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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鸿鄂与妻子朱逢博)
施鸿鄂是我国著名的抒情戏剧男高音歌唱家,他音色明亮柔润,中、高音区衔接自然,过渡平稳细腻。
媒体上将他誉为“有着黄金般的歌喉”“中国的帕瓦罗蒂”。几十年的艺术生涯中,施鸿鄂演唱的中国歌曲有《松花江上》《我为伟大的祖国站岗》《生命的星》《满天红》,不仅如此他更是在《沙家浜》《白毛女》《楚霸王》《茶花女》《图兰朵》《蝴蝶夫人》等数十部歌剧中大放异彩。
施鸿鄂还有另一种身份——著名歌唱家朱逢博的丈夫。当年施鸿鄂明明喜欢朱逢博,为何却上演了“女追男”戏码?
施鸿鄂在欧洲留学多年,思想开化,为何一生未说妻子最在乎的3个字“我爱你”?
01(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汉口)
写正文之前首先要纠正一个错误。很多文章说施鸿鄂出生于上海,其实这是不对的。
1934年11月15日,施鸿鄂出生于湖北武汉汉口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名字中的“鄂”就是对出生地的纪念。施鸿鄂的父亲是上海人,母亲是湖北人。他从小聪明可爱,嗓子很好,上小学时痴迷唱歌。音乐老师想偷懒了,就安排施鸿鄂教全班学生唱歌。
上中学后,施鸿鄂参加合唱团,并担任领唱。
1950年,上海音乐学院来武汉招生,老师觉得施鸿鄂是唱歌的好苗子,便鼓励他去报考。经过层层选拔,施鸿鄂被顺利录取,那年他才16岁。
(青年施鸿鄂)
在上海音乐学院,施鸿鄂师从高芝兰、劳景贤、葛朝祉、刘振汉、王品素等老师学习声乐,演唱技法得到进一步提高。
从上海音乐学院毕业后,施鸿鄂因成绩优异被分配到上海歌剧院工作。
那时的施鸿鄂挺拔英俊,业务出众,是很多异性倾慕的对象。但他将全部心思放在事业上,无暇考虑个人问题,是一个冷冰冰的“绝缘体”。
建国初期,我国的歌剧表演与世界一流水平存在很大差距。1956年,组织上推荐施鸿鄂赴保加利亚的索菲亚国立音乐学院留学。
(索菲亚国立音乐学院)
(施鸿鄂在勃伦巴洛夫老师家上课)
最开始,施鸿鄂学的是合唱指挥。一年后,他出众的音乐天赋被欧洲著名的声乐教育家勃伦巴洛夫发现,对方主动将他收为门徒。
勤学上进的施鸿鄂经名师雕琢,他的演唱技法得到迅速提升。那时施鸿鄂舍不得虚度每一分钟,是全校最勤奋的学生。
1962年,施鸿鄂在恩师鼓励下参加在芬兰赫尔辛基举行的第8届世界青年联欢节古典声乐比赛。
出场前,施鸿鄂在幕后放歌欧美经典歌曲《黎明》,他的歌声嘹亮朗润,富有活力,台下数千名观众仿佛感受到了金灿灿的阳光,看到了喷薄而出的朝阳。
(施鸿鄂)
刹那间,剧场里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脚跺地板声。当施鸿鄂走到台前,观众发现这个小伙子竟然是黑眼睛、黄皮肤的东方人,更为惊讶和赞叹,掌声、喝彩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在这次声乐大赛中,施鸿鄂一举夺得金质奖章,为祖国赢得了荣誉。
几年相处下来,勃伦巴洛夫与施鸿鄂情同父子。为将爱徒留在身边,他对施鸿鄂说:你要掌握法语、德语、意大利语的精髓,还要学习舞蹈、提升音乐修养,希望你继续学五、六年再回国。
此时国家急需声乐人才,施鸿鄂没有听从对方安排,毅然回到上海,用平生所学报效祖国。
02重新回到上海歌剧院,施鸿鄂成了单位的台柱子,只要有重大演出,领导必定安排施鸿鄂压场。
(青年朱逢博)
在上海歌剧院的女演员中,同样有一个人深受领导器重,她就是青年歌唱家朱逢博。
因同样业务精湛,同样积极上进,施鸿鄂与朱逢博惺惺相惜。
朱逢博1937年出生于山东济南,比施鸿鄂小3岁。她的父亲是国内一流的土木工程专家、水利专家,母亲是大家闺秀。
在父亲感召下,朱逢博1955年考入上海同济大学建筑系。她不仅专业成绩好,而且痴迷音乐。
大学毕业后,朱逢博被分配到上海历史纪念馆工作。当时那里还是一片大工地,她经常一身汗一身土泡在施工现场。
