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艺术家焦菊隐赞誉她是民国李清照,文化名人、民国头等律师章士钊赞誉她是民国蔡文姬。除了诗词上堪为大家,她还擅长书法,还能登台唱昆曲。
这样一位大才女,著名诗人卞之琳自称苦恋她十几年。
这个不同寻常的女性,就是合肥张家四姐妹中的老四张充和。
张充和1914年出生于上海。她是母亲陆英嫁到张武龄家后生的第4个女儿。又生了一个女儿,这对于一直盼着生男孩的陆英、张武龄夫妇来说,其失望可想而知。
彼时,张充和的一位叔祖母提议,把张充和过继到自己名下做孙女。陆英与张武龄夫妻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因为,张充和的这位叔祖母是李鸿章的侄女,一向很有见识。小充和过继到她那一房,自然会受到很好的照顾和教育。
叔祖母把充和过继到自己名下之后,就把她带回了合肥张家祖宅,悉心养育。
充和到了读书年龄,叔祖母为她延请的都是彼时的顶流名师。这些老师教充和读古文,做诗词,临碑帖。
这些名师一对一地悉心教导,让张充和打下了坚实的古诗词功底。
在张充和16岁时,叔祖母去世,她被父亲接回苏州的大家庭,然后在自家创办的乐益女校读书。
乐益女校的课程,与充和在合肥所学课程有一定的差别,起初她有些不适应。
但好在充和非常聪明,再加上有几位姐姐的引导,这个在合肥深宅大院中孤独长大的古典式美女,不但很快适应了学校生活,还学会了骑自行车、打球等各种时尚的运动。
当然,她也像姐姐们一样,在名师指点下学习昆曲。
1933年,三姐张兆和结婚时,充和到北京参加三姐的婚礼。后来因为充和有意报考北大国文系,就借住在三姐家,准备考试。
1934年张充和报考北大时,国文考了满分,英语等科目虽然不是多么出类拔萃,但也都能过关。但因为她自小没有学过数学,所以她数学科目的成绩是零分。
当时北大有规定,任何一门学科考了零分都不得录取。彼时担任北大国文系主任的是胡适,他非常爱惜张充和这个人才,在他斡旋之下,张充和还是如愿进了北大国文系。
在北大上学时,张充和听说清华大学开设了昆曲课,经常到清华去旁听。
遗憾的是,张充和并没有拿到北大的毕业证书,因为她患了肺结核,不得不退学回家休养。
退学在苏州家里养病时,张充和有了更多的时间研修昆曲。在父亲请来的昆曲名角的指导下,她经常沉浸在昆曲的唱腔和招式中,如痴如醉。
1936年,身体逐渐康复的张充和还被《中央日报》聘为副刊编辑。
抗战时期,张充和跟随三姐一家转移到了西南。在沈从文介绍之下,她到教育部下属的一个部门任职,先是负责编选散曲,后来又负责整理礼乐。
在整理礼乐的过程中,张充和用毛笔抄写的礼乐资料展现出了她非凡的书法造诣。
1940年时,张充和到了重庆。彼时的重庆聚集着许多文化名人。而张充和因为出众的才华、端庄秀丽的容貌、温文尔雅的气质,在重庆文艺圈颇受赞誉。
就是在这个时期,章士钊、焦菊隐等大家都给予了她很高的评价。
尽管已经在才学方面获得了很高的赞誉,但张充和依然不断学习。就是在重庆时期,她还拜沈尹默为师,进一步学习诗词和书法。
而著名诗人卞之琳苦苦追求张充和,不只是在重庆时期,他的战线拉得很长。他那首著名的《断章》,许多人认为就是写给张充和的。
早在1933年,卞之琳就在沈从文家认识了张充和,并为她的风采倾倒。但卞之琳是个性格内向、不擅交际的人,他追求张充和的方式就是不断地写信。
但卞之琳写的信,可不像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那样热情似火。在张充和看来,卞之琳的信不管是叙事,还是抒情,都平平无奇。
卞之琳前后给她写过100多封信,张充和看过之后,随手就放下了。真的是放下了,因为她既不回信,也没有保存。
而在执着的卞之琳看来,张充和并没有拒绝自己,而且张充和又一直单身,所以他就一边写信,一边做着单相思的梦。
1948年11月,张充和嫁给了傅汉斯,身在国外的卞之琳相思梦才破碎了。卞之琳一直到1955年才结婚。后来他在自己的作品中叙述过与张充和的苦恋。
但在张充和的认知中,她从来没有和卞之琳谈过恋爱,因为卞之琳不是她理想的类型,所以她从来没有回应过他的感情。
在张充和看来,她与卞之琳的交往,只不过是一般性的社交行为,那是她作为一个有修养的大家闺秀不可避免的活动。
因此我们说,卞之琳所谓的苦恋,只是他本人单相思的苦。
张充和与傅汉斯的婚姻,也始于沈从文的介绍。
傅汉斯是犹太人,美国籍。他精通多国文学,还是汉学家。因为在北大教西班牙语,傅汉斯成了沈从文的同事。
傅汉斯在沈从文家结识张充和后,很快被这个才气十足的东方美人吸引,然后他就发起了爱的攻势。
1948年11月,张充和与傅汉斯举行了婚礼。1949年1月,因为时局的原因,张充和随丈夫赴美定居。
因为赴美时非常仓猝,张充和只带了古砚、古墨和几支毛笔。但这些简单的东西已经足够支撑起张充和的精神世界了。
虽然身在美国,但张充和与傅汉斯(充和还把丈夫的汉斯改为“汉思”)一直在为传播中国文化而努力。
傅汉斯撰写过中国中古史,还翻译过中国的二十四史。而张充和在美国耶鲁大学教授中国书法和昆曲。
1979年以后,张充和经常回国探亲或参加国内的文化活动。
1986年,在纪念汤显祖诞辰435年的活动中,已经71岁的张充和与已经78岁高龄的大姐张元和,还亲自登台演出《牡丹亭》选段:张充和扮演杜丽娘,大姐扮演柳梦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