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对全世界而言是新的一年开始,不过对台湾民众党和柯文哲而言,这个元旦可不好过,因为柯文哲在元旦这一天辞去了民众党主席。
民众党2025年元旦召开扩大中央委员会议,柯文哲哽咽请辞党主席,会后向党内人士道别在被羁押的日子中,就曾传出柯文哲要辞职的消息,而在第二次台北地方法院的审理中,柯文哲在法庭上也提到了自己要辞民众党主席,并就代理主席一事找黄国昌帮忙。
(一)柯文哲辞职民众党主席
至于说柯文哲为何要辞民众党主席,其实原因很简单,这一次的4个月牢狱让柯文哲认识到,自己身上所牵扯的几个争议案件就是一个个“雷”,应对的时间非常长,自己恐无力再处理民众党内的事务。
就在柯文哲二次拿出7000万新台币“交保”后,台北检方不服,继续抗告。起初岛内高等法院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给出明确回应,但很快,回应来了。裁撤台北地方法院所做的“二次交保”裁定,打回重审。这样一来二去,估计台北地方法院也被搞烦了,按照台北检方这么一个搞法,看来自己不判柯文哲长期入狱是不行的,否则将长期围绕柯文哲一案打转。
民众党对台北检方充满了极大的恨意,柯文哲已经拿出了7000万新台币的“保费”,台北检方还不依不饶,民众党认为台北检方后面必然有一股政治势力在影响,否则他不会如此硬刚柯文哲。
不过按照台北检方的说法,他们的提告非常合理,因为最关键的信息“橘子”许芷瑜去哪,柯文哲本人并未交代。柯文哲仅仅在法庭上表示:橘子只是爱玩的小朋友,不是镜周刊所讲的地下党主席,她之前就常去日本短期留学10多次,并不是他要求对方出境。不过这番解释并不能让台北检方信服。
台北检方在二次审判的法庭上表示:关键证人“橘子”许芷瑜下落不明,此事关系重大且有串供可能。台北检方当庭说“1亿元新台币交保加电子脚镣不能防串供。”不过台北地方法院打了一个对折,将1亿新台币的“保费”降到了7000万新台币。台北检方非常不满,决定提告。
从以往的惯例看,台北地方法院如果再次审理,裁定结果至少要大于第二次,这就意味着要么满足台北检方的要求,柯文哲把“保费”增加到1亿新台币,要么直接送柯文哲入狱服刑。1亿新台币,如果柯文哲迅速拿出这笔钱,那争议可就大了。
柯文哲的麻烦未完,台北检方再次提告,台北法院再审此外,京华城案只是柯文哲所牵涉的争议案件之一,但仅仅这一个已经让柯文哲心力交瘁,无法顾及民众党,如果台北检方接下来再拿其它案件调查柯文哲,估计柯文哲麻烦更大,仅仅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无法估算。截至目前柯文哲本人身上已累计5案,被称为“新五大案”。
其中“京华城案”因事证较完备、“政治献金案”有即时保全账目的急迫性,两案被列为优先侦办。想到这一点,柯文哲思考再三,趁着台北地方法院的第三次审判还未开启,柯文哲迅速召集民众党中央委员开会,讨论自己的“政治身后事”。
根据台湾《中国时报》的报道称,在元旦召开的民众党中央委员扩大会议中,柯文哲正式请辞党主席,由黄国昌代理民众党主席。民众党中央委员江和树中途下楼受访时透露,柯文哲在会中哽咽请辞,还说他“舍不得离开”。会议现场气氛低迷,多名党内干部及委员难过落泪,“秘书长(周榆修)都无法好好讲话。”
