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小三,郁郁而终,豪门生父接我回家当继承人,我却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恶心勾当……
一:物是人非
“怎么办呀,不小心弄脏姐姐的裙子了!”
我看着自己身上火红色的裙子平白多了一处酒渍,犬牙咬了咬下唇。一米七的身高站起来俯瞰面前一米六出头的娇小女生。
我看着不远处踱步而来的顾一,低头冷笑一声:“几年不见,你还是小时候那副得性啊。”顺手拿起愣在隔壁的酒保手上端着的盘子上面的红酒往原晓头上倾倒慢慢倾倒下去。
“我看你们啊,渣男贱女。”
不远处的顾一飞奔过来扶着原晓,一把打开我的手。
我看着面前相拥的金童玉女,面无表情用纸巾擦了擦被顾一碰到的手,随手把用完的纸巾往地上一扔,拿起我的包就往外面走。
只留下一句
“渣男贱女,还真是家风好传承啊!”
贺茹拿着包包急忙想追着我走,弥留之际还淬了站在原地的顾一两人一口。
顾一看着我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右耳。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焦躁神色,但被耳畔传来的哭声吸引回目光。
顾一只能转而把原晓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那抹焦躁转瞬即逝,似乎还带有一丝迷茫。
像是潜意识的追寻。
此时宴会上气氛已经僵持到极点,周围的宾客虽然很想继续留下看八卦,但是又自恃身份。
两难之境,只听见一阵皮鞋敲地的声音。一道高大挺拔的身躯从环形楼梯上走下。看着原晓满头红酒和旁边一直安慰着原晓的顾一,男人漆黑的眼眸环绕宴会场一周,手指不自觉敲着扶梯。
高大男人貌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小麦色皮肤本该是一副爽朗模样。但这个男人却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鸷气息,吐息之间像是一杆枪炮,随时把这个世界轰炸成灰。
这个男人正是我的哥哥,钟景流。
钟景流漫不经心捻起扶手上落下的灰尘,慢条斯理环顾一周,轻笑一声:“怎么?各位是还想留下看钟某人的家事不成?”
周围的宾客如梦似幻,被钟景流吓了一下才如梦初醒。
“哟,我家孩子快放学了。”
“嗨哟,我们家老刘说想喝我做的汤呢!我得赶紧回去买人参去了。”
“那刚好,你家就在我们上边,顺便让你司机稍我一程。”
穿着华丽、平时张嘴闭口就是上百万项目,对普通人半眼瞧不上的人。在尴尬的时候下意识的借口还是吃喝拉撒。
钟景流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嘲讽,来到深情相拥的两人面前。
“原晓?你现在可还没有改性啊。”
“虽然你在我父亲身边待了三年,才勉强让钟家认下你这个养女。但是刚上位……”
顾一把钟晓挡在背后,和钟景流正面对峙。顾一的身材在钟景流面前显得有些瘦小,深邃的桃花眼底下有挡不住的青黑色:“景流哥,晓晓现在也是你的妹妹。”
“而且……而且怎么说以后也是一家人了。”
“咱钟、顾两家强强联手。以后这平城,不都是我们说了算吗?”
钟景流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一样,用一种扫视宇宙第一大傻逼的眼神上下看顾一一眼。嗤笑一声:“还真像是换了个人啊。”
随后随手把顾一拎起来扔到一边。
钟景流怎么说也是在部队待了五年,最近才退伍的特种兵。顾一这几年疏于锻炼,拎他像是拿快递,轻飘飘的。
钟景流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距离原晓五步左右的距离停下,弯腰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孩轻声说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吃相还是别那么难看。”
“还是说,还是改不掉孤儿院抢来抢去的臭气?”
顾一一把推开钟景流,抱着原晓向外面走。原晓还在不停啜泣,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也散乱下来。
掩盖住眉眼中的狠厉神色。
顾一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停下脚步想看原晓的脸。于是她抬起脸来,又是一副小白花神色了。
顾一下意识摸了摸右耳。
“我看这对渣男贱女真是绝配!”
“我记得顾一从小最喜欢跟在你身边了!还总是要说娶你当老婆,怎么一下子就和那个小贱人搞到一块去了!”
“还有那个小贱人!明明就是你把她从孤儿院带出来的!还一路供上了大学,怎么一下子就撬你墙角!真是白眼狼、不识好歹、没良心。”
贺茹重重把酒杯放在吧台上,脸上早已酣红。闭眼倒在吧台上还要握着我的手,大声逼逼:“我贺茹的姐妹,就不能被这样欺负。”
她倒在吧台上,明明醉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伸手去摸包里面的东西。她嘟嘟囔囔,索性把整个包都塞我怀里面。
“我把我的卡都拿出去,都给你!你去点个十个八个帅哥!”
