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喂女儿奶，都能瞧见我公公。
我们村里人没那么忌讳，我也没觉得公公会特意窥探我，可那天我因为太困喂着奶就睡了过去。
醒的时候，我瞧见我公公一双眼睛勾勾地盯着我怀里的小珊。
我清晰记得，公公当时吞咽口水的动作。
他就跟看到了什么好吃一样……
打那以后，我就开始避讳，每次喂奶都回房间里。
“春华，你在屋里不？”
这天，我刚进屋解开扣子要给孩子喂奶，门外就响起了公公的声音。
“在奶孩子。咋了？”
我刚回话，门突然就开了。
“爹，你……”我忙伸手捂住自己衣领口。
公公看过来的时候，眼里有微微的可惜。
“是这样，我最近肚子总是闹腾，刚才去找了老汪，他说我脾胃虚，得找点人奶调理一下。”
老汪是我们村的大夫。而这种方法，在村里也比较常见。
“哦，成，您先出去，一会儿孩子吃完，我给您挤一点。”
我等了好半会儿，他还杵在原地。
“还有其他事儿不？”
我问公公。
公公用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那啥，老汪说，最好要新鲜的。”
我不太理解。
这刚挤出来的不新鲜吗？
那得怎么个新鲜法儿？
我疑惑地看我公公。
他踌躇了一会儿，目光盯着我的衣领口说。
“得像小珊那样吃。”
话听在耳朵里很久，但我却好半晌才回过神。
“爹，您说啥呢！”
“我说！得像小珊那样！”公公拔高了音调，语气里还有点恼怒。
“您，您……”公公的话，实在让我匪夷所思。
“咋了！不愿意啊！”公公挺了挺胸膛，两道掺白的眉毛立了起来。
“李春花，你嫁到俺家来一年多，俺有没有亏待过你，不就一口奶嘛，回头给你炖只鸡不就补过来了嘛。”
“不，不是，爹，这……这是奶多奶少的问题嘛。”
我真没法想象，公公趴在我胸口的画面……
他要想喝，挤出来不就行了嘛！
“那是啥问题？”公公瞪了我一眼。“赶紧把小珊放一边，我喝完还得去喂猪咧。”
我没动。
公公向我走了一步。
“爹！”
我大叫。
“叫唤啥叫唤！赶紧的。”
他没有停下，已经到了我的跟前。
爬满凸起青筋的手，直接伸向了我捂住胸口手的手腕。
我害怕女儿掉下去，另一只手没敢去阻止。
凉意一点点地从胸口传来，手腕上的力道也一点点加重。
我想喊，更想哭。
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公公！
“春华，叫啥呢？”
这个时候，我听到我男人林刚的声音。
抬眼去看，他已经走了进来。
心，豁然一松。
我想，公公得放开了吧。
可让我惶恐的是，公公不但没放开，还招呼林刚。
“刚子，你过来抱孩子，我喝你媳妇一口奶。”
我感觉自己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
特别是，当我看到林刚应了声，居然真走过来要抱孩子时……
2
“林刚！”
我对着靠近的林刚大喊。
林刚没见我这么大声说话，傻站在原地。
“咋了媳妇？”
他憨憨地挠了挠头，一脸不解。
我感觉心里拔凉一片。
他居然在这种事情上不懂！
早前媒婆给我介绍林刚的时候，就跟我说，林刚老实本分不假，但也比别人少一根筋。
生活的这一年来，我也有所发现。
可我没想到，他少一根筋，居然少到这种程度！
“你把你爹拉出去，我身子不舒服不合适给爹喂奶。”
他不懂，那我只能用他懂的方式去跟他说。
话落，他一转手，就拉住公公。
“爹，春花不舒服，改，改天。”
公公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在看了看林刚的表情后，没说出来。
他什么也没错，任由林刚把他拉了出去。
我估计公公也清楚林刚少根筋，他认定的事儿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看着公公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我的心情没有放松。
