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白酒联名的故事：一杯酱香拿铁，和一个敦煌飞天守护人

当哥伦布第一次在美洲纯净的沙滩上留下脚印时，他们并未找到马可波罗笔下遍布黄金的神秘国度，然而他们却将大批的美洲当地特产带回了欧洲的港口。 刚开始，咖啡并未成为比较普遍的商品，直到20世纪晚期才成为世界流通最广的贸易商品，贸易量仅次于石油。 20世纪，欧洲的海上贸易让咖啡遍布全球，从美洲带回的巧克力并未让欧洲人过上没有战争的甜蜜生活，中国的敦煌莫高窟竟然差点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还好，文明的相互交融让现在的你可以品尝到欧洲的巧克力里面那股清香白酒、瑞幸咖啡中的酱香拿铁、感受到敦煌莫高窟中来自中国东部的绵柔气息。 在味觉体验与精神传承中，开始选择不同的方式来守护这份原始的感性认知。 从酒心巧克力到酱香拿铁“苦水”一款在1300多年前被约克坦玛雅印第安人制成的油腻饮料，因其本身并不甜，故此被称为“苦水”，后来西班牙人到了美洲后将种子可可豆磨成粉，从中加入糖和水，加热后制成广为人知的“巧克力”。 人类非常擅长将不同的食材融合成一种全新的食物，随着西班牙人将“巧克力”带回伊比利亚半岛，很快传遍整个欧洲。 起初在欧洲，巧克力成为贵族化的饮料，西班牙、意大利、法国的权贵阶级尤其喜好巧克力。身材肥胖的法国作家萨德在坐牢期间曾乞求妻子：“我要一个撒了糖霜的蛋糕，但希望是巧克力口味的。” 在安徒生的故乡丹麦哥本哈根有一款经营了100多年的巧克力品牌——爱顿博格，这款欧洲皇室贵族的御用巧克力在2022年初与中国清香型白酒龙头联名发布“汾酒酒心巧克力”，然而这款童年记忆里并不陌生的产品只在一小部分人群中一闪而过。 这不是中国白酒与西方舶来品的第一次合作，当然也不会成为最后一次，可惜的是这一次合作在随后的时间里很快消失匿迹，反而是一年半之后另外两家顶流“网红”企业联名创造了“亿元奇迹”的一天。 2023年9月，小红书上传出“酱香拿铁”的海报图，尽管后来官方通过倒计时海报不断创造神秘感，但传统红与现代蓝的主色调还是让大家一眼就猜到了飞天茅台酒与瑞幸咖啡的黄金组合，最终的售卖数据也充分展现了红与蓝的搭配最终会红得发紫。 无论中外，酒精肯定不是第一次融入到咖啡中，但当两个拥有庞大粉丝群体的品牌联名才能实现信仰共通。 “酱香拿铁”让中老年男人与年轻人首次实现同频社交，既避开了商务社交中的酒桌规矩，又缓和了办公室里尴尬的“摸鱼”时刻。 联名的目的不仅仅是名义上的跨界，更需要实现“1+1>2”的效应。 9月4日，“酱香拿铁”正式上市，零售价38元/杯，使用优惠券后到手价基本打五折19元/杯，首日销售量542万余杯，销售额超过1亿元，占当天瑞幸咖啡销售额的比例超过50%。 即便如此，中国人的咖啡饮用量对比西方仍相去甚远。 2023年3月20日，全球咖啡行业巨头星巴克官网宣布，Laxman Narasimhan正式担任星巴克首席执行官，他认为中国有望成为星巴克全球最大的市场。 这位自称中文名为“纳思瀚”根据全球调查数据表示，中国人均每年咖啡消费是12杯，日本是200杯，美国是380杯。 国际咖啡协会公布的数据显示，全球咖啡消费量主要集中在欧洲、北美等发达地区，但产量却集中在拉丁美洲等发展中国家。 咖啡能够成为世界性饮料，还得归功于欧洲人。 欧洲人相继发现新大陆后，贸易扩张让咖啡远播至原产地以外。17世纪后半叶，由于当时煮咖啡的设备过于笨重，不便携带，咖啡馆很快变成上流人士宴饮、闲聊、洽商的重要地点，后来大众也成为咖啡馆的常客。 显然，最终还是人类之间的贸易行为催生了巧克力与咖啡的全球化，而贸易不仅仅带来的是商品全球化，文化交融留下的足迹可以更为深远。 在新大陆没有被发现之前，人类之间的贸易行为又诞生过哪些闪耀的瞬间呢？ 从敦煌飞天到洋河飞天“三危之山，三青鸟居之。是山也，广员百里。” 《山海经》认为三青鸟是传说中为西王母取食的神鸟，栖息在三危山。