“我们钟大小姐如花似玉,哪里找不到比顾一对你好的!”
“不对,是比现在的顾一对你好的!”
是啊,现在的顾一对我不好;以前的顾一对我是真的很好。
二:小美人鱼的故事
“然后啊,小美人鱼救下王子,但是她看着自己的尾巴。觉得自己和人类不一样,就只能躲大海里面。”
这一年,顾一五岁;这一年,我失去了我的母亲,来到钟家。
我待在钟家储藏室里面三天,不吃不喝,也没有人给我吃喝。就在我昏沉沉快晕过去的时候,一道小小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一个五岁孩子在储藏室外面练习自己即将要在幼儿园里朗读的故事,他不知道里面有一个小姑娘听着他的故事,慢慢失去了意识。
手里面藏着一个小小的项链。
昏昏沉沉的时候,一道光亮打在倒在乱糟糟地板上的我的眼皮上,伴随着几道惊慌失措的声音,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钟一城是钟家独子,和平城另外一个房地产富商商家联姻。商家也是独女,两家准备做一个天作之合、强强联手。
但是谁叫商家这辈出了个怪胎——商年。这位在当年可算是一位风云人物,小时候就打鸟爬树上蹿下跳,现在扬言要继承家业,跑去美国捐了楼,读了个商学院。毕业的时候,院长毕恭毕敬把这尊佛送出商学院,觉得商学院的天都更蓝了。
现在,这位商年女士回国继承家业,没有几天就把原本好好的家业继承的需要去联姻才能保持下去的状态。
商年女士表示:“商场如战场,独立女性也是需要一个能依靠的肩膀的。”
但是商年这位高知女性不想生孩子,就撂下一句给钟一城。
“别指望我给你生孩子,去外面找一个吧。我会养的。”
“生孩子造成的损失,你钟家一个点的股份都不值得我考虑。”
那能怎么办呢?
钟一诚只能收敛自己的浪荡性子,在外面装成一副好男人的样子,骗了我妈为他生下个孩子。那位姑娘身材姣好,旗袍穿上身。街上男人都得一顾三回头。
哦,部分女人也是。
结果被钟一城这个恶心的人渣盯上。
一个商场上的老狐狸,想要骗一个年轻单纯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容易了。屋檐下几次避雨、赶跑几次流氓混混、恰巧有几本一样爱看的书。
电视剧里面最常演的,姑娘想去拿下一本书的时候,恰巧就有那么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替姑娘拿下那本书。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可是谁都知道商场上的信条是无利不起早,孩子刚生下来的一个周,商年找上门的那天,那位年轻可人的女性还眨巴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你是谁呀?”
多像一株莬丝花。
商年这株霸王花像是连一分钟都不想浪费,三下五除二就把钟一城的事情全部抖搂出来。
这位高知女士好像从骨子里面就看不起这种只能依靠男人的柔弱女性,用刚刚做的艳红色美甲指向我妈。
“什么都靠男人的话,你活着还有什么价值呢?”
在这个放屁都能砸到脚后跟的筒子楼,这可真称得上惊天秘闻了。
从那天开始,我和妈妈早上散步,迎面而来的人看到我们会快步走开;中午会有人朝我们的门口扔垃圾:深夜会有人试图拉开我们家的门。
走在上学的路上,会有许多张嘴在我耳边问问题。
“当小三是不是很爽啊!”
“我就知道!她那张脸就是狐狸精脸。”
“我跟你说,我上次还看见有男人进出她家!”
每个人好像一直待着我家,对我家里面发生的各种事情如数家珍。甚至连我们家筷子的朝向、有几只碗都要说个干净。
我看见有一只枯瘦的手,这只手狠狠扯着我的书包肩带,把我整个人带在地上。
手狠狠擦过粗糙的石砾,破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于是周围的声音又嘈杂起来。
“快看!还真是小三的女儿哟,细皮嫩肉的咧。”
那些人看我只会呆呆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手心滴落的血一言不发。一哄而散,如同蝗虫侵食完的地面,光秃秃的。
再也没有一点价值。
我坐在地面,看着自己手心滴落的血。
一滴、
一滴、
啪嗒!
“你家里面还有其它人吗?你爸爸呢?”
