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种说真话的病。
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输了后，同伴惩罚我跟清冷校草说一句话——
「你这个装模做样的丑逼，我看不惯你很久了。」
我战战兢兢走到宋随面前，一出口却变成了:
「睫毛挺长，皮肤挺白，屁股也挺翘，校草你长得不错嘛。」
「是嘛。」他意味不明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彼此彼此。」
我惊恐地捂住嘴巴，不知怎么把内心所想的说出来了？
他是真的觉得我好看吗？
神游天外之际，就听宋随挑眉笑了笑:「江默，谈个恋爱吗？」
1
夜市周围闹哄哄的。
但此刻的我除了宋随那句:「江默，谈个恋爱吗？」听不到任何声音。
心脏怦怦乱跳。
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宋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张了张口，想问问他是认真的吗？
背后传来学长的声音:「宋大校草，说完了没，你看看把我们江默吓的。」
学长勾上宋随的肩膀，语气熟稔:「你到底跟我们小默说了什么啊？」
今日我是和外校的游戏搭子一起聚餐的。
没想到宋随和学长他们坐在了对桌。
从学长口中我得知宋随也是游戏输了接受惩罚。
惩罚的内容就是说一句话吓到我。
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我低下头一言不发，不敢正视宋随，也不敢让他看到我眼里的失落。
宋随拧了拧眉，将学长的胳膊挪开:「 离我远点，不知道男男授受不亲的吗？」
「行行行，知道你洁癖又恐同。」
学长骂骂咧咧的回到了座位。
游戏搭子宋遇对我招了招手，我掉头想走，宋随叫住我。
「江默，你还没回答我。」
我和宋随不是同系，也并不相熟，顶多算是点头之交。
错过这次，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我回过头，鼓足勇气问他:「宋随，你是开玩笑的吧？」
心里却默默地祈祷:「宋随是认真的，拜托一定是认真的。」
慌乱之下，我听到自己先开口:「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校草就应该配校花的吗，校花那么漂亮，听说还在追你，要我我肯定马上就答应了。」
宋随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嗯，玩笑。」
2
我眼睛酸了酸，一个大男人哭出来太没面子了。
可我现在急切地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宋随显然没打算放过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吗，我们一起回学校。」
我几句没迟疑，没出息的答应了。
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
和游戏搭子宋遇告别时，他眼睛紧紧盯着宋随。
听宋遇说他有男朋友，由此可见他喜欢男生，我不由得挡在了宋随面前。
宋遇笑了笑，没说话。
可从那笑容里，我看出了他的意思。
他知道我喜欢宋随，想到这里我苦涩地舔了舔唇。
想要伪装对一个人的爱意可真难啊。
和宋随回去的路上，我有些心不在焉。
宋随突然停下脚步挡在我前面:「江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迷茫地抬眼望着宋随，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来了。
「我……」
未说完的话被一个男生打断。
那人走到宋随面前，支支吾吾地向宋随递过一封情书:
「宋，宋随，我喜欢你。」
手心汗湿一片。
虽然知道宋随不会答应，我依旧紧张到无所适从。
宋随接过那张情书时，我脑袋嗡的一声响。
宋随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待回神时，只剩了我和宋随两个人。
他碰了碰我的脸:「怎么了，怎么这么魂不守舍？」
宋随方才对那个男生说过的两句话钻进了我的脑海里。
「谢谢你的喜欢，我并不恐同，也不会因此讨厌你。」
「但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一时有无数个疑问想问出口。
最后却压住了心底的惊涛骇浪，平淡地问出声:「你想说的秘密就是这个？」
宋随的神情有些古怪，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直觉却告诉我他要说的不是这个。
只是恰好被我撞见了有男生跟他表白。
我恍然大悟道:「你是想让我给你保守秘密吧，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江默。」
宋随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无奈。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迟钝？」