如今，三危山的主峰就在敦煌莫高窟对面，三峰危峙，故称“三危山”。 在大陆文明时代，东临大洋让中原几乎与世隔绝，河西走廊成为中原连接西域的重要桥梁之一。敦煌正处在河西走廊的西端，北有马鬃山，南有祁连山，在高山积雪融化与地下水的双重滋润下，敦煌这块盆地逐渐冲积成一片绿洲，并成为丝绸之路上的重镇，由此成为彼时东西方文化交流、贸易往来的中转站。 汉王朝开始，便在敦煌西面设置了从此闻名天下的玉门关与阳关，并安排大量中原士兵在此戍边屯田，由此发达的中原农耕灌溉技术传入当时人口稀少的河西走廊。 由河西走廊向东可至当时的超级大都市长安、洛阳，向西可进入中西亚以及南亚诸国，现在考古发现最西触达地中海沿岸。 中原农耕文明不仅改变了当地的游牧经济文化，其贸易中心的位置更吸引印度文化、希腊文化、波斯文化等融汇成一个多元文化艺术宝库。在东西方千年商贸繁荣交汇中，敦煌诞生了丝绸之路上的璀璨明珠——莫高窟。 这个创建于公元366年，直至14世纪逐渐没落的佛教石窟艺术圣地见证了丝绸之路的千年辉煌。 长达1700多米的断崖上保存了735个洞窟，共计高达45000平方米壁画，2000多身彩塑向世人立体展现那一千年的绘画史、雕塑史与佛教史。 对于敦煌莫高窟的壁画，给众人印象最深的还是320窟，此窟开凿于盛唐时期，其中四飞天不仅代表盛唐的开放思想与奔放精神。与舶来形象飞天不同的是，飘带环绕四周的形象展现了中国古人对飞天的浪漫表达，恰似绵柔之美。 然而这样一座文化艺术宝库，在20世纪初流失珍贵文书上万卷，后来面临窟檐糟朽、窟门缺失、窟室坍塌、风沙入侵、河水倒灌等诸多不确定风险。 文物修复工作漫长而艰难，有时修复工匠一天只能修补一小块壁画，日复一日的工作中，黑发人也变成了白发人。 2022年高考入学期间，一则《敦煌考古岗位无人问津》的新闻也暗示了敦煌莫高窟的未来修复工作可能面临断代危险。 “壁画在退化！壁画在退化！壁画在退化！”这句话曾像魔咒一样日夜困扰着敦煌研究院的老院长樊锦诗先生。 温度、湿度、光线甚至声音的震动都可能对这座千年宝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现在莫高窟是国内首个采取限流限时的景区，参观期间游客也不允许在窟内拍照、不允许使用照明设施。尽管如此，在若干年后，莫高窟可能终将消失。 樊锦诗先生在自传《我心归处是敦煌》一书中表示，科技保护的根本就在于延缓和改善壁画的病变和退化，延长文物的寿命。 巧克力与咖啡文化的盛行始于海洋文明，在此之前的一千多年中敦煌莫高窟是古代大陆文明的最后一抹色彩。 与巧克力与咖啡文化不同的是，莫高窟的文化艺术价值无法通过简单的贸易传承下去。 与莫高窟的干燥多风沙气候不同，中国东部一个名为宿迁的城市，2018年与英国苏格兰产区、法国干邑产区一起被授予“世界三大湿地名酒产区”。当地名酒洋河从东部跨越千里来到西部河西走廊的西端参与敦煌莫高窟守护计划，作为“守护人”在现场启动了“莫高窟第320窟保护利用设施改造”项目。 洋河与莫高窟第320窟早有渊源，1955年，洋河从其中壁画汲取灵感，描绘出横空飘逸，向人间敬献美酒的洋河飞天。 “酱香拿铁”发布次日，9月5日在敦煌莫高窟举办的“洋河股份保护敦煌石窟公益捐赠仪式”现场，敦煌研究院现任院长苏伯民向洋河董事长张联东赠予纪念品《飞天图》，感谢洋河股份对敦煌莫高窟守护事业的支持。 在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存在过诸多文明、产出过诸多流传至今的文化习俗，现在已经无法抢救逝去的文化、无法复刻逝去的文明印记。但正如敦煌研究院老院长樊锦诗先生所说的那样，当下依旧可以通过各种形式来延缓和改善那些尚存文化的衰退速度，延长他们的寿命。 巧克力与咖啡是来自味觉的文化印记，他们在不同的时代可以焕发不同的呈现形式与味觉体验；而敦煌莫高窟是来自人类精神层面的文化印记，他们在不同的时代同样可以焕发不同的呈现形式与视觉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