我看着妈妈手腕上一滴一滴掉落的鲜血,神情呆滞。
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是又好像永远愈合不了了。
我抬头看向冷冰冰的广袤夜空,手里面转着妈妈留给我的项链,漫不经心的想:
这天真黑。
一道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强行唤醒了我的神智,醒来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钟一城对着保姆披头盖脸一顿骂:“这小崽子我带回来是……是有大用的!”
“你三天不给她饭吃,是想饿死她之后自己顶上吗?”
保姆原本在卑躬屈膝道歉,一听到这话,膝盖一弯直接跪到地下。
“先生!先生,是我错了。”
保姆脸上涕泗横流,像是听见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样。
“我不行的,不能代替小姐的。”
保姆看到床上醒过来的我,急忙爬到我床前朝我不断磕头。
“小姐,小姐!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之后肯定不会的!求求你饶了我这次吧。”
钟一城站在不远处,神色不明。
我看向钟一城,几天没有张嘴说话,声音很嘶哑。
“那个送我来的人呢?”
钟一城神色晦暗不明,答非所问:“那是隔壁顾家的小少爷,平时都是放在手心宠着养着的。”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顾家小少爷受到惊吓,需要一个替罪羔羊去承认自己心术不正才能安慰小少爷那真善美的小心灵。
如果推不出去,那不就是钟家行为不端。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跟你们合作呢?
我拔出细瘦的手腕上连着的针头,血珠冒了几颗出来,很快又消失了。我慢慢蹲下身来,扶起保姆肉乎乎的脸蛋。面无表情:“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想贪图点小便宜。你能做出这种事情,只不过是觉得我是个刚刚回来的野种。饿个几天也没有人管,最坏不就是被开除出钟家。是吧?”
保姆狠狠点头,豆大泪珠刷刷向下掉。
“但是啊……刘姨”
“据我所知,你家里面还有个正在上学的孩子吧?”
我捏着打点滴的针头,举起来放在保姆面前。“那可是个乖孩子啊,面对小流氓应该会被吓到尿裤子吧。”
保姆低沉的泣声陡然变得尖锐:“别动我的孩子!不要!”“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不就是要给顾家一个交代吗?我……我认了。”
咚!咚!咚!
顾一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屋里三人气氛被打碎又重铸,只为迎接顾一进门。我躺回床上,看着跪在地上形容死寂的保姆,又抬眼看向缓缓被打开的那道门。
彼时,一道清风拂过病房,带来一股和这腐臭气息不一样的,薄荷叶的清香。那是我对顾一的第一印象。
一个病蔫蔫的、被受宠爱的薄荷精。还是必须放在温室里的那种。
小薄荷精琥珀色的眼眸滴溜溜转,看向跪在地上的保姆。轻声细语问:“是这个人想害妹妹吗?”
钟一城从门旁走到顾一身边,慈眉善目。
“是啊,我们钟家最不厌恶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也怪我,筱筱刚回来,对家里面也不熟悉。可我外面的生意也不能不做……”
钟一城剑眉狠狠皱起,像是真切的左右为难。
“要是有个人能陪着筱筱,不让人欺负她就好了……”
听到这话的我猛然抬起头来!
钟一城……
“我不……”
小薄荷精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骄傲的说:“那我来照顾筱筱好了!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妹妹可以照顾!”
“其实小时候我也有个妹妹,可惜后来走丢了。”
“不过我会好好保护筱筱妹妹的!”
那天,病房里面充斥着一股恶心的气息。可是有一株虎头虎脑的小薄荷精闯了进来,横冲直撞。
撞开那抹深沉的阴霾。
“钟筱筱同学!”
“钟筱筱同学!”
我漫不经心拿起挡在面前的饭卡,站起身朝教室外面走去。
贺茹在身后暴跳如雷,谁知道一米六的一个小甜妹天天脾气这么暴躁。
“好啦,好啦。我不就是多做了一道数学题,晚一点去吃饭能饿死你不成?”
贺茹简直要气成一只河豚,素白小手恶狠狠往空无一人的教学楼一指,语气甚至带点不可置信:“你管这叫晚了一点?”
午休时间都要过了!
我和贺茹往小卖部走,贺茹自顾自骂骂咧咧,我独自放空脑子,还在想中午老师留下的作业。
“假如一个人全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只有脑子是自己的。那这个人还是自己吗?请结合古希腊哲学家的思想,进行五百字左右的分析。”
如果一个人全身上下都不再属于自己,那即便换了脑子。这个人怎么知道是自己真的换了脑子,还是自己的脑子被植入了一段记忆呢?
“这个也是要分情况写的吧。”
“啊都怪你!真的没有饭吃啦!我要杀了你!”
