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把资助的贫困女生带回了家,做一桩好事顺便给我找个玩伴。
她貌美聪慧,把我衬托成了一个废物,还和我的男朋友如胶似漆。
她则取代了我的位置,成为曲氏集团的独生女,继承了外祖父一家所有的家产,嫁给了我的未婚夫。
重来一世,我回到了许泽恩被父亲带回家的这天。
她站在我的面前,绽放出一张甜美的笑脸,握住了我的手,“曲黛妹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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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恩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千鸟格连衣裙,背着一个灰色的帆布包,又直又长的黑发垂到了腰间,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真真是清新秀丽的一朵小白花。
父亲说他查看资助名单的时候,恰巧看到了战友的女儿,一打听才知道战友夫妇早逝,女儿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差点被送到孤儿院去。
于是父亲善心大发,干脆收养了她。
母亲眼里溢满了慈爱,听说许泽恩小小年纪就帮着奶奶做家务干农活,心疼的不行,早早的给她准备了全套衣服书本,我的书房也收拾出来给她住。
父亲看着我们拉在一起的手,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以后许泽恩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了,明天我去把收养手续办了。”
我抽回手,心中暗暗冷笑。
一个在农村帮奶奶干活的女孩,手掌怎会如此柔软,一丝茧子也无?一看就是被父亲在外面娇生惯养长大的。
“许泽恩是谁?爸爸你那个战友的孩子不是叫张珊嘛?”我装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许泽恩紧张的向父亲递了一个求助的眼神,父亲连忙替她解释,“以后张珊是我们家的孩子了,改个名字更像一家人,来的路上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许泽恩!”
“不对,不对。”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跟妈妈姓曲,张珊跟爸爸姓许,这样别人还以为张珊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呢!况且爸爸你怎么能改掉张叔叔给女儿起的名字呢,张叔叔九泉下有知,会多伤心呀!”
上一世,父亲生意上的伙伴、公司的高管乃至家里的保姆,无不认为许泽恩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而我是家里的养女。
他们对许泽恩加倍讨好,而我则备受漠视。
毕竟,她不禁长的和父亲很像,和父亲的姓也相同啊,和母亲姓的我反倒成了外人。
上一世我把许泽恩当做亲姐妹,还千恩万谢她帮我管理公司,别人把她认成公司继承人时,我乐得清闲。
母亲也是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资源、职位和金钱从来没有吝啬过。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把许泽恩当家人,她和父亲却想要我们的命啊!
现在想来,父亲早就想把母亲的公司交给许泽恩了,在他的心里,许泽恩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当年许泽恩能混的那么好,是靠我“财阀千金”的身份加持,她跟我的未婚夫勾搭上,不就是温正卿阴差阳错的想和“许家千金”来个浪漫约会嘛?
我倒要看看,这一世,许泽恩离了“财阀千金”的身份,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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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恩觉得张珊这名字太土气,急的脸都红了,她初来乍到不敢反驳,一个劲的用眼神哀求父亲。
父亲沉下脸来,“你孩子孩懂什么,不改名字怎么办收养手续?”
许泽恩是一个没有身份的私生女,而外祖父的产业早就做过公证只留给妈妈,即使我和妈妈身死,父亲都无权染指。
只有收养了她,她才能作为我妈妈的养女,合法的继承母亲的家产。
我憋了一口气,捂住胸口,倒在地上不断抽搐,“来抢我的爸爸妈妈,我……咳咳咳咳咳咳!”
我从小身体就弱,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妈妈急的不行,蹲在我身边心疼的拍着我的背。
“张珊已经十六岁了,马上就成年了,我们家只是照顾她一下就可以了,孩子反应这么大,还是不要办收养手续了吧?”妈妈犹犹豫豫的说,“如果你不放心,我的同学家正好想要个小孩……”
眼看着妈妈动摇了,再说下去许泽恩就会被送走了,父亲只好先认下来。
他秒换上了一副慈父的模样,温温柔柔的摸着我头,“好的,黛黛宝贝,不给张珊改名,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呀?”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许泽恩面前,“为老战友照顾孤女,我家不会少你吃喝,你也不要想做我名正言顺的姐姐,打我家公司、财产什么主意。记住,摆正你的身份。”
“我……我什么时候想打公司财产的主意了……你刚才是装的!”许泽恩……现在是张珊了,气的直跺脚,几乎要哭了出来,一个劲的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向父亲求援。
“我当然相信张珊姐姐了,你肯定不会做什么我和妈妈误会的事对吧?”我笑眯眯的说,“至于刚才的病,我想只是和你五行相克,希望你以后能离我远点,否则我有什么事,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她做了什么,那就一定是故意的了,送她走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张珊的脸一片煞白,木然的点了点头。
我笑笑,这一世,她也没有那么难对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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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外祖父和外祖母在商界摸爬滚打,打下了偌大家产,招了有经商头脑的父亲入赘为婿。
母亲是家里独女,也是集团名义上的继承人,父亲早就厌倦了母亲,舍不得早就公证给母亲一人的巨额资产,又不能堂而皇之的接小三和私生女进门,就想出了偷梁换柱之计。
找个机会让我和母亲意外身亡,被收养的许泽恩就成了曲氏家族唯一的后代,能够作为母亲的养女合法继承我家的家产。
那时候,我和母亲都死了,谁又会在乎许泽恩是不是父亲的私生女?谁又能为我和母亲鸣冤?
