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正是莺飞草长的时候，阿艺又来到了清水江渡。望着静静东去的江水，和同样静静地泊在岸边的渡船，阿艺心里不免有些伤感。

阿艺知道船工阿昌已经不在了，他的工友也已经离船而去。

那年，阿艺大学毕业后在清水镇中学教书。清水镇中学在江南，阿艺住在江北，学校和阿艺的住地隔江相望。

那时学校教学任务重，阿艺经常误过最后一班船。每当这种时候，都是船工阿昌撑个小船送阿艺回家。

阿昌不管是风霜雨雾，或是月明星稀的夜晚，只要阿艺在河的这边叫一声：“阿昌”，那小船便悠悠地划过来了。阿艺记得那时候他称阿昌为“师傅”，阿昌则称阿艺“先生”。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阿艺后来因为工作调动离开了清水镇中学，和清水江渡，自然也包括阿昌和他的工友们。

多年以后，阿艺曾回去看过阿昌他们。但阿昌的工友说阿昌多年前就死了，是喝醉了酒，跌落江里淹死的。阿艺记得以前船工们说过阿昌还没有成家，那时的阿昌应该也有五十多岁了。

后来这个渡口的上游修建了一座桥，这个渡口就荒废了下来。其实，清水江镇是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镇。清水江渡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古渡，一直以来，进出古镇上的商品都从这个古渡上进出。如今有了桥以后，这个渡口也就成了人们怀古的地方了。

往事总是如烟，阿艺想这些船工如今到哪里去了呢？但愿他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