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明是毛主席的专职理发师,也是毛主席的内勤、生活管理员,是毛主席身边唯一没有经过军队历练的卫士。从六十年代开始,他在毛主席的生活中担任重要角色,毛主席去哪里都要带着他,甚至去苏联,带的随从人员不多,其中也必有周福明。
周福明能从一个理发师,走到领袖身边,与他的个人能力有关,但更重要的一点原因,是毛主席对工人阶级的尊重和重视。
1976年9月9日,毛主席逝世。一直在病床前近身照顾毛主席的周福明,虽有心理准备,仍旧悲痛欲绝,眼泪止不住地流,感觉“整个人都空了”。但他还要忍着悲痛,完成一项任务——最后一次为毛主席理发。
周福明一共为毛主席理发1800多次,以往的每一次,都是毛主席坐着,他站着。毛主席要么利用这个时间读书,要么跟他闲谈几句。这一次,毛主席躺着,周福明跪着,他精心地为毛主席修剪头发,又擦脸、刮胡子,一番忙碌下来。毛主席的遗体看起来精神了许多,仿佛只是睡着了。
忙完这些,周福明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向华国锋申请:“能不能把毛主席留下来,让全国人民再看看主席”。接下来,华国锋、叶剑英、汪东兴等领导召开紧急会议,力排众议,决定将毛主席的遗体永久保存。
9月11日,周福明和几个警卫战士一起,抬着毛主席的遗体,送往人民大会堂。毛主席吊唁仪式过后,周福明离开中南海,从此封刀停剪,再不为任何人理发。
党中央考虑到他的贡献,将他安排到毛泽东故居担任管理员。周福明欣然接受这份工作,因为凡是跟毛主席有关的事,他都愿意做。
周福明没有革命经验,但他是新中国的优秀青年。1959年,杭州市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表彰大会上,23岁的周福明代表理发行业参会,并被评为“青年标兵”。这是他勤学苦练、踏实工作换来的成绩。然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身披红花,站在领奖台上那一刻,并不是他的荣誉顶点,此后的他将会得到“大人物”的青睐。
当年年底,人人为了以新面貌迎接新年,都去“标兵”所在的理发室理发,很多人一大早就赶来,宁可排队等着,也要让周福明理发。周福明忙得不可开交,区委赵书记却偏在此时也来找他,问他理发最快需要多久,周福明一边专注地剪头,一边回答了赵书记的问题。
赵书记等他为手头的顾客忙完,马上将他带走了。周福明随着赵书记,又见到了两位大领导,领导们严肃地告诉他,组织上派给他一项重要任务,让他去给外宾理发。
周福明马上将所需工具都装进理发箱,跟着领导们来到了汪庄。在那里,他给省公安厅厅长王芳等三位“大人物”理了发。周福明一心把手头工作做好,也分不清、记不住几位大人物都是多大的干部,只记得当时陪同的还有一位姓李的卫士。
当晚,李同志热情地找到周福明,说他是毛主席的卫士长,请周福明来给毛主席理发。见周福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李银桥告诉他,毛主席理发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快一点就行,不用紧张。
周福明很快见到了毛主席,他穿着家常的旧睡衣,身材魁梧,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温和地笑着叫周福明“周师傅”。理发开始了,毛主席翻开手中的《二十四史》看了起来,这个姿势并不便于周福明理发,但他也不敢让毛主席迁就他,为此紧张得直出汗。
毛主席感觉到了周福明紧张,放下了书,坐得端端正正,开始跟周福明聊天,问他个人情况、家庭情况、多大参加工作。令周福明很感激的是,毛主席在谈话过程中,一直从镜子里观察周福明,并调整姿势配合他。给毛主席刮胡子时,毛主席鼓起腮帮,把皮肤撑开便于他操作。见到毛主席如此平易近人,周福明不再紧张,麻利地工作,果然很快地为毛主席理好了须发。
周福明没想到,理发后,毛主席还邀请他一起游泳,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当晚告别毛主席,周福明兴奋得辗转难眠,心想着如果明天告诉同事们,他跟毛主席一起游泳了,他们得多羡慕。
但那一夜过后,他没有返回理发室。因为毛主席的行程是保密的,他只能暂时住在汪庄。这期间,毛主席每次理发都找他,等到毛主席返京时,征求了周福明的意见,将他带到了中南海。
周福明成了毛主席身边工作人员后,毛主席每次理发可就不像第一次那么配合他了。枯坐半个小时理发,在毛主席看来是浪费时间,他每次都利用这段时间看书。但毛主席看书很投入,有时激动地顿首,有时仰头大笑,周福明慢慢练就了其他理发师没有的本事——在任何角度、任何姿势下都能理发。
每次毛主席一坐到理发椅上,就翻开书对周福明说:“你办你的公,我办我的公,我们互不干扰。”在毛主席身边工作一年多后,毛主席有一天对他说:“小周,你为我理发,一个星期能理几次?顶多两三次,其他那么多时间你干什么呢?让我说,你也该帮我管管这个家。理发是次要的,生活管理才是主要的。”
这是1961年的事,周福明开始当生活管理员的时候,毛主席身边除了李银桥,还有6个卫士。卫士们每天轮班负责毛主席的衣食住行等内勤工作,周福明不在排班表里,但他主动给卫士们打下手,从中熟悉工作。1961年,毛主席身边的卫士们纷纷到基层锻炼,连李银桥都去了天津工作,周福明成了毛主席身边陪伴最多的工作人员,甚至毛主席洗澡都是由他擦背。
1967年,周福明转氨酶过高,疑似患了肝炎,为防止传染,组织上暂时停止了他的工作。毛主席知道后,特意来安慰周福明:“小周,他们不要你了吧?他们不要你,我要你”。好在最终确诊不是肝炎,周福明又能在毛主席身边工作了,并成了毛主席晚年陪伴他最多的人。
晚年的周福明,从事毛泽东历史的保护、传承和研究工作,不遗余力地把毛主席的故事讲给后人听。人们几乎忘了,他的老本行是理发师,作为一个建国初期得过标兵的老师傅,他的手艺如果一直保留,到晚年绝对是行业内的大师级人物,但1976年之后,他再没打开过理发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