没有谁,谁都没有。
上一世,我死后灵魂在水上飘了几天才回到家,看到了许泽恩意气风发的继承了我全部的家产,还和我未婚夫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她的小三妈妈和我父亲一起登堂入室,真是好一对璧人。
我和妈妈被炸的浑身是伤,然后在水底窒息身亡,而她和她的小三妈妈则取代了我们母女的位置。
好在上天有眼,给了我重来一世的机会,让我宣泄滔天的恨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世,我既是那做诱饵的秋蝉,也是收网的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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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看我的态度如此强硬,也就不敢让她住在我隔壁的书房了,我家房子虽大,别的房间一时半会很难腾出来,张珊只能搬到地下室保姆的隔壁。
我翻看着一叠公司财务报告,这几年妈妈放心的把公司交给了父亲,她很少涉及公司事务,现在即使告诉她事情真相也无济于事。
当务之急是如何把公司的管理权要回来,如果同时能够打脸一下许泽恩我更是畅爽之极。
我是按企业继承人来培养的,有小班老师每天一对一教给我企业管理课程,妈妈给我请的是最好的老师。
第二天我到课堂上的时候,教室里多摆了一张课桌,张珊正在讲台上和老师谈论问题,老师满眼放光的看着她,赞许的连连点头。
我也懒得抬头看他们正在聊的是什么企划案,上一世我就知道许泽恩聪明有天赋,当时我傻乎乎的,所有作业都是她代写的,家族企业也让她出头管理。
不过第一节课上她倒没有这么着急出风头,而是韬光养晦,慢慢展露自己的天赋。
现在想来,她是父亲心尖上的女儿,父亲是把她当真正的继承人来培养的,对她的培养只会比我更用心,一定是用心教导了多年。
这一世,我丝毫不掩饰对她的防备和厌恶,她也就改变了策略。
这样也好,越是着急,越容易露出破绽。
我发了个短信叫守在门口的保镖进来,指了指讲台上讲的手舞足蹈、面色微红的张珊,“把她拖出去!”
几个保镖瞬间围住了张珊,架着她的胳膊要拉她出去。
“你……这个课是爸爸……许叔叔叫我来的!”张珊刚才兴奋的发红的脸现在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转着手中的笔悠悠道,“你又没有公司,学习这些难道是为了继承我的家业?我昨天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安分守己我家会供你读书,在这里出风头还真当自己是曲氏集团的大小姐了?”
“我只是和老师讨论问题,没有你想的那样,曲妹妹你觉得我故意炫耀是不是因为你的水平……”
张珊委屈的咬咬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她的意思很明白了,因为我不学无术才觉得她在炫耀。
我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好啊,我学了十年的工商管理,还没有你第一天来上课有水平,你这孤女虽然在农村跟奶奶喂猪,这企业负责人的培训也没落下嘛?”
张珊脸色微变,捂住了嘴,看来是觉得自己失言了,竟然没有反抗的被保镖拉了出去。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一脸狼狈的被几个保安带出了门,“别忘了明天去公立中学报道哦,走出别墅区外坐公交车哦。司机要送我,抱歉不能顺路带你,毕竟和我的贵族学校不在一个方向。”
上一世,许泽恩在我的学校大出风头,笼络我的朋友,和我的未婚夫成为了一段佳话,借助“财阀千金”的身份套取了无数资源。
这一世,我再也不要成为那个懒散的、傻乎乎被人算计的曲檀了。
我是曲氏集团独生女,拥有巨额财富和最好的学习资源,是国内最大企业的唯一继承人。
我要过繁花锦簇、肆意潇洒的日子,也要尽到一名总裁应尽的责任。
我也要将这些人上辈子欠我的讨回来,将这些算计我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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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约了妈妈单独吃饭,告诉了妈妈张珊的不对劲。
一个农村长大的孤女,怎么可能把企划案说的有理有条?况且她皮肤白皙、手心柔软,怎么看也不像在农村干粗活的女孩。
再者……张珊差点就姓了许,跟父亲长的也有几分相似。
妈妈作为曲氏集团的独生女,一点就透,很快就看出了不对劲,派人去调查后张珊。
一顿午饭还没吃完,情报就发到了妈妈的手机里。发现张珊这个身份完全是假冒的,真正的张珊还在农村跟着奶奶干农活呢。
而许泽恩则是父亲的私生女,这个名字她叫了十几年,可不是昨天来我家时现起的。
她从小养尊处优,接受贵族教育长大。
爸爸扯了一堆她农村帮奶奶喂猪的鬼话,事实上她和动物接触最多的机会是学习马术,偷偷骑的还是我的马!