公公这个人想干啥就一定会办成，并且持续的时间可以长达好几年。
没嫁过来之前，我就听说过公公买同村老张地的事。
老张那块地是用来埋先人的，根本不是地价的问题，结果公公天天去老张家蹲守，持续了整整两年。
老张和老张家人都受不了一开门就瞧见个老头子在门口，最后只能迁坟卖地。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临睡前我想到了一个法子。
但那会儿我已经很疲惫，没来得及跟身边的林刚说就睡了过去。
凌晨鸡叫的时候，我醒了。
伸手去摸林刚的时候，我发现边上是空的。
我心里莫名地一紧。
“刚子？”我冲着外面喊。
喊到第二声的时候，外面有人回应了我。
“刚子去山里了。”
是公公的声儿！
“好端端他去山里做啥？”
“咱家不是伐林子嘛，我让他去看着别人干活了。”
公公这人很精明，早年就在山里盘山种树，近期也是在伐林。
可问题在于，伐林是按亩算钱，工人们都想着尽快弄完分钱，不存在偷懒一说啊！
很明显，公公就是为了支走林刚！
想到这儿，我快速抄起了一把剪刀握在手里。
也就在同时。
门，又被公公推开了。
朦胧中，我瞧见他端着一个碗走进来，然后顺势拉亮了屋里的灯。
灯光落下后，我看清了碗里的东西。
那是一碗瘦肉粥。
“饿了吧，喝点粥。”
公公脸上是和蔼的笑容，弓着身体把瘦肉粥放在了床边。
要是之前，我肯定认为公公是在关心我。
可经过昨晚，我确定这碗粥一定是有毛病的！
可公公虽然年迈，但我带着孩子想要安全脱身，很难。
我必须假装配合他，然后再想办法离开。
肩头被我轻轻放在屁股后一点，我起来端起瘦肉粥就着里面的勺子吃了一口。
我的喉咙蠕动着，但实际上我没有吞咽。
跟着我马上装作被呛到，用手帕捂住嘴咳嗽的同时，把粥吐到了手帕上。
公公就在一边站着，笑盈盈的。
“粥里没下药，放心吃。”
他的话让我浑身一震。
我的想法都被他看出来了！
“俺林大贵想做啥，不用歪门道子！”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存折，铺整齐后，放在了一边。
“这里头有两万块钱。我听说你弟弟最近要娶媳妇来着对不？”
我弟是个残疾人，上个月好不容易说了一门亲事，但对方开口要两万块钱彩礼钱，我爹妈为这事儿之前来找过我。
“其实也没啥，就是一口奶的事儿，你眼一闭不就过了嘛。”
3
我的手微微攥紧。
虽然这笔钱我挺需要的，可……可让公公直接这样喝，我实在过不了心里这关。
“爹，挤出来喝也一样的呀！”
“春华啊俺跟你说句实话吧，爹吃你一口奶，也不是肚子不舒服。你爹我修道好些年了，一直没啥进境。最近啊在一本书上瞧见，没接触过五谷之气人之精华能够延寿。”
怕我听不懂，公公又解释。
“就是你让我直接那样吃，能够让你爹我长寿知道不？”
“咱这样，只要你愿意，我再给你加两万！”
听到这些，我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我打死也不嫁过来！
“成，成吧，就这一次！”
我妥协了。
一个是家里的确需要这笔钱，第二个我怕公公再次遭到我的拒绝后会伤害女儿。
试想一下，他都敢跟我直接提这样的要求，之后会做出什么事，完全说不准！
而更重要的是，我想着，这次满足了公公他就会放松警惕，我得了空挡后可以带着女儿和刚子离开这里。
“这才对嘛！”
公公搓了搓，橘皮一样的脸的笑容格外刺眼。
我坐到了床沿边上，利索地解开纽扣。
公公蹲了下来，而我也闭上了双眼。
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从远端吹拂在我的锁骨上方，我双手死死地扣住床沿，心里不断地跟自己说。
只是做了个噩梦，只是做了个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