3
回去的路上，宋随没有解释说我迟钝的原因。
反而向我解释了为什么别人说他恐同。
原来是当年有男生对他死缠烂打，像个偷窥狂一样侵犯他的隐私。
他烦不胜扰威胁了那男生一顿后男生不服气造谣他恐同不尊重别人。
「江默，为什么要躲着我？」
宋随送我到宿舍门口，压低身子，认真的问我。
我心虚地回答他:「我没有。」
我和宋随加了同一个社团，除了社团工作，我尽量克制自己离宋随远一些。
宋随倒是约过我两次，我都拒绝了。
现在知道他不恐同，又喜欢男生，我有些蠢蠢欲动。
「以后不会了。」
宋随摸了摸我的头:「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我走进宿舍楼，又回过头。
宋随还站在原地，他对我笑了笑，转身离去。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忍不住在想宋随今晚是不是并没在开玩笑。
宋随喜欢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
我舍不得就这样上楼，出来躲在墙后面看着宋随渐行渐远。
「啧啧啧，这是哪来的痴汉啊，宋随那个冷心冷清的家伙有什么好，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一道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看到了宋遇的脸。
原本我对宋遇印象挺好的，可他今晚一而再再而三表现出了对宋随的兴趣，现在更是说起了宋随的坏话。
我有些愤怒地说道:「你又不了解他你怎么知道宋随不好。」
宋遇不紧不慢:「那你说说他有什么好？」
我扬了扬眉:「宋随长得好看，学习也很好，乐于助人，从来也不会看不起人，浑身上下哪哪都是优点。」
宋遇勾起嘴角:「原来宋随这么好啊，我都想喜欢了呢。」
我脸色白了白。
大意了，竟然没有看出宋遇是在套我的话。
宋遇笑得不怀好意:「我这个人呢还算有原则，朋友喜欢的人从来不碰，我们是朋友，你要是承认喜欢他，我就不去追他了，怎么样，江默，你喜欢宋随吗？」
我攥了攥拳，心里七上八下。
喜欢宋随是我心底最深的秘密，我从未示于人前，可如果不承认，宋遇真去追宋随怎么办。
宋遇一直挺受人欢迎的。
我脱口而出道:「对，我喜欢宋随，很喜欢很喜欢。」
说假话也不可能啊，我貌似只能说真话。
「这样啊。」
宋遇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宋遇听到我的话后，松了一口气。
「那我就不去喜欢他了。」
我闻言也长长舒了一口气，只是还没有舒完，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夜空中弥漫开来。
「宋遇，你打算喜欢谁？」
4
「陆湛，陆湛，你听我解释。」
宋遇挽上陆湛的胳膊，不顾及别人的眼光，吧唧在他脸上亲了几口。
动作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宋遇倒是毫不在意。
短短一会功夫，陆湛的脸色已经多云转晴。
我听到他威胁宋遇:「等回家再收拾你。」
陆湛对我点了点头，带着宋遇走了。
羡慕之余，我眨了眨眼，终于明白宋随为啥说我迟钝了。
我忘了宋遇有男朋友，看他们的关系宋遇根本没打算另找新欢。
宋遇在套路我。
为什么？
我揣着疑惑走回了寝室。
学霸舍友陆南星竟然没在做他的研究，反而主动跟我说起了话。
「阿默，你是认识宋遇吗，我看到你们在下面说话了。」
我嗯了一声:「你也认识吗？」
陆南星慢吞吞地说:「认识，他是宋随的弟弟，见过几次。」
宋随的弟弟。
宋随的弟弟。
宋遇，宋随……
我怎么就没能想到呢，当时他们为何装作不认识。
一时间，我脸上如火中烧，南星过来扶住我:「阿默，你怎么了？」
我颤抖着手指拨出了宋随的电话。
就这么一点时间，宋遇还在忙着哄陆湛，不会跟宋随说的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度秒如年间，电话终于接通了。
我急切发问:「宋随，宋遇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对面的宋随只围了一个浴巾，正在拿着毛巾擦头发。
腹肌分明，有水珠从他额角滑落一路向下。
我咽了口唾沫，意识到自己拨的是视频通话。
「没有。」
宋随假咳了几声，唤回了我的思绪。
「怎么了，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我捂了捂脸，刚才的美色太过诱人了，我竟然忘了正事。
我闷闷地说:「你今晚能不能不看宋遇的消息，也不要接宋遇的电话，我们明天见个面吧，我有事要告诉你。」
我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我打算明天跟你表白了，我想要亲口告诉你我对你的喜欢。」
只是这理由堪称无理取闹了，宋随凭什么会答应我。
「好。」
宋随干净利落地应下来。
我紧紧盯着屏幕，又陷进了名为宋随的漩涡里。
「小默，这么喜欢看，要不要多看一会？」
宋随说着话就要去扯浴巾。
我手忙脚乱地按了挂断键。
流氓！
青草的香气混着风声传进窗户里，今天的空气可真甜呀。
我摸上烫的不行的脸，不由得想，明天肯定也会一样甜的吧。
5
第二天醒过来时天刚蒙蒙亮。
