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临终时对王震说:此人当年差点杀我,别让他受委屈

含含的过去 2024-10-03 19:32:38

1971年秋,陈毅在中央召集的老同志座谈会上,带病做了两次长篇发言。这是陈毅元帅为革命竭尽全力做出的最后搏斗,在那之后,他开始缠绵病榻。

周总理亲自批示,将陈毅转到北京日坛医院进行手术。陈毅病重的消息在老同志间传开,老战友们痛心不已。周总理亲自安排陈毅的入院事宜,朱德夫妇、聂荣臻夫妇、徐向前、李富春都纷纷来到病房看望陈毅。刘伯承当时已几近失明,看不到陈毅的病容,就一直握着陈毅的手叹气。

陪伴陈毅时间最多的是王震,他为了让陈毅提起精神战胜病魔,每次都带着自己的小孙女到陈毅的病房里逗留。孩子的童真言语,暂时驱散了两位老同志的愁容。陈毅精神好时,就和守着他的王震聊聊过去。

谈起那些一同出生入死的老战友,陈毅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当年的种种惊险和误解,还笑着对王震说:“这家伙当初差点杀了我!”那天王震带着孙女离开前,陈毅又提起了此人,并郑重地嘱咐王震:“不要让他受委屈。”

陈毅如此惦念的要杀他的人,是谭余保。他和陈毅都没有参加长征,当年二人一个在赣粤边、一个在湘赣边,分头带领自己的队伍苦苦坚持游击战。作为同志的两个人,进行着同样的斗争,却素不相识,第一次见面,谭余保却险些杀了陈毅。

时间拉回到卢沟桥事变爆发后,陈毅已坚持了三年多的游击斗争,一直联系不到党中央。他是从一本叫《新学识》的香港杂志上,得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达成的。当年9月,陈毅带着游击队下山接受改编,项英在南昌发表了《告南方游击队的公开信》,要求各游击队立即下山集中,听候改编,为抗击日本侵略,争取民族解放而战斗。

在那个通讯闭塞的年代,这样的重要讯息需要可靠的人口头传达。陈毅从1937年10月到12月,一直忙着这项工作,辗转到湘赣边、赣东北的游击区,一个个游击队去做下山改编的动员工作。

这项工作的难度很大,长途跋涉、耗时长久还在其次,主要在于沟通。各游击队的情况跟陈毅所部下山前一样,消息闭塞,环境艰苦。三年来,大家失去了太多战友,吃了太多苦,都是拜国民党所赐,如今革命形势发生了变化,要他们接受国民党的改编,从此跟国民党达成统一战线,他们从情感上难以接受。

并且,虽然国民党与我军游击区领导签署了停战协议,但仍在很多地区积极“剿共”。上述情况,是湘赣边各游击队的普遍状态,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谭余保带领的湘赣红色独立团。

“七七事变”之后,屡次有国民党的密探,冒充游击队上级领导派来的联络员,假借“国共合作”的名义,企图摸清游击队的底细,进行诈捕。

陈毅偏偏在此时,刚刚结束了与国民党关于设立新四军通讯处的谈判,化妆成绅士模样,带着一名国民党副官,前去湘赣边寻找谭余保的部队。可想而知,一场危及陈毅性命的误会因此而来。

经过长途跋涉,陈毅好容易来到了谭余保独立所在的九陇山。眼见此地山势陡峭,古树葱茏,陈毅心中对谭余保在此坚持三年的精神和毅力由衷敬佩。但他还没找到谭余保的队伍,就被谭余保的游击队员截住了。

游击队员是为了防止国民党诈捕出来放哨的,见陈毅一副富人模样,还带着个国民党副官,尽管陈毅亮出工作证,游击队员还是认定他是奸细假冒的,当即将他押回了团部。

所谓的团部,就是一个只有一张木桌,几张板凳的茅草棚。陈毅在这里见到了团长段焕竞和政委刘培善,便亮出了项英手书的介绍信。但二人还是不相信他是陈毅。独立团有个排长认出了陈毅,他曾在江西根据地时,听过陈毅的报告。段、刘二人总算相信了他确实是陈毅,但仍对他保持怀疑。

问题出现,前不久湘赣省委书记陈洪时叛变了,而此时出现的陈毅,身边带着个国民党,段、刘二人怀疑陈毅也已叛变。更让误会加深的是,当时联系不到党组织的很多游击队,只能通过国民党的报纸,去寻找党中央的蛛丝马迹。而国民党的报纸上,把改编称为“共匪下山投降”。段、刘两位独立团领导,由此认为陈毅投降了国民党。

陈毅晓之以理,向他们传达中央指示,并对他们三年多的坚持表示理解和敬佩。段、刘二人有些动容,但他们很快提高警惕,为了防止自己被不明来路的陈毅“蛊惑”,决定将他交给谭主席。

陈毅被关押了一晚,第二天才被押到盘山湘赣临时省委驻地,见到谭余保。省委驻地也很简陋,谭余保的办公地点同样是个茅草棚。谭余保一见面就用手中的烟杆敲陈毅的头骂道:“你这个大叛徒,竟敢哄到老子头上来了,等公开审判后,我再亲手把你给毙了!”

陈毅试着对谭余保讲道理,但他能让段、刘二人动容,却说不动谭余保。谭余保是个粗人,最讨厌知识分子空讲大道理。二人争执到了吃饭时间,谭余保还是管了陈毅一顿饭——红薯、野菜汤。

陈毅吃得香甜,跟他而来的国民党副官却捏着鼻子一口不动。陈毅乐观地劝他尝尝,说这野菜叫马齿苋,不仅能吃饱肚子,还能消肿治外伤。其实,这顿饭是谭余保的试探,通过陈毅和国民党副官截然不同的态度,谭余保有点相信陈毅了,但还是保有警惕。饭后,谭余保再次试探陈毅,假装要枪毙他,陈毅却毫无惧色,还对他和周围的游击队员大谈革命形势。

两次试探,谭余保越发信任陈毅没有叛变。于是他做出了最后的确认,派人到吉安的新四军办事处打听陈毅的情况。派去的交通员带回来了党组织的证明信和《中共中央委员会告全党同志书》。

谭余保热泪盈眶地给陈毅松绑,随后就狠狠给了自己一拳,骂自己鲁莽。陈毅却拍着他的肩膀说:“革命队伍有你这样坚强的好同志,是党之幸,中国革命之幸!”

陈毅离开湘赣边后,谭余保在铁镜山召开了党员干部会议,组织学习《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和党中央其他有关文件,并把文件精神通知到给其他游击队。在他的努力下,湘赣边的游击队在短时间内纷纷从五里山、九陇山、铁镜山、棋盘山、柑子山等地下山,在莲花县垄上村进行了整训改编。

参考文献:

湖南人民出版社 2014-05-01 《湘赣风云》

《湘潮》2022(11)《谭余保绑陈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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