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对于崔茂虎的涉嫌受贿一案已经调查终结,并移送给了检察机关审查起诉,崔茂虎已经以涉嫌受贿罪被逮捕。根据此前的通报,其违纪内容包括了违规占用耕地搞政绩工程,对抗组织审查,奢靡享乐、接受邀请,违规选拔任用干部,搞权色、钱色交易,非法收受巨额财物,等等。
可以说,把各种各样的违规违纪行为都弄了个遍。从3月18日算起,茂虎被查已经接近7个月,然而其在丽江引起的官场地震,仍然威力不减。
一 茂虎的深耕之路
作为云南本地人,茂虎在云南工作超过了30年的时间,且基本都是在核心部门。1965年,茂虎出生在云南省曲靖市宣威市。
宣威是县级市,位于云南和贵州的交界,北边就是贵州省的威宁县,东边毗邻贵州盘州市。在云南人的印象中,曲靖人是最厉害的,既能吃苦,人也聪明,在我周边很多人都是曲靖的。而曲靖当中又数宣威人最厉害,团结协作、敢闯敢干,九走四方、好学上进。特别是教育,“云南教育看曲靖,曲靖教育看宣威”,每年清华北大的宣威学子数不胜数。
宣威人口众多,根据资料显示,2022年宣威市常住人口达到了117.42万,是云南有名的百万人口大县。在宣威山多地少、人口众多的现实条件下,2022年宣威市城镇常住居民人均收入达到了44900元,农村人均收入达到了17300元,均要高出全省水平不少。
崔姓也算是宣威的大姓,相传祖籍山东,洪武年间随军入滇后定居。茂字辈,在宣威也非常常见。
茂虎是云南大学政治系哲学专业毕业的,作为全省最高的学府,其含金量在1987年的时候可谓是非常大。22岁的他毕业以后,就被分配到曲靖地区财贸学校当老师,也就是现在的曲靖财经学校前身。
当然,作为一名有想法的青年,自然不愿拘身于一个学校当老师,在思前想后之后便在1989年12月,转到了自己的老家,宣威得禄乡担任副乡长。
此后便调入州市组织部门,到1994年,29岁的茂虎转岗省委组织部。从一名无名的基层干部,先是调至州市级部门,再调至省级部门,完成了自己干部任职历史上最重要的“三连跳”。此后,进入组织系统的茂虎,一路开挂。
先是30岁变为正科,32岁变副处,37岁变正处,42岁变副厅,49岁变正厅,56岁变副省....任职的职务也是一两年就换一次。到2022年6月,离开云南时,茂虎已经在云南深耕33年,在组织系统工作达25年。
其中,作为地方一把手,有且仅有2017年至2021年,在丽江担任书记,这也是此次落马最为重要的四年。
二 茂虎的老下属
2017年,茂虎离开组织系统,来到了丽江。此时的丽江,正陷入到“旅游危机”之中。在其当时的表态发言中,茂虎表示“担子重、责任大”“整治旅游市场秩序促进旅游转型升级和决战脱贫攻坚是最难啃的两个硬骨头”“从今天起,我就是一名丽江人,丽江就是我的家乡,说丽江话、做丽江事”。还对当地干部提出要求,要求“五个必须,五个决不允许”,要求“管好亲属和身边工作人员”。
虽然表态时说的好听,但是表现来看并不如意,拉下水的人并不少。
茂虎被查2天以后,第一个人倒下,被宣布调查。云南省纪委监委发布消息,3月20日,肖忠万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审查和调查。在2017年到2021年,肖忠万从副市长变成了市委常委。
要知道2018年10月,肖忠万因为拉市海被长期违规侵占破坏被诫免问责。当然,诫勉作为一种较轻的处分,根据《关于组织人事部门对领导干部提醒、函询和诫勉的实施细则》,受到诫勉的干部取消当年年度考核、各类先进评选资格,6个月内不得提拔或者重用。虽然2021年被重用,也算符合规定,但是如果说没有相关人员的关照,被诫勉之后再重用的还是很少见。
巧合的是在茂虎的通报中就有“违规占用耕地搞政绩工程”。
茂虎被查18天以后,第二个人倒下。和丽军是主动投案的,在2017年至2021年4年间,从一名县委副书记,升任至市委宣传部部长,2018年提拔为正处,2021年就提拔为副厅。当了12年的副处,一下提拔为正处,正处3年就变副厅,其中的内情不言而喻。
茂虎被查52天以后,杨苏银被查。1963年出生的他,原本马上就要办理退休手续,然而就在退休之前落马。杨苏银也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在2021年年初时还担任着发改委主任,4月27日被免去职务。此前,其参与了多个重要项目。相继落马的,还有担任丽江城投董事长的罗鸿,2016年担任玉龙雪山投资公司副书记,为正处级,2021年走马上任丽江发展投资集团副董事长。
茂虎被查60天以后,刘光平、和丽萍接受调查。刘光平出生于1964年,从2017年到2021年,也是职务多次变动。其落马与茂虎中的“违规干预和插手司法活动”恐怕也不无关系。和丽萍早在2018年12月就因为违规领取奖金达10.39万元被给予党内警告处分,甚至还被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点名批评,然而在2019年2月仍然任命其为粮食和物资储备局局长,职务,职级变化并不大。
同样,还有余丽军被查。在2018年以前,余丽军还是丽江广电新闻出版局的局长,在2018年3月直接出任县委书记,甚至在2020年还当选了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3年时间,就从非重要岗位的正处干部变为副厅级干部。
茂虎被查176天以后,金光闪主动投案。其在2017年至2021年9月,一直担任秘书长一职,作为秘书长,茂虎的老下属,主要领导所做的事应该是一清二楚的。
三 茂虎的余震还会有多久
作为一个地方的一把手,如果倒下,那么当地将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一般来说,其问题主要集中在违规选拔任用、违规用权(包括插手各类活动)、违规决策、违规收受“红包”等等。
其中,影响最大的便是干部违规任用选拔。老大一倒,之前提拔的往往也会“树倒猢狲散”,造成塌方式连锁反应,影响也会极为恶劣。
同时,一把手还具有重要的示范效应,大家做事情前,都会觉得“一把手都这样干,这样做就绝对没问题”。
影响大,所以中毒深,特别是担任一把手四五年的,已经在当地形成了一定的环境。这也是为什么总要“清流毒”“挤脓疮”,甚至有些地方在过了四五年,还在肃清流毒。
5月30日,当地召开专题会议,强调要求“修复、净化、重构丽江政治生态”,为丽江发展赢得金山、银山。这也表明了自身“刮骨疗毒”的坚定态度。
不过,对于丽江来说,茂虎的余震也远远还没有结束,此后也肯定还会继续有相关的人员被查处。
茂虎的这次地震,对当地来说造成的破坏十分严重,特别是对于当地干部来说。毕竟,作为事发之地,在一段时间内都会被其他地方、人事部门带着“有色眼镜”来看待,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害了”当地干部。
只是,2017年的时候,茂虎在旅游市场整治推进会上强调,要“下大决心挤脓包、割毒瘤”,恐怕没想到6年之后会在自己的身上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