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友领结婚证的前一天,我扔掉了她当年跟前任在一起留下的验孕棒。
可没想到,女友却因此直接打了我一个巴掌。
“我没留下和他的孩子!现在你连我最后的念想也不留给我吗?!”
“口口声声说爱我!我看你最爱的人明明就是你自己!”
她夺门而逃,第二天民政局门口直到下班,我都没看见她的身影。
可就在我筹备与她闺蜜的婚礼时,她却因受不住白月光的家暴逃了出来。
雷雨天气里,她哭诉的拍打着我家的门。
也没能留住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1
七月的盛暑,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了陈月琴整整三个小时。
不停的有拿了结婚证的小夫妻们带着笑容从里面走出来,可我只有羡慕的份。
手机上给陈月琴发去的消息石沉大海,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复。
一直到夕阳西下,民政局关门,我也没等到陈月琴的身影。
下班了的工作人员看我还不死心的守在门口,轻叹了口气。
“小伙子,是不是惹你女朋友生气了啊?回去好好哄哄她,没在这里傻等着了。”
我冲着那好心的阿姨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可她哪里知道,我和陈月琴之间的矛盾,何止是生气这样简单。
今天是我和陈月琴恋爱的三周年纪念日,我们曾经约好,在今天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就在昨天晚上,当我以为她已经放下了过去,而将那个她保存了三年的验孕棒丢进垃圾桶时,得到的却是陈月琴的一个巴掌。
她愤怒的冲着我咆哮,双目通红,好像我丢掉的不是一个垃圾,而是她最重要的宝贝。
“宋挽你都做了什么!?”
“你明明知道这是我留下的唯一和他有关的东西!!”
陈月琴那疯癫的样子让我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我踌躇着开口道:“可、可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我以为...”
话还没说完,回应我的就是陈月琴一个结实的巴掌。
我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就连耳膜都开始嗡声作响。
陈月琴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看上去楚楚可怜的模样。
要是换做以前,我一定会立刻上前安抚她的情绪,可如今的我,却被那一巴掌打的愣在了原地。
“我没留下和他的孩子!现在你连我最后的念想也不留给我吗?!”
“口口声声说爱我!我看你最爱的人明明就是你自己!”
陈月琴怒吼着,一把将我的身体推开,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
这一整夜,我都没有闭眼,我不断地给陈月琴发着消息,想要得到她原谅。
可陈月琴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给我回应。
相识二十五年,我从青春懵懂的十六岁就喜欢上了她。
默默的守护在她的身边,却从未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夕阳西下的阳光过于刺眼,让我的视线都开始有些模糊。
我脚步蹒跚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却突然有个人挡在了我的身前。
是陈月琴吗!
我惊喜的抬起头来,入目的却是一张熟悉的,充满着担忧的脸。
“是你啊,小优...”
林优是陈月琴从高中开始便认识的好友,可以说这些年我们三个人形影不离。
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林优沉声道:
“别等了,她不会来的。”
“我知道,她一定是在生我的气,等我把她哄好了,她一定会...”
“宋挽!你非要这样自欺欺人吗?!”
林优将她的手机直接递到了我的眼前。
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箭一般的扎在了我的心里。
陈月琴将我发给她的消息,全部都截图发给了林优。
她嘲笑着我的真心,嚣张而猖狂。
【你看宋挽这个低声下气的样子,和一条狗有什么区别?】
【真是笑死我了,他还真的以为这三年我愿意和他在一起是爱他呢。】
【要不是三年前陆朝出国了,我一个人没意思,我才懒得搭理他!】
【还好,陆朝赶在昨天回来了,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和宋挽吵架,他不就得跟个傻逼一样的追在我屁股后面。】
下面,是一张她与陆朝躺在白色床单上,相拥着的照片。
这一刻,爱了陈月琴整整九年的心,好像彻底的破了。
2
林优放下了手机,用复杂而担忧的眼神看向我。
“宋挽,你能不能坚强一点,别为了感情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你当年读高中的时候可是全校第一,要不是高考的时候为了陈月琴放弃了一道大题,你怎么可能去她的学校。”
我苦笑着,没有反驳。
当年我从陈月琴的口中得知了她心仪的大学后,便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分数,直到保证自己可以继续陪在陈月琴的身边。
反倒是林优,一直以来成绩算不上拔尖的她,竟然在最后一个月发奋图强,进入了我梦想中的学校。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或许,我确实是时候放手了...”