(舞台上的朱逢博)一天上海歌剧院来工地慰问演出,朱逢博也唱了两首歌。她清纯漂亮,歌声甜美,歌剧院的领导认定她是不可多得的文艺人才,几番周折于1960年将朱逢博调到歌剧院工作。
那年朱逢博刚刚23岁,女演员的黄金年龄有限,领导要求她30岁前不能恋爱。
由于不是科班出身,朱逢博谦虚好学,一有时间就向施鸿鄂请教声乐、歌剧上的难题。施鸿鄂从不厌烦,一次次张开嘴巴示范,并让她观察舌位和发声部位。
由于在保加利亚学的是西洋歌剧,回国后施鸿鄂遭遇了水土不服。
1964年正月初五,年味还没散去,施鸿鄂就背着行李与同事一道去上海郊区,为当地老乡送戏上门。
(施鸿鄂与朱逢博)他们演出的是歌剧《白毛女》,施鸿鄂饰演重要角色“杨白劳”。他的唱腔洋味十足,不懂得拐弯,台下百姓不买账,说他演的是“洋白劳”。
施鸿鄂并不觉得难为情,在后台虚心向朱逢博请教。投之以李报之以桃。朱逢博逐字逐句帮施鸿鄂抠发音,仅用3个晚上他就将“洋白劳”送走了。施鸿鄂重唱《白毛女》,观众报以热烈掌声。
施鸿鄂喜欢活泼、开朗的朱逢博,朱逢博也对施鸿鄂的人品、学识倾慕有加。
因朱逢博身上背负30岁前不能婚恋的“铁律”,两人谁也没有表白。
(施鸿鄂)时间一晃到了1967年,这年施鸿鄂已经33岁了,成了标准的大龄青年。这年夏天,有热心同事为施鸿鄂张罗对象,女方不仅年轻漂亮,且各方面都很出众。
这种事传得很快,朱逢博得知后顿时有了危机感。守望这么多年,她确实不想错过施鸿鄂。
经再三思索,她写了一封信,封上口后,郑重写上施鸿鄂收,随后她就将信放在了单位的传达室。
03当天上午,施鸿鄂来取当天的报纸,随即将那封信取走了。
(上海歌剧院)
他本以为是歌迷写来的,并没放在心上。回到办公室打开一看,信里只有一行字:今晚11点,在排练厅后门等我。落款是一个“朱”字。
施鸿鄂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大脑嗡嗡作响,一整天他都处在紧张忐忑中。
上天似乎要有意考验这对有情人。傍晚8点多,天空就下起了大雨,且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晚上11点,施鸿鄂冒雨跑到排练厅后门,朱逢博已经撑伞等在那里了。
不等施鸿鄂开口,朱逢博说:我把你约到这里,就是要告诉你,6天后的8月1日我要与你结婚。
(朱逢博)
随即她眼里涌满泪花:见你迟迟不向我表白,我只能女追男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施鸿鄂感动得泪湿眼眶:我之所以拒绝一个个追求者,就是因为心里有你。可你太优秀了,生怕你不接受我。
伞下,施鸿鄂与朱逢博手挽手站到了一起。昏黄的路灯,绵绵夜雨见证了两人的真情。
1967年8月1日,施鸿鄂与朱逢博携手走进婚姻殿堂。婚房里空空荡荡,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但有一样东西装不下,就是小两口火热的爱,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在爱的滋润下,施鸿鄂和朱逢博的事业都取得了长足进步。
(施鸿鄂歌剧《沙家浜》剧照)
施鸿鄂在多部歌剧中担纲重要角色,饰演《雷锋之歌》中的“雷锋”时,为让舞台上“雷锋”真实立体,施鸿鄂几次去部队体验生活,在新兵连与战士们一起摸爬滚打,整天一身汗一身土。
为了在歌剧《沙家浜》中完美演绎“郭建光”,施鸿鄂去上海京剧团拜师名家,借鉴京剧中的唱腔与表现手法刻画郭建光。
结果歌剧《雷锋之歌》《沙家浜》公演后一炮打红,深受观众喜爱。
施鸿鄂演唱的歌曲《红河谷》《鸽子》《满载友谊去远航》《雪绒花》《重归苏莲托》《我为伟大祖国站岗》等100多首歌曲,成为一个时代的经典。
(朱逢博与儿子)
婚后朱逢博生下儿子施劲,她是事业型女性,修完产假爱后她将施劲寄养到干妈家,经常1个月才见儿子一面。
04在丈夫指导下,朱逢博将民歌与西洋唱法相结合,在芭蕾舞剧《白毛女》中,朱逢博长期为“喜儿”配唱,其中的“喜儿哭爹”堪称经典中的经典,成为歌剧界难以逾越的高峰。
进入70年代末80年代初,朱逢博的事业更是达到顶峰,她先后演唱了《金梭和银梭》《满山红叶似彩霞》《弯弯的小路》《清晨我们踏上小路》《采茶舞曲》《洁白的羽毛寄深情》,深受歌迷喜爱。
