大冤案当事人群体中的一员。现在人们更喜欢称之为“唐山廖海军案”。
因为廖海军深陷牢狱长达19年。廖海军在坐牢时年仅17岁;但出狱后的他却已经人至中年,大好青春就这样全然浪费在了小小的监狱当中。2018年8月9日,廖海军被改判无罪。
但廖海军的父母却早早离世了。廖海军的父亲名叫廖友,在接受审讯时身体受到严重损伤。这里的审讯在当时看来是可以对犯罪嫌疑人使用的必要手段,但现在来看却完全是刑讯逼供。
刑讯逼供在我国当下是违法的,是违反程序正义并挑战程序价值的重大违法行为。据廖友律师给出的唐山中院判决的附带民事判决书的相关内容显示,廖友在接受审讯后一度病危住院。
引发住院的原因是创伤中毒性休克、急性肾衰和代谢性酸中毒。廖友和妻子黄玉秀因犯包庇罪而分别被判有期徒刑五年。虽然廖友和妻子黄玉秀只坐了两年牢但却遭到了刑讯逼供。
出狱后的廖友因为肾功能衰竭的问题而不能进行正常生活。廖友只能靠着进食流食和软食品度日,但最终还是在50岁的时候含冤离世了。廖友离世时,儿子廖海军还在监狱坐牢服刑。
妻子黄玉秀虽然情况好些,可也在2018年也即廖海军被判无罪的判决出来前去世了。这意味着被一同冤枉的夫妻俩没能等到“迟来的正义”,也看不见儿子重获自由洗刷冤屈的一幕。
但这不是唯一的槽点。槽点还有法院曾采信一名自称姓周的证人给出的相关证言。但这名证人却被村委会“查无此人”。也就是说,这名证人竟是伪造的,警察的做法让人毛骨悚然。
根据我国法律相关规定,要想认定一个犯罪嫌疑人有罪,给出的物证人证等证据需要达到证明力充分的地步。否则就要遵照疑罪从无的原则推定犯罪嫌疑人无罪,而不能一味定罪判刑。
然而,本案当中的证据证明力存在明显瑕疵。被害人有罪供述自不多言,廖海军一家是被冤枉的,廖友更是在刑讯逼供之下落了个肾衰竭含冤去世的下场。那么物证呢?物证也有瑕疵。
从廖海军家提取的血迹非来自于两名女童。这是公安部在1999年2月和8月分别出具的鉴定报告。在鉴定报告当中,均可以看到明显表述,即:警方认定的杀人现场不是真的现场。
警方认定的杀人现场没有两名女童的血迹。证据的关联性存在很大问题。至于其他物证,比如证人证言里提到的“廖海军一家推着一辆装着麻袋的手推车运送尸体”当中的麻袋、绳子等都被清洁工清理掉了。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凶案证据怎能随随便便就被清洁工清理掉?
检察院给出的情况说明是:由于原来的检察院库房存在下雨漏水渗水的情况使得物证被浸泡,而后该物证在检察院搬迁时被清洁工清理掉了。物证没了、证人不存在,为什么不重审改判?
这可能是很多朋友内心高度关注的一个问题。这就涉及到我国法律法规的相关规定了。但具体说来会有以下几个原因:其一、要想重审改判必须要由案件当事人提起上诉申诉才行;
其二、改判和重审会让制造冤假错案的人员被追责;其三、关键是司法机关的态度和立场有没有得到真正转变。有些司法机关习惯于“高拿轻放”,不愿意承认和追求所谓的个人正义。
2009年8月,最高法下达再审指令指定河北高院再审此案。2009年底,河北高院做出裁定,撤销唐山中院的一审判决并将此案发回唐山中院再审。但唐山中院却一直没有重新审理此案。
其中的缘由可能和正在审查证据相关也可能和无暇顾及相关。直到6年后,也就是2016年时唐山中院才重新开庭审理此案。两年后廖海军得到了清白的名分,最终被法院改判无罪。
廖海军后来向唐山中院提出了索赔350万赔偿金、300万精神损失费以及10万元误工费的请求。廖海军代替父亲廖友提出148万元残疾赔偿金的请求。其中包括精神损失费治疗费等。
1999年1月17日,唐山迁西新集镇一个村子里被曝出有两名女童失踪。仅隔两天之后,两名女童的尸体就在村口边上的一处枯井里被发现。女童的身上还捆绑了一条带有血迹的绳索。
接到报案后迁西警方立刻赶到村子里进行调查。但没过多久迁西警方就宣布破案,并称同村小伙廖海军有重大作案嫌疑。经过警方侦查得知,廖海军是在自己家将两名女童杀害的。
而后又在父母的帮助下把女童尸体抛入枯井里。三人在抛尸的时候使用了一辆手推车,车上载着一个用绳子绑起来的麻袋,麻袋当中赫然便是女童的尸体。这是廖海军作出的有罪供述。
1999年3月8日,廖海军因涉嫌故意杀人被迁西警方正式逮捕。2003年7月9日,唐山中院一审判决廖海军无期徒期、判处廖友和黄玉秀五年有期徒刑。2008年,三人均提起申诉。
廖海军之父廖友曾在接受相关媒体采访时公开表示,自己被办案民警用皮鞋踩脸,牙还被打掉了几颗。廖友在半夜被打昏后还被办案民警用凉水泼醒,尽管两个人曾经还做过同学。
但办案民警对廖友却没有半点“轻饶”,而是用灌满了沙子的胶皮管子反复打他。2019年4月22日,廖海军获赔国家赔偿340万。其中包括廖友和黄玉秀遭遇刑讯逼供和坐牢的费用。
在申请国家赔偿之时,廖海军也向有关部门提交了追责书。要求制造冤假错案的有关人员承担相应责任。2019年7月5日,殴打廖友的办案民警被调查了但最后结果却是被判处缓刑。
廖友的律师感到无法理解:明明廖友在刑讯逼供之后出现了严重致伤致残的情况,为什么办案民警没有被涉嫌故意伤害致人重伤而调查、追责?这样的追责结果,廖海军无法接受。
参考资料:
廖海军案再审判决生效 涉案3人申请千万国家赔偿丨法晚快讯
男子被错关4105天获国赔340万 父母被关5年已过世丨北京青年报
唐山廖海军案本周重审:13年前被判杀两女童,关键物证被扔丨澎湃新闻
冤假错案的追责困境:多“止步于国赔”,有办案民警在追责过程中自杀丨中国新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