“谢谢你。”
我冲着林优勉强笑了笑,她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我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是我妈的电话。
她是看着陈月琴长大的,对我们二人要结婚的这件事情,一直都很开心。
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解释,我和陈月琴结束了。
手机硌得我手心生疼,但我还是强打起了精神,接通了我妈的电话。
“儿子,和月琴证领好了吧,晚上回家来吃饭,妈给你们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我妈的声音高昂,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听着她的声音,我莫名的鼻子一酸。
“妈,我没和她领证,我们...结束了。”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就在我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妈轻笑了一声。
“没领证就没领证呗。”
“失恋了也得吃饭啊,晚上回家来吃,知道了不。”
“哎,知道了妈。”
从看到聊天记录开始就断了的那根弦,终于在此刻化作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想,林优说得是对的。
不过是一段感情罢了。
我又一次感谢了林优特意赶来劝说我,然后独自一人回到了与陈月琴租下的公寓里。
这栋公寓,原本就是为了方便陈月琴上班所以才租下的。
距离我工作的地方隔着十万八千里。
我每天上班都要早起一个半小时,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迟到。
偏偏陈月琴早上的时候还要喝新鲜熬出来的小米粥。
每天出门前,我都会将她的早餐全部都准备好。
当初在家里时连电饭煲都不会用的我,如今却已经成为了下厨的一把好手。
我拿着行李箱,最后一次环顾了这个屋子,这里藏着我与陈月琴整整三年的回忆。
如今,将永远的尘封在此处。
与我九年的感情一起,被我丢在这个地方。
砰。
我关上了门,没有回头。
3
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一打开家门我就闻到了浓浓的饭菜香味。
我爸的遗照就放在进门可以看见的位置,照片上的他十年如一日的笑着。
“儿子回来了?快点洗手来吃饭了!”
明黄色的灯光下,我妈笑容满面的冲着我招手,身上的衣服还是一年前我送给她的。
她没有过问我和陈月琴的事情,只是一如往常的做了满满一桌子我爱吃的菜。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愧疚。
在我跟着陈月琴跑的那几年里,我妈又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度过了多少个孤独的夜晚呢?
这是难得的一顿温馨的晚饭,可偏偏还没吃完就有人来捣乱。
门铃声不断响起,门外传来陈月琴母亲的声音。
“小梅啊是我!你们家宋挽是不是回来了?”
“我有事儿请他帮忙啊!”
我妈抬头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要不要开这个门。
犹豫片刻后,我还是点头了。
毕竟陈阿姨也是从小看我长大的,虽然我和陈月琴闹得难堪,但和长辈并没有关系。
陈阿姨一走进来,就堆着满脸的笑容握住了我的手。
“哎哟,小宋这孩子真是越长大越俊。”
“你和我们家小琴都好久没回来了,啥时候带她一起回来住几天。”
在我的印象里,陈阿姨素来很热情。
我和陈月琴都是单亲家庭。
不同的是,我爸是为了救人英勇牺牲了,而陈月琴的爸爸则是早年和陈阿姨离了婚。
单身女性带着孩子并不容易,所以我妈经常和陈阿姨走动,互相帮助。
才让本不熟悉的我与陈月琴,也成为了旁人口中的青梅竹马。
但我二十多年了,都没能适应陈阿姨热情的寒暄。
我小心抽出了自己的手,扯开了话题。
“阿姨您刚刚说有事找我帮忙,是什么事情啊?”
她笑得更加夸张,眼尾的鱼尾纹都炸了开来。
“还能是啥事,这不我远房侄子刚刚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我想着你能不能给他搞到你的那个公司里去。”
“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呢?”
陈阿姨挥了挥手,笑道:“害,他不是读书的料子,就是个技校,但他学习能力可快了,小时候学唱歌属他学的最快!”
长辈看自家的小孩总是好的。
但我们的公司最低的学历也得是本科才行,我虽然如今是个小部门的主管,但也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
只好抱歉道:“阿姨,这恐怕不太行...”
哪曾想,陈阿姨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拉下了脸,沉声道:“小宋啊,阿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是见过世面了,瞧不起阿姨了不是。”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刚想开口解释,我妈就挡在了我的神情。
“哎哟春田,你说啥呢,小孩子懂什么,你让他做,这件事儿他也做不好啊。”
陈阿姨冷笑道:
“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
我没有撒谎骗人的习惯,诚实道:“不是我不想帮,是您远房侄子的学历太差了,进不了我们公司。”
陈阿姨见我说得如此直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嗓子也高了一个八度。
“好啊你自己是大学生就看不起那些没读过书的是不是!”
“我还以为你当了个主管有多厉害呢!结果还是夹着尾巴做人!”
“难怪我们家小琴看不上你!窝囊废一个!”
“这件事儿要是我说给小陆听,他肯定帮我办好!我呸!谁稀罕你啊!”
4
她指着我的鼻子尖声辱骂着。
说完了之后还没忘记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随即扬长而去。
我这才知道,原来陈月琴和陆朝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
“儿子,小陆...是那个陆朝吗?”