朱逢博演唱的《那就是我》被文化部选为中国十大经典艺术歌曲。她演唱的《橄榄树》《踏浪》,成为80年代广播电台点播率最高的歌曲。
(施鸿鄂与朱逢博)
进入80年代,施鸿鄂和妻子双双走上领导岗位,施鸿鄂担任上海歌剧院院长。1986年3月上海轻音乐团成立,朱逢博众望所归,担任首届团长。
随着电视机走进千家万户,歌剧演出受到冲击。上海歌剧院有400多号人,身为掌舵人,施鸿鄂要为他们的工作、生活和起居负责。
虽说有财政补贴,但歌剧院每年仍有150万元的资金缺口。单位给施鸿鄂配了一辆夏利轿车。他觉得这辆车一启动就要烧油,定期维修保养也是一笔开支。
在施鸿鄂提议下,最终将轿车卖掉了,卖车款用于排演歌剧《图兰朵》。
(施鸿鄂1983年歌剧《卡门》剧照)
身为院长,施鸿鄂两袖清风,每天骑着笨重的二八自行车上上下班,从不搞特殊。
除了抓演出业务,施鸿鄂还要四处找单位“化缘”,为单位筹措经费。别人喊他“施院长”,他自嘲说自己是“丐帮帮主”。
好不容易出一次国,他将单位给的生活补贴全部买了歌谱、光碟,赠送给单位的资料室。财务让他去报销,施鸿鄂大手一挥:免了,那些钱本来就是单位的。
别人当领导,生活能有所改善,施鸿鄂却越当越穷。上世纪90年代,施鸿鄂因心脏病需接受心血管搭桥手术,他和妻子连1万元都拿不出。
最终还是朱逢博四处求助亲戚朋友,才勉强凑齐了手术费。
(施鸿鄂)
其实夫妇俩挣钱非常容易,只要施鸿鄂教课收费,朱逢博走穴演出,他们很快就能搬进大房子,开上名车,但夫妻俩淡泊名利,根本不屑于那样做。
上世纪90年代中期,施鸿鄂和朱逢博双双退休。但他们都没有远离歌唱艺术,施鸿鄂从事音乐教学,程志、戴玉强、幺红、魏松、马梅等都出自他的门下,或接受过他的指点。如今这些弟子都成为各自单位的中坚力量。
朱逢博退休后除了演出,还担任第2、3、4、5届央视青歌赛大赛评委,为音乐人才的发掘培养做出了巨大贡献。
05施鸿鄂有过多年留洋经历,他与妻子又双双从事文艺工作,很多人以为他们生活中很浪漫,但恰恰相反,他们之间最缺的就是浪漫。
(1994年,施鸿鄂在歌剧《楚霸王》中饰演的“项羽”)
结婚几十年,朱逢博一直喊施鸿鄂“施兄”,而施鸿鄂一辈子没对朱逢博说妻子最在乎的3个字“我爱你”。
虽然嘴上不说这3个字,但施鸿鄂却将“我爱你”体现在一言一行,一粥一饭间。朱逢博是粗线条,在家里她用完东西就随手一丢,再用时就找不着了。
施鸿鄂曾笑呵呵地说:婚后一半时间我在替老伴找东西。
朱逢博喜欢喝现磨的咖啡,家里的咖啡豆都是施鸿鄂购买。妻子喝的咖啡,都是他手工研磨,手艺不输职业咖啡师。他与妻子结婚几十年几乎没红过脸。
(退休后的施鸿鄂与朱逢博)
朱逢博静心享受丈夫的包容和关爱,以为幸福会一直陪伴自己,然而命运之神却没有眷顾她。
2008年3月11日,施鸿鄂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朱逢博陪他去医院做检查。刚进诊室时,候施鸿鄂还高声说笑,谁知半个小时后他突然心脏病发作,再也没能醒来,享年74岁。
闻知噩耗,朱逢博愣怔好一会,随即放声痛哭。
丈夫火化后,朱逢博一直将骨灰留在家中,她觉得只要骨灰在身边,丈夫就没有远离自己。
(朱逢博近照)
(朱逢博与主持人曹可凡)
朱逢博的儿子施劲是一名商海精英,他给父母在市郊买了大房子。然而没有丈夫的日子,即便居住条件再好,朱逢博也找不到曾经的快乐。
到2024年2月,施鸿鄂已经离世16年了,87岁的朱逢博经常在家里弹琴、唱歌,以这种方式告诉天堂里的“施兄”,自己生活得很好,不要在那边牵挂她。
她最想对“施兄”说的是,那年雨夜女追男,是自己最正确的决定。如果有来生,自己仍愿与“施兄”结为终身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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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中国现在已经找不到这样的艺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