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智商只有65，但在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成为我们省的理科状元，并被清华大学提前录取。
妈妈在短视频平台上骄傲地分享自己的育儿经验，一夜之间，她的账号粉丝数突破了十万，粉丝们称她为“育儿铁娘子”。
爸爸也因此升职加薪。
然而，我对这一切却充满了厌恶。
就在我即将跳下阳台的那一刻，万万没想到，妈妈竟然从眼前掉落下去，她跳楼自杀了。
大学开学后的一天晚上，我拿着妈妈的遗照坐在床头傻笑，室友被吓晕在地。
我被检查出人格分裂症，停学回家休养。
然而，我的房间已有新主人——爸爸的私生子。
那个晚上，意外得知妈妈自杀的真相，我彻底疯了。
一把大火烧死了他们一家三口，我也同归于尽。
再睁眼，我回到了高考倒计时第十天。
01
“这是我熬了整整一夜的人参乌鸡汤，必须得喝完。”
妈妈举着勺子伸在我嘴边。
我盯着妈妈不敢眨眼，我真的重生了！
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双手也开始颤抖，左手按压着右手，可是怎么样也控制不住。
这些年在精神病院接受电击治疗的痛苦记忆如洪水猛兽般在脑海中回荡。
小时候，我被检测为低智儿童，智商只有65，妈妈决定将我送往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医生说只有通过电击刺激海马体才能让我恢复正智力，从此我开始了长达10年，生不如死的电击治疗。
然而，等我恢复到正常人的智力时，妈妈的野心却更大了，她想让我变成天才。
至此，每月一次的电击治疗已经成为了我的生活常态。
我也因此留下了后遗症，一旦情绪激动，手就会不受控制地抖动。
妈妈慌张地放下勺子，急忙去拿药。
“可可，深呼吸，不想喝鸡汤我们就不喝了，放轻松，来，吃药。”她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背。
我吞下药后，逐渐恢复平静。
上辈子如同炼狱般的生活和悲惨结局，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既然老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决心要阻止妈妈的死亡，随心所欲的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早餐吃完，我背起书包即将出门上学。
妈妈递给我一个保温盒，“这是刚才没喝完的鸡汤，你在学校口渴了就当水喝，喝完了，下午妈妈再给你送去。记得要认真听老师分析高考重点……”
爸爸在一旁显得有些不耐烦，“每天早上都在重复这番话，我听得都烦了。可可别听你妈的，鸡汤少喝点，昨天你不就是在学校流鼻血了吗？行了，赶紧出门，待会要迟到了。”
我爸妈就是典型的严母慈父，爸爸的话语虽然温和，但在我心中却不再那么单纯。
上辈子，爸爸的体贴是我在高考冲刺阶段所感受到的仅有的温暖，但现在，知道了更多事情之后，他的一举一动在我眼中显得分外虚伪，甚至令人反感。
刚才还看到他偷偷在厨房里装了一小罐鸡汤，究竟想送给谁呢？
他上班顺路送我，我坐在副驾驶上，心事重重。
他开着车突然问我，“大学想选什么专业？”
我摇了摇头，不太想回答。
“数学是你的强项，有没有想过当一名数学老师？教书育人是一件伟大的事业。”
我烦躁地从书包里寻找耳机，却意外地在椅子和门缝之间发现了一张夹着的试卷。
拿起来一看，竟是一张初二的数学试卷，分数只有26分。
我不禁笑了出来，这分数和我当年差不多。
再一想，不对劲！
我转头看着爸爸，“这是谁的试卷？怎么会在你的车里？”
他的眼神突然显得有些慌张，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应该是同事掉落在车上的，上个星期他还跟我抱怨他儿子考试成绩差的事情呢。”
儿子？！这个关键字眼让我再次看向试卷。
名字那栏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陈鹤，跟上辈子爸爸私生子的名字一模一样。
陈鹤今年14岁，爸爸也整整隐瞒了我和妈妈14年。
这些年，爸爸对我的学习从不提要求，我曾以为这是他对我的体谅，但现在明白，不过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车辆缓缓地停在学校门口，爸爸下车亲自为我打开车门。
我抬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质疑和冷漠，“爸，你真的确定这是你同事儿子的试卷吗？”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内心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我冷笑一声，“你不是想让我当数学老师吗？这里正好有个合适的对象，要不哪天我亲自给他指导指导？”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紧紧抱住我，“小鹤的成绩就拜托你了，要是他爸知道，一定会很感谢你的。”
02
我站在校门口看着爸爸驾车离去，刚才下车前，我在车上偷偷放了一块电子手表，它可以追踪爸爸的行车记录。