贺茹形容癫狂伸手作势要锤死我,被我轻巧弯腰一躲。我精巧下颌往某个角落一指。
“诺?那不是饭?”
少年即便躲在角落,也有三四个女生团团围着。抽条的身形不似小时候那么瘦弱,隐隐透出一种疏离感。
但眉眼间透出的温柔抹消疏离感,杂糅成一股更加迷人的气质。
但此时温柔的眉眼看着面前快冷下去的饭也不禁露出一丝无奈,只能提起声音对不远处不紧不慢走过来的我说:
“筱筱!饭都快冷了!”
同时礼貌对前面几位女生说:“不好意思,可以让一下吗?有人要吃饭了。”
温柔的男生对青春期的女生堪称绝杀,女生连脸都羞红了,连忙走开。
我一步跨坐在顾一对面,故意打趣。
“哟!顾少魅力很强啊。”
顾一一双琥珀眼滴溜溜转了一圈,不自觉落在我身上,一言不发。我心里面开始打鼓,自从被这人捉到一次没有好好吃饭之后,扬言要盯着我好好吃饭。
这回不小心想题晚了一次,这人肯定很生气。别人觉得这人温柔公子,但毕竟世家出身,骨子里面固执的劲是在的。
顾一直勾勾盯着我,我以为这人是要说我两句。反正被说两句也不会掉层皮,就让顾一说说就好了。
但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顾一说一句话,回过神来。那双琥珀色眼眸近在眼前。
这人?为什么要靠那么近?
顾一不说话,我在等着顾一说话。顾一眨眨眼,我盯着他那双琥珀眼,下意识也跟着眨了眨眼睛。
贺茹满口都是油,在一边不敢出声。
我盯着顾一的眼睛,慢慢觉察到以前没有发现过的事情。于是我伸出了自己的手去拨弄顾一的眼睛。
“顾一,你的眼睫毛好长啊。”
顾一猛的一下坐回去,着急忙慌:“我……”
“我们下午有课,先回去上课了”
“你……你们慢慢吃。我已经付过钱了。”
少年慌乱的脚步让额发都散乱下来,堪堪挡住通红的耳朵。
“我刚刚……”
我看着顾一离开的背影,目光又落后面前的饭,拿起勺子机械一口一口往嘴里面填饭,把脸越填越红。
贺茹端着自己的饭,好像世界被打碎,然后又重铸了一遍。
知好色则慕少艾呀,慕少艾。
三:儿时竟觉星可摘,抬头不见少年郎
我下了顾一的车,不知为何,两人都没有抬头看对方。我只觉得平日里看惯的脸今日好像有点特别,但是又说不上。
只能脚步慌乱下了车,把少年紧锁的目光落在身后。
我站在家门口,看着底下透露出微光的门缝,脸上血色立刻褪去。我面无表情走进大门,路过坐在沙发上喝茶的中年绅士,一言不发。
砰的一声!茶杯被狠狠摔到桌子上。
“见到你的亲生父亲,不来打声招呼吗?”
脚步骤停,我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放。精致的眉眼中戾气喷薄而出:“那我的父亲大人,是不是能和我说明一下,上个月我放走的那个八岁孩子。”
我指着地下室的入口,语气渗着寒冰:“那个孩子已经不会说话了!”
那个孩子我是知道的,前几年父母还在钟氏上班,顺带把孩子从老家带了过来。但是前几个月,这孩子忽然消失。又过了几天,父母干脆出了车祸!这一家三口早年家里面发了洪水,逃出来就这三口。
这三口短短几天都出了事,也没人替他们说话。
很多时候,人命比不上市场的二斤猪肉。
谁能想到,我上个月放学刚做完钟一城要求的财务报表之后,回家就看见一个伤痕累累的孩子被保洁拖回地下室。
地上延伸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经过我们检查,这孩子的大脑好像被多次打开过!”
“多次……打开?”
我好像听不懂医生在说什么,只是呆呆重复了一遍。
看着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的孩子,轻轻摔到在地上也要爸爸妈妈轮番哄着的小宝宝,为什么脑子会被打开?
医生也没有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施暴者,放低声音敲击着病历本。
“对!这孩子大脑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被进行过开颅手术!还不止一次!”
“你到底是从哪里捡到这孩子的?这孩子脑子前额叶被取出,现在只是在勉强吊着他的一条命。”
这件事在我心底藏了一个月。
医生的话冲击着我的大脑,埋藏在心底的话全盘对着钟一城倾泻而出。
“你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