当众人挽留柯文哲、提议要他当民众党荣誉主席时,柯文哲明确拒绝了这一方案,并表示“有一天清白,就会走大门进来。”
民众党是柯文哲一手创建,该党过去也经常在台湾岛内被戏称为“一人党”或“柯党”,经过近5年的运作,柯文哲直接将民众党打造成台湾“第三大势力”,在台湾政坛有着“少数关键影响力”,可以说民众党就是柯文哲从政以来的最大遗产,是其多年政治心血所在。现在柯文哲辞去了民众党主席,专心应对所涉争议案件,相信柯文哲对自己未来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大致的预估,同时这很可能也意味着柯文哲的“政治路”暂且中断,也可能是彻底中断。下面就借这一次柯文哲辞职民众党主席回顾一下柯文哲的从政经历。
未来之路不确定,柯文哲直接请辞民众党主席(二)柯文哲的十年从政路
英国广播公司对柯文哲的十年政治路做了这么一个描述:十年前,医师柯文哲身穿白大褂走入政坛,标榜清廉的“政治素人”形象,吸引大批年轻支持者和中间选民。十年后,他穿着囚衣入监服刑,在涉嫌贪污被羁押超过100天后,在2024年12月26日检方正式向法院求刑28年半。十年间柯文哲成为台湾政坛不可忽视的力量:从他以无党籍身份当选台北市长、创建如今成为台立法机构关键少数的第三大党“民众党”,到今年参选台湾地区领导人挑战蓝绿两大党后,因政治献金、京华城案民望骤降。
台北市长在1994年开放民选后,只有第一届由民进党的陈水扁胜选,之后的16年都是国民党执政。2014年9月,柯文哲以无党籍身份登记参选台北市长,获民进党“让路”支持,加上当年特殊社会事件掀起的素人和青年参政热潮下,柯文哲以85万多票、高达57%的得票率击败国民党的连胜文,翻转蓝营执政。新加坡国立大学政治系副教授庄嘉颖分析,当时的政治氛围很微妙,执政的国民党的支持率快速下滑,而台湾民众对民进党“贪腐”印象很深,这就意外造就了“政治素人”柯文哲快速崛起。
1959年出生的柯文哲,从政前是台湾大学医学院附设医院的医师,也被认为是叶克膜(又称体外维生系统)的权威。2006年开始评论政治,以犀利敢言的形象逐渐有名。2011年台大医院爆发移植艾滋感染者器官的医疗疏失,柯文哲遭台监察部门弹劾,而这也成为他决心从政的关键。
从医界踏足政界,一些支持者认为柯文哲没有传统政治人物的习气与包袱。现年40岁的台北市民施景耀是一名在地文化工作者,他本人也是前“柯粉”,他形容当时的场景为“最梦幻的四年”。“当时看起来就是小虾米对抗大鲸鱼,会更想去支持他。”
2014年柯文哲直接从政治素人一跃成为台北市长施景耀细数了柯文哲第一任的政绩:高效率拆除忠孝桥引道、让台北市民参与线上投票选局处首长和参与市政议题、公部门资料全部电子化公开透明等,不分政治颜色,囊括各个派别的人才进入台北市府团队,其中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韩国瑜。
但这个“神话”难以延续到第二市长任期。在2016年蔡英文上台后,柯文哲经常在公开场合抨击民进党,这把后者气坏了,认为柯文哲就是一个“白眼狼”。到了2018年柯文哲寻求连任时,民进党不再让路,提名自己人加入台北市长选战,在当时的民进党人看来,宁愿看到国民党重返台北,也不愿再看到柯文哲这只“白眼狼”。在民进党、国民党各派候选人全力打选战的情况下,柯文哲以3000多票险胜国民党的丁守中。那么柯文哲第二个“市长任期”干得如何呢?