回头望了一眼厌恶的校门，然后果断转头离去。
我死亡的那天，跟陈鹤吵过一架，那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原本属于我的床上，“你就是刘可可？长得一点也不像爸爸，倒是和死掉的妈长得一模一样。”
我怒不可遏，举起拳头正要上前教训他，他却站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子。
“我可是刘家后代唯一的种，你要是敢伤我，爸爸非得弄死你不可。”
情绪激动之下，我的手开始颤抖，陈鹤趁机将我推倒在地，用脚狠狠地踢我。
“知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死的？就是因为生了你这个蠢货才被爸爸逼死的，爸爸让我住进你的房间，是因为他下一个要弄死的人就是你呀！你们母女俩都是刘家人的污点！都该死！”
他还跟我炫耀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其实爸爸经常和他们母子俩见面，他们一家人过得十分幸福。
虽然我放火烧死了他们一家三口，但很可惜，我从未见过那个破坏我家的情妇。
现在，我扫了一辆共享助力车，跟踪爸爸来到了他公司的楼下，决心揭开所有谎言。
阳光灼热而明亮，烤得我脸颊通红，然而内心却感到无比的舒适。
我似乎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这样享受过阳光了，一直以来都是在屋子里埋头苦写试题，对于外面是日是夜，漠不关心。
我找了个花坛边坐下，手里拿着面包，眼睛则追随着天边逐渐西沉的太阳。
心里幻想着以后我和妈妈能住在山顶，每天唯一的事就是观赏日出和日落。
这时，手机上的行车记录终于有了动静，爸爸的车停在马路对面。
一个踩着高跟鞋，波浪卷发的女人从副驾驶座走下，她轻盈地翘起一只腿，俏皮地亲了爸爸的脸颊。
繁忙的车流加上800度的近视，让我无法清楚地辨认那个女人的面容。
我着急得满头大汗，正打算穿过马路去看个究竟，这时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抓住了书包。
转身一看，是妈妈。
“刘可可，我找你找了一上午，你不去学校，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嘛？”她拧着我的耳朵把我拉了起来。
我指着马路对面，“爸爸在……”可话音未落，发现爸爸的车早就开走了。
妈妈没有停下来听我解释，她紧紧抓着我的衣领，几乎是拖着我往前走。
“爸什么爸，今天你爸来了也不管用，还有十天就要高考了，你逃学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03
回到家里，刚放下书包，妈妈就往我的怀里塞了一沓试卷。
“今天学校发了5张试卷，再加上对你的惩罚，一共10张试卷，今天写不完，不许吃晚饭，不许睡觉！”
盯着怀里的试卷，几秒钟后，我像疯了一样疯狂地撕碎每一张试卷。
“我不要写试卷！不要参加高考！”我咆哮着，每一张撕碎的试卷都像是在撕扯着这些年的枷锁。
妈妈狠狠地扇了我两巴掌，才让我停止下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为了能让你考上清华，这十几年我付出了多少？你没有资格说放弃！”她的眼角流出泪珠，声音带着绝望的愤怒。
我直视她的眼睛，第一次如此叛逆而坚定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这是我的人生，凭什么没有资格说放弃？！你就只把我当成一台考试机器，根本不把我当人看，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我恨你！”
妈妈听到这话后，似乎被彻底击垮了，崩溃地大哭。
“我没有给你们刘家生出儿子，已经受尽了别人的冷嘲热讽，过年的时候我跟你奶奶保证一定会让你考上清华，光荣耀祖。”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绝望而严肃，“如果你不参加高考，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现在就去死了算了！”
看到妈妈朝阳台冲去，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在极度的慌张中，冲上前紧紧抱住她的大腿。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妈，我错了，说的都是气话，我会好好参加高考，一定会考上清华！一定不会让别人再也瞧不起你！”
我的人生不能再次失去妈妈，上辈子她走后，爸爸立马露出真面目，我在学校也受尽他人欺负。
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是真的爱我。
我对妈妈的感情很复杂，又爱又恨。
我恨她将我带去接受痛苦的电击治疗，让我感受到鬼门关与人间来回挣扎的经历，也恨她用自己的性命来操控我的人生。
但同时，我也深深地爱着她。
我爱她在我被诊断为智力低下时没有听奶奶的话遗弃我，在别人向我吐口水，扔石子的时候，是她将我护在怀里，用身体挡住所有的恶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