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75年,北齐战事纷起。而此时,在北齐的朝堂,一位身材玲珑的妃子正横陈于皇帝的玉案之上,摆出各种姿态,让大家欣赏她的美色。
玉案周围,一众朝臣纷纷表现出面红羞愤、语无伦次之态。
“来,来,各位爱卿都来欣赏本王的爱妃玉体!欣赏一次交黄金一千两!”
玉案旁的君主一边强制朝臣们共同欣赏妃子曼妙的玉体,一边向他们收取“欣赏”费用,全然不顾前方战事告急。
这位邀请群臣来欣赏爱妃玉体的君主就是北齐后主高纬。而躺在玉案之上的美貌妃子就是“玉体横陈”典故的女主角——冯小怜!
01 淑妃得宠作为高纬的宠妃,冯小怜并非出身名门世族,而是后主高纬第三任皇后——穆皇后的贴身侍女。
574年,刚刚诞下皇嗣不久的穆皇后失去了高纬的宠爱,眼看着高纬盛宠年轻貌美的曹昭仪,靠着夺宠上位的穆皇后内心感到深深地不安。
这一日,异常焦虑的穆皇后又在以泪洗面,贴身侍女冯小怜一边懂事地用帕子为她拭泪,一边轻声安慰着。
听着小侍女甜糯温婉的安慰声,穆皇后忍不住起来头看向她美艳绝绝的容颜。
“皇后不仅自己貌美无双,连调教出来的侍女们都如此可人儿……”想起高纬来宫中时对自己身边侍女贪婪眷恋的目光,穆皇后酸涩的心一横——是时候将冯小怜送与高纬来为自己固宠了!
虽出身低微,但是,作为被穆皇后调教出来的贴身侍女和固宠工具,冯小怜自然是“慧而有色”的。
“陛下,奴新编了一支舞,想请您指教一二……”听闻曹昭仪又在向皇帝邀宠,精心打扮的冯小怜等候在高纬去往曹昭仪宫殿的路上。她娇滴滴说完,不及高纬回应便已在路旁的花草之间翩翩起舞。美艳绝绝的姿容,婀娜曼妙的身姿,让御花园的牡丹也为之逊色,怎能不牵动帝王的心?
是夜,小侍女冯小怜被封为淑妃。
又一日,曹昭仪穷尽心思,刚刚见到高纬,未及倾诉相思之苦,美艳的冯淑妃已抱着琵琶出现在门口。只听她一句“陛下,妾又新谱了一支曲儿,想奏与您听……”高纬便又沦陷在了冯淑妃的温柔乡里。
很快,冯淑妃变成了冯贵妃。
冯贵妃不仅琵琶弹得好,舞姿优美,而且还精通人体经脉,擅长按摩之术。一双纤纤玉指,每每令高纬浑身舒泰、圣心大悦。
自此,北齐后宫虽仍有佳丽不断填充进来,依然新面孔不断涌现,但是,宠妃却只有冯小怜一个。
后主高纬的眼里,再无什么穆皇后、曹昭仪,真真是“三千宠爱于一身,后宫粉黛无颜色。”
为博美人一笑,后主也是不惜任何代价的。侍女出身的冯小怜此时身上已是珠光宝气,熠熠生辉了。她所穿衣服,所用首饰,无论是在北齐的后宫,还是在贵族圈里,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看着冯小怜在高纬的盛宠中尽享人间荣华富贵,看着她一步步由小侍女晋升为冯左皇后,不知穆皇后的心里是否有过悔意。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对于皇后的馈赠,高纬是十分受用的!
02 玉体横陈彻底沦陷在冯小怜石榴裙下的后主高纬与之一刻也不愿分开。诗经里那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竟成了后主此时心境的写照。
两人“坐则同席,出则并马”,一起作新词,谱新曲,一唱一和,管他天大地大,“只愿生死一处”。
据野史记载,冯小怜的玉体不仅极度婀娜曼妙,而且还有一个奇妙之处——在寒冷的冬天,她会柔如一团棉花,暖若一团烈火;在炎热的夏季,则又会清凉无汗,润滑如玉。令人手触摸之上,便再也不愿拿起,简直堪称世间无双的温柔乡。
春宵太短,欲罢不能的高纬即使上朝也无法忍受与冯小怜的短暂别离,于是,每次不得不上朝处理军国大事时,他都将冯小怜亲昵地抱在怀里上朝。
于是,北齐的朝堂之上,便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玉阶之下,朝臣们躬身禀报着国事;玉阶之上,难得出现在龙椅之上的多情帝王正在与怀中美人温存。辣目的场景将朝臣们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正眼相看。
看着大臣们失态的样子,高纬却是心中暗生得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像小怜这样美妙的女子只我一人独享简直如锦衣夜行,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美好!”
行动派高纬一念既生,便立即付诸实践。于是便有了本文开篇那“玉体横陈”的一幕。
高纬的荒唐还远不止如此,为博美人一笑,在北周大举进攻北齐,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他竟并未于坐镇于朝堂之上,而是携美人在打猎,只因冯小怜没有享受过亲自打猎的乐趣。
前方战报传来之时,正值两人狩猎趣味浓时,尚未尽兴的冯小怜一句娇滴滴的“圣上,我们再杀一围不迟”立即打消了高纬欲调动军队增援的念头。对于美人的提议,高纬立即拍手称赞。只是待到陪美人游猎结束,北齐重镇晋州已破。
两天后,高纬带领兵马收复失地平阳,正当将士们浴血奋战,北齐军队欲乘胜进城之际,高纬突然大声叫停,“朕要让爱妃来看看这乘胜追击的宏大场面!”