我妈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我。
我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她叹了口气,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陆朝是在我们高中的时候,出现在陈月琴的生命中的。
他不是本地的居民,与生俱来生人勿近的样子,从开学便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力。
陈月琴也是其中之一。
自那之后,陆朝的名字常常出现在她的口中。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我目睹了他们二人在学校的树林里接吻。
陈月琴哀求我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看着月光下她晶莹剔透的眼睛,我答应了。
从那之后,我和林优就成为了他们两人爱情的守护者。
直到高三那年,他们的恋爱最终还是裸露在了阳光下。
陈月琴被罚回家思过,而陆朝则是直接被学校开除了。
我原本以为,属于陈月琴青春时期懵懂的爱情会就此结束。
却没想到,哪怕如此也没有阻隔他们在一起的决心。
陆朝没有继续读书,而是直接进入了社会打拼。
上了大学之后,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
陈月琴常常夜不归宿,坐在陆朝的摩托车后面在大街小巷狂欢。
她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差,翘课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为了不让她在期末的时候挂科,我只能用课余的时间,将她的那门课学会,然后给陈月琴补习。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大四的那一年。
陈月琴怀孕了,她满怀欣喜的将这件事告诉了陆朝。
得到的却是对方要出国的消息。
他说,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给陈月琴更好的生活。
离别在所难免,陈月琴听从了他的话,打掉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
之后,便是我的趁虚而入。
现在想想,我哪里算得上是趁虚而入,不过是陈月琴无聊时候一个逗乐的玩意儿罢了。
那天夜里,我的梦中不断地出现陈月琴与陆朝在一起的样子,几乎整夜都没有睡好。
可当我带着重重的黑眼圈到公司的时候,却被坐在我对面的林优给彻底吓醒了。
“小宋,这是新来的同事,以后你两合作的机会很多,好好熟悉一下。”
领导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愣愣的看着林优,她却站起身来朝我眨了眨眼睛。
“多多指教哦,宋挽同事。”
5
借着吃饭的时间,我终于有机会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怎么来这儿了,原来的公司不是挺好的吗?”
林优吃着手中的饭盒,笑吟吟道:
“这不是来慰问一下刚分手的老朋友,万一趁着没人的时候想不开了怎么办?”
我有些惊讶。
在我的印象里,跟在陈月琴身边的林优总是带着眼镜沉默寡言的样子,没想到她还有这样调侃人的调皮一面。
见我出神,林优凑到了我的面前,眼中带着柔和的笑意。
“怎么,在回忆你的前女友吗?”
她突然的凑近让我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张熟悉的脸不知何时竟然成长成了我有些陌生的样子。
我刚想开口说话,林优却像是已经预判到了我的动作。
夹起了饭盒中的一块红烧肉就直接塞进了我的嘴巴里。
我下意识的咀嚼了起来,眼睛逐渐发光。
“味道怎么样?”
“超级好吃!!”
红烧肉可以算得上是我最喜欢吃的菜。
但陈月琴要保持身材,嫌弃它油腻,与她在一起的这些年,我已经很久没吃了。
我坐在林优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从小就喜欢吃红烧肉,不过很少有人把它做的那么好吃...”
“我知道啊——”
身边的林优声音很轻,像是耳语。
我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转头看去。
“你说什么?”
她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
林优到了公司没多久之后,我们就需要合作完成一个合同。
恰好对面公司的赵总约我们晚上一起吃饭,我和林优便一同前往了。
谈合作的饭桌上总是少不了喝酒,林优毕竟是女生,我多少会挡着一点。
但奈何赵总那个老油条实在是太能喝了,饭菜还没上齐,我就忍不住先去厕所吐了。
晃晃悠悠回来的时候,却恰好隔着门缝看见赵总坐到了林优的身边。
他那带着猥琐笑意的目光落在林优的身上。
手臂看似搭在了椅背上,却时不时触碰着林优的肩膀。
“你是新来的吧,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其实要合作也很简单,你也是成年人了,不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的,对吧?”
眼看着赵总的咸猪手就要放在了林优的膝盖上,我立刻用力撞开了大门,一把将林优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
赵总对着我怒目而视,腾地站起身。
我冷笑着,随手拿起边上的酒杯,对着他就泼了过去。
“好好洗洗你的猪脑子!”
没等赵总反应过来,我就直接拉着林优的手腕大步走出了包厢。
直到出了饭店,林优才急切道:
“宋挽,你这样会不会惹老板不开心啊?”
“放心吧,我们老板虽然是男的,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傻逼。”
我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
可这样的自信也只维持到了坐上车为止。
很快,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意识完全消失之前,我似乎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
“笨蛋,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我对你的心意...”
6
次日一大早,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小碎花的床单和整洁的收纳都无一证明着,这是一个女生的房间。
手机上还有林优的未读消息。
【昨天你睡得太死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放心吧,我已经替你和领导请过假了,厨房的电饭煲里有我熬好的粥,醒了记得喝。】
看着林优的消息,我不知不觉间微微勾起了嘴角。
已阅
用西瓜刀捅人,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