妈妈的脸黑的像锅盖,拿了爸爸和“张珊”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后更是气的牙痒痒。
外祖父的公司和财产公证过只给母亲一人,父亲无权染指,如果母亲和我意外去世,所有财产全部捐给失学儿童。
父亲玩的这套把戏,是让我和母亲“意外身亡”后,许泽恩作为养女继承外祖父的全部家产。
他们以为自己布下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局,却不知道我和妈妈已经看穿了一切。
这一世我言行无状,也是要让他们看轻我。
我们要用他们的棋局,下一盘更大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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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公司的元老就把妈妈请走了,说是公司的经营出了点问题,要单独和公司的继承人,也就是妈妈商量,且不欢迎父亲陪同。
没办法,公司的元老都是外祖父一手提拔起来的老人,只认我妈妈和我。
至于父亲,不好意思,你是外人。
看着父亲吃瘪后着急的直上火,我忍不住火上浇油的挑拨。
“爸爸你说这张珊是不是个灾星,她刚来到我们家,公司里就出问题了。”
“不要瞎说!”父亲抿了抿嘴,我知道他信了几分。
父亲供奉财神,和妈妈结婚前甚至去求签下蛊,神神鬼鬼的那一套虽然离谱,他心底却很信服。
妈妈在公司里连续开了七天的会,中途只打了两个电话回家,只说公司的资金链断裂,遇见大麻烦了。
父亲几次想要去公司处理问题,都在公司门口被拦了下来,理由吗,当然是级别还不够。
尽管母亲现在很少管公司事务了,但她的身份仍然是公司的董事长,而父亲连公司的元老都比不过,只能在家干瞪眼。
这几天,家里烟雾缭绕熏得我直咳嗽,父亲为求荣华富贵、财富不失,焚香把各路神仙都拜了个遍
张珊跟着父亲在香案上虔诚的磕头,两张相似的脸上刻满了对财富的渴望。
“许叔叔,您都急成这样了,要注意身体啊!这么大的事,黛黛妹妹怎么也不来拜拜。”一股绿茶味铺天盖地,我就知道是张珊开口了。
意思是我对父亲漠不关心,她才是父亲身边的解语花。
我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水,笑眯眯的开口了“我这两天找了个很准的大师算了一卦,是家里有灾星影响财运了,破解方法倒也简单,不过倒是有些折磨人,不知道张珊姐姐你愿不愿意做点牺牲呢?”
“你凭什么说我是灾星?我不是灾星!”张珊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忙不迭的辩解,她也知道我这父亲绝对会信了。
“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师,他算出来灾星是刚来我家的,这三个月除了你是新来的,我们连个宠物都没买过。”我无辜的说,甩手给我父亲发了份大师的占卜报告。
“张珊,你先回房间吧。”父亲冷冷的说,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张珊咬了咬嘴唇,不甘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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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精疲力竭的回到家,可是没带回什么好消息来。
公司的资金链断裂,全家的流动资金都要拿去救公司,父亲的卡全被冻结了,母亲给保姆和司机放了长假,我们家要过一段时间节衣缩食的生活了。
“老公,你忍忍好不好,是上游的产业链出问题,只要解决了这次问题,我们家就能打通整条产业链,财富就能加倍回来的!”妈妈握着爸爸的手,柔弱的给他画着大饼,从妈妈一瞥而过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她强忍着恶心。
“这段时候你受点苦老公,到时候上游的产业链公司写你的名字好不好!”
在甜蜜陷阱的攻势下,爸爸高举双手投降了,我家的经济也就恢复到了赤贫状态。
家里唯一一个敢有怨言的就是我了,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我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生活质量下降我自然不依不饶,追着父亲连哭带闹。
父亲连连向母亲求援,母亲烦不胜烦,找了个交过年费的寄宿学校把我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