而待冯小怜梳妆打扮妥当,盛装来到阵前时,周军已修好塌垮的城墙,加上城中又粮食充足,齐军功亏一篑。
对于失地平阳,势在必得的齐军经过对其连日攻打,在这一日黄昏眼看胜利在望,全军将士也士气正旺,却见美人冯小怜向高纬哀伤地求道:“圣上,天色已晚,昏暗中妾实在难以看清这攻城的盛大场面,不若我们明天天亮后再攻城吧!”
对于美人的请求,高纬再次无条件应允。可是第二日天公不作美,风雪交加,天昏地暗之中,冯小怜又请求“圣上,天气实在不佳,难以看清楚这攻城的盛大场面,不若等天晴后再攻城吧”。于是,攻城行动再次停滞。
待到雪化天晴,高纬终于可以让冯小怜欣赏攻城的盛大场面了,然而北周的大批援军部队却犹如天降,已围城多日且军心已散的齐军最终以大败告终。
面对失败,后主高纬并不在意,他自我安慰道:“只要小怜无恙,战败又何妨!”
战败之后,带领军队退回晋阳城的高纬继续想方设法地博美人笑。他掷重金亲自为冯小怜设计了一座造型华美、高耸入云的天桥,以登临远眺城外敌军情况之名,时时携美人共享并肩云端的惬意。
为报答高纬的厚爱,冯小怜则常常从天桥上摔下来,便为高纬献上一支绮艳的脱衣舞……
03 红颜祸水两人这惊世骇俗地秀恩爱行为并没有维持多久,一日,这座高耸入云的华美天桥突然坍塌。
“圣上,此乃不祥之兆啊!我们赶紧走吧!”哭成泪人的冯小怜扑到高纬怀中,向他哀哀地求着。
于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高纬再次携美人弃城而逃。
不久后,他与冯小怜一起成为北周的阶下囚。
成为阶下囚的高纬并没有在亡国之君的羞愧之中唉声叹气,而是仍念念不忘美人冯小怜。他多次求见北周皇帝宇文邕,苦苦哀求他“我愿把一切拱手相让,唯乞小怜回!”
“我连天下都不放在眼中,还在乎你的老太婆。哈哈——”宇文邕满不在乎地把小怜还给了高纬。只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高纬就被指控参与谋反被杀死了。
而作为战争胜利品的冯小怜又被宇文邕送给了宗室王爷宇文达。
最令世人惊掉下巴的是,一向生活简朴、作风正派、不喜女色、以夫子形象示人的宇文达王爷,一见冯小怜之后竟也沦陷于她的石榴裙下。从此,宇文达的后院之中竟也开始了妻妾不宁的日子。
由北齐后宫三千佳丽中不断升级上位的冯小怜,其争宠段位自然远远高于宇文达后院的女人们的。很快,冯小怜略施手腕,宇文达的发妻李氏便含恨而死,后院只她一人独大了。
此时的冯小怜,虽享受着宇文达的专宠,但,面对年迈的宇文达,冯小怜还是会时时想念风流的高纬。一日思念太甚,她甚至含泪写下了"虽蒙今日宠,犹忆昔时怜。欲知心断绝,应看膝上弦"的诗句。
然而,命运似乎又和冯小怜开了一个大玩笑。公元580年,杨坚灭掉北周建立隋朝后,作为北周宗室的宇文达被杀,红颜冯小怜再次成为战争的胜利品。深谙李氏家族与宇文家族之间仇怨的李坚,顺水推舟将冯小怜赏赐给了宇文达发妻李氏的兄长李询。
对于李氏的含恨而死,李家自是愤愤不平已多日。冯小怜一入李家,便在李母的授意下沦为奴仆,干尽李府中的脏活、苦活和累活,受尽府中下人们的各种羞辱。
在北齐后宫被君王捧在手心里、日日锦衣玉食的冯小怜此时早已风光不再。
她身着破旧的粗布衣裙,在饥寒交迫中舂米、洗衣、劈柴之时常常忍不住感怀,忍不住反思:当初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被皇后送至君王身侧享尽君亡的宠爱,究竟是福还是祸?
自己纵然有天赐的绝色,练就了七窍玲珑的心思,在北齐后宫不断打怪升级,独得帝宠,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自己真的是红颜祸水吗?“若教褒姒逢君子,都是《周南》传里人。”即使没有我冯小怜,北齐后宫也会有曹昭仪、周夫人、毛夫人、彭夫人……亡掉国家的明明是那担不起国家重任的后主,只不过把罪名推给了邀宠的女子而已。
真的是天妒红颜吗?也许是自己努力错了方向!虽然后宫如樊笼,但是,自己若能隐藏光芒,想方设法求得出宫,也许现在早已获得自由了吧……
罢罢罢!不如归去!
顿悟之后的冯小怜再也不愿继续在李府忍受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摧残,一根白绫自尽而亡。这位红颜的“传奇”一生也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