想到今天要跟宋随表白，我再也没有了睡意。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寝室里没有睡意的不止我一个。
「南星，你怎么也起来那么早？」
我边说话边去柜子里里面翻找，心里一阵懊恼衣服怎么这么少。
「阿默，你觉得我今天穿这件衣服怎么样？」
我惊奇地转过头看着明显精心打扮过的陆南星，调侃道:
「南星，你穿的这么好看不会要是去见你的心上人吧？」
和南星同寝这两年，可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子，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嗯，今天要去见我喜欢的人。」
我趔趄了一下，就看到陆南星脸上透出了一抹粉色。
若不是今天惦念着和宋随的约会，我高低想盘问个清楚。
我们互相当彼此的评价官最终各自挑好了合适的衣服。
从交谈中我得知南星喜欢的人也是男生，一时间，我们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分别时，我哼着歌走在见宋随的路上。
一晚上的紧张忐忑在和南星的插科打诨中消散了不少。
可总有人会来破坏我的好心情。
林子齐阴魂不散地来到了我的面前，他猝不及防地抓上我的胳膊。
「小默，我终于找到你了小默，我真的好想你。」
尘封许久的记忆涌上心头，我打了一个哆嗦。
6
愣神的时间太久，直到林子齐想把我往他怀里塞时我方反应过来推了他一把。
林子齐被我推了一个踉跄。
他沉下脸:「江默，你知道我找到你费了多大力气吗？」
「还是说你到现在还想着宋随，可你忘了宋随恐同了吗，要是知道你喜欢他，他得有多恶心你。」
我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反驳他，可想到林子齐就是一个疯子，我忍住了。
当年就是他在中间捣的鬼让我误以为宋随恐同不敢靠近他。
林子齐和宋随是同班同学，我和宋随高中却不是一个学校。
宋随现在可能忘了，他高中时救过我。
我家境好，父母是做生意的，那日司机没来接我放学，被混混盯上了。
混混勒索我给他们钱，对面是五个人，一打五没有胜算。
可那时好胜心强，我压根不想服输。
很快我就负了伤，宋随就是在半路加入战局的。
那时我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宋随的出现很快让战况逆转。
混混们悻悻而去，我想请宋随吃饭，他拒绝了，想加他联系方式，他也拒绝了。
后来我四处打听宋随，林子齐这时候出现了。
他自称能帮我约出宋随。
随着对宋随越了解越深，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宋随。
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
但很快我就接受了。
认清自己的内心后，我盘算起了怎么去追宋随。
无奈我接近不了宋随，林子齐自告奋勇当了我的军师。
他替我给宋随送礼物，一段时间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让林子齐将情书转交给宋随。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林子齐告诉我宋随说被一个男生喜欢很恶心。
林子齐犹怕我不信还播放了宋随说这话的录音，我不得不信。
听到那些后，我消沉了一大段时间，林子齐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只当他是朋友，我从未想过林子齐对我别用有心。
林子齐趁我有一次伤心难过时将我灌醉，欲行侵犯。
那天是我逃也逃不开的噩梦。
7
好在我身边有保镖，爸爸知道消息后也赶了过来。
我这才看清林子齐的真面目。
爸爸自然是替我教训了林子齐，林子齐得了教训后依旧不知悔改。
他像个偏执狂一样每天等在我放学的路上。
后来更是臆想出我是他的男朋友，我身边所有的朋友都以为这是真的。
我了解到原来他父母都有精神病，林子齐或许有遗传。
不得已我转了学，这才摆脱了他。
回忆到此处，我威胁他:「林子齐，别让我再看见你，你不想再进一次精神病院吧。」
当年他可是进去过一次。
我看了看时间，距离我和宋随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我越过他向前走。
林子齐依旧不死心:「江默，你是不是打算去见宋随，你别做梦了，宋随根本不喜欢你，喜欢你的只有我。」
我充耳不闻，往约定好的地方开始跑。
余光中，我见到了宋随的身影。
不得不承认，林子齐的出现还是败坏了我的心情。
我怕见了宋随一犹豫，自己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见到宋随的那一刻，我闭了闭眼，一鼓作气:
「宋随，我喜欢……」
「阿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我的，另一道是陆南星的。
陆南星说今天来见喜欢的人。
陆南星还说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他们分开了。
宋随说他有喜欢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