当时仍然票投柯文哲的施景耀,后来对其第二任期“非常失望”,认为他的团队人才出走,换来一批只听“柯意”、没有主见的台北官员。
施景耀继续表示:柯文哲原本主打清廉、不与财团交往的形象,上任后对前任的五大开发案(台北大巨蛋、双子星、美河市、松烟文创、三创园区)展开廉政调查,但他在任期间却留下和财团关系受质疑的“五大案”(京华城、台智光、北士科、第一鱼果市场改建、南港转运站BOT案)。
学者庄嘉颖分析称,柯文哲深陷土地弊案,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很多台湾更有经验的政治人物,都会缠绕土地问题里面。如果自己没有经验、团队没有经验,也不去听周边人讲的话,就很容易碰到问题。”
事实上,柯文哲涉及这些案件并不奇怪,因为从第二个台北市长任期开始,柯文哲的政治心态发生了新变化,他想更上一层楼。
到了第二个市长任期,柯文哲有了更高的政治想法这里面主要有4个因素:其一,经历了两次台北市长选举以及4年多的从政经历,柯文哲从选举中清晰看到了自己在年轻群体中的影响力,以至于后来赖清德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争夺年轻选票,谁也比不上柯文哲。
其二,台北市长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政治平台,在当时的柯文哲看来,李登辉、马英九、陈水扁都是台北市长出身,既然他们可以从台北市长一跃进“龙门”,自己同样也可以冲击大位。
其三,2018年台北市长选举,柯文哲和蓝绿打成了三方混战,即使如此,柯文哲还是在国民党的地盘上打赢了这场选战,这极大增加了柯文哲的政治自信。蓝绿虽然都在台湾经营了很长时间,但谁又保证柯文哲不认定自己有望复制2018年台北市长选举的奇迹呢?
其四,2018年选举过后,蓝绿内部围绕初选打成一团。在2018年选举中,国民党取得大胜,甚至还翻转了高雄,此时国民党内部对2020年选举一片看好。在此背景下,参加初选的人自然也非常多,韩国瑜、王金平、朱立伦、郭台铭等人纷纷参加初选。而在民进党内部,由于2018年的惨败,赖清德直接跳出,在初选中挑战蔡英文。民进党内部也围绕二人出现了分裂,双方杀得刀刀见骨。对于柯文哲这个第三方势力而言,蓝绿内部如此混乱,这可是冲击大位的政治机会。
此外,在柯文哲看来,自己有的是时间,即使2020年挑战失败,2024年依旧有机会。现在最关键的是要组建自己的人马和团队,而且若要冲击大位,没钱肯定不行,因此和财团的互动也成了一种必然。
柯文哲在2019年时就有进军大位的想法,但最终未成因此在第二个任期内,柯文哲招揽大批亲信进入台北市府,并利用台北市府的资源提前政治布局,他还特别成立了民众党,作为自己冲击大位的支撑。
在2019年,柯文哲本人为了2020年选举也确实动作频频,在私下里,他先后和郭台铭、宋楚瑜接触,不过最终出于多种因素的影响,柯文哲还是放弃参选2020。
不过柯文哲在接下来的市长任期内并没有闲着,一直通过对社会各大政治事件的发声来维系、提高自己的声量。当然柯文哲也确实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2022年柯文哲的民众党首次角逐“九合一”选举,他推黄珊珊角逐台北市长,最终败北;不过他推出的高虹安在国民党礼让的背景下,轻松击败民进党的沈慧虹,拿下新竹市长。
2023年柯文哲在一番试水后,在国民党征召提名侯友宜的同一天,宣布代表民众党参选2024。
在这次的选举中,柯文哲本人也很清楚,民众党没有地方基础做支撑,如果打成“三人战”,自己没有获胜的机会,与国民党、郭台铭等人组建“非绿联盟”是自己最大政治获益的机会。不过“蓝白合”的过程非常不顺,由于民调数据争议,“蓝白合”破裂。2020年选举,柯文哲败北。不过他本人并非无所得,他和民众党获得了一大批选举补贴款,解决了财政问题。民众党拿下8席民代,成为台立法机构的“关键势力”。
柯文哲原本有望在蓝绿之间摇摆,但民进党可不给他机会,一定要和民众党干到底。由于柯文哲在2024选举中的成绩不错,柯文哲本人有一战的资本,因此柯文哲在选举过后经常暗示自己会再战2028。
10年政治路,宛如一场梦不过被柯文哲抢了年轻选票的赖清德不再给他机会,正当柯文哲筹划民众党的未来时,台北检方的弊案调查来了,民众党的5年党庆刚刚过后没多久,台北检方上门,此后柯文哲直接深陷弊案漩涡。过去几个月,柯文哲身处土城监狱时,不知他是否会深有感叹:政治残酷超出他的想象,十年从政路到头来可能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