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普义

《龙门造像》作为中国古代书法艺术的瑰宝，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深厚的文化内涵，吸引了无数书法爱好者和研究者的目光。本文将从用笔特点、结体风格、章法布局以及风格气质四个方面，对《龙门造像》的书法进行深入的欣赏和分析。

一、用笔特点：刚健质朴，变化丰富

《龙门造像》的用笔特点，是其艺术魅力的重要体现。其中，方笔为主是其最为显著的用笔特征之一。起笔处多以方笔切入，棱角分明，犹如刀刻斧凿，给人以刚健有力、斩钉截铁之感。这种方笔的运用，不仅体现了刻工的精湛技艺，更反映出当时书法艺术追求刚劲、质朴的审美风格。例如，《始平公造像题记》中的笔画起笔方切之态尽显，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感和立体感，展现出一种雄强的气势。

除了方笔，露锋起笔也是《龙门造像》书法中常见的用笔手法。很多笔画的起笔都将锋颖露在画外，形成独特的艺术效果。有的起笔角棱若刀，尖锐犀利，增强了字体的表现力和视觉冲击力；有的细锋引入，犹如蜻蜓点水，轻盈灵动，为作品增添了一份细腻的韵味。像《魏灵藏造像题记》中“灵”“敷”“世”等字的起笔，露锋的特点十分明显，使字体在端庄之中又不乏灵动之美。

此外，《龙门造像》的笔画粗细变化也极为丰富。一些主笔画粗壮有力，如横、竖等笔画，常常写得厚重扎实，给人以稳重、坚实的感觉；而一些辅助笔画或钩、撇、捺等笔画则相对较细，与主笔画形成鲜明的对比，使字体在整体上富有变化和节奏感。这种粗细变化的处理，既体现了书法家对笔画的驾驭能力，也使得作品更加生动有趣。

二、结体风格：稳重端庄，变化多端

《龙门造像》的结体风格同样独具特色。其字体结构大多呈扁方形，这种扁方的结构形态使得字体看起来更加稳重、端庄，同时也增加了字体的内部空间，为笔画的布局和伸展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例如，《郑长猷造像记》中的字体扁方结构特征明显，给人一种古朴、厚重的感觉。

在保持结构稳重的同时，《龙门造像》的字体也注重变化。书法家通过对笔画的巧妙安排和组合，使得字体无论在何种形态下都能保持平衡，给人以安定、和谐的视觉感受。比如在一些左右结构或上下结构的字中，书法家会通过调整笔画的长短、粗细和位置关系，使字体的重心落在合理的位置上，从而达到整体的稳定。

此外，《龙门造像》在字体的布局上也注重疏密的对比和协调。一些部位的笔画紧密排列，形成密集的区域；而另一些部位则相对疏朗，形成空白的空间。这种疏密的变化不仅增加了字体的层次感和透气性，也使作品在视觉上更加富有韵律和节奏感。例如，《杨大眼造像记》中字的内部空间和外部空间的处理恰到好处，疏密相间，使得字体既不显得拥挤，也不显得松散。

三、章法布局：规整有序，变化无穷

《龙门造像》的章法布局同样值得称道。其作品大多横竖成行，排列整齐，体现了一种严谨的秩序感。这种规整的布局方式使作品看起来庄重、肃穆，同时也便于读者阅读和欣赏。然而，在整体规整的布局下，《龙门造像》的字体大小又有所错落。书法家会根据字的结构、笔画的多少以及表达的需要，灵活地调整字体的大小，使作品在整齐中富有变化，避免了单调和呆板。例如，在一些长篇的造像题记中，字体的大小变化丰富多样，形成了一种起伏跌宕的视觉效果。

除了大小错落外，《龙门造像》的章法还注重呼应连贯。虽然每个字都是独立的，但在章法上却相互呼应、连贯。字与字之间的笔画走势、体势姿态相互呼应，形成一种内在的联系，使作品在整体上具有一种统一的气韵和精神。例如，在一些行草风格的造像题记中，书法家通过笔画的牵丝引带和字与字之间的呼应关系，使作品更加流畅自然，富有动感。

四、风格气质：雄浑古朴，刚健有力

《龙门造像》的风格气质是其艺术价值的重要体现。整体上，它呈现出雄浑古朴的风格特点。这种风格既受到了北魏时期社会文化背景的影响，也与龙门石窟的宗教艺术氛围密切相关。作品中所蕴含的雄浑之气，体现了当时人们对佛教的虔诚和敬畏，以及对力量和美的追求；而古朴的风格则反映了书法家对传统书法艺术的继承和发扬，使作品具有浓厚的历史文化底蕴。

除了雄浑古朴外，《龙门造像》还以其刚健有力的风格著称。无论是笔画的运用、结构的安排还是章法的布局，都体现出一种阳刚之美。这种刚健的风格不仅展现了书法家的艺术个性和创作精神，也反映了北魏时期北方民族的豪爽、奔放的性格特点。

然而，在严谨的创作中，《龙门造像》又不乏意趣天成的艺术表现。书法家在遵循一定的书法规则和传统的基础上，大胆地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使作品呈现出一种自然、灵动的艺术效果。例如，一些造像题记中的异体字、错别字或特殊的写法，既反映了当时书法创作的自由和随意，也为作品增添了一份独特的艺术趣味。

综上所述，《龙门造像》作为中国古代书法艺术的瑰宝，以其独特的用笔特点、结体风格、章法布局以及风格气质，展现了北魏时期书法艺术的高超水平和深厚内涵。它不仅体现了当时人们对佛教的虔诚和敬畏，以及对力量和美的追求；也反映了书法家对传统书法艺术的继承和发扬，以及他们的艺术个性和创作精神。因此，《龙门造像》不仅是一部珍贵的文化遗产，更是一部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和欣赏的艺术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