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崇祯死前说:“朕非亡国之君,诸臣尽亡国之臣尔”。
崇祯到死也不认为明朝的覆灭是他的责任,而是将责任推给了大臣,这些大臣在表面上对崇祯恭恭敬敬,实则阳奉阴违,在国家危难之际,依旧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内斗。气得崇祯还留下一句话“文官人人可杀。”
官僚的内斗一直延续到南明,尽管已经丢了半壁江山,但内部权力的斗争似乎仍然更加重要。
“内斗就要亡国,亡国也要内斗”。官僚集团似乎是明朝灭亡的主要原因。
在中国各个王朝的衰落时期,官僚都不再以为不同阶层和政权服务为目标,代之以自我扩张,或为己方势力争夺权力为目标。
那么如果对官僚进行大清洗,让官僚机构重新以服务皇帝为主要目标,能否挽回大明的天下呢?
对于官僚集团的清洗,崇祯其实已经做的够多了,17年换了19任内阁首辅,杀了7个兵部尚书,7个总督,11个巡抚,严格到失一城即杀一将,败一战即戮一臣。
可以说崇祯在位17年,手下的官僚集团已经换过几十轮了。
但是结果是,明朝没有一点改变,财政问题依然越来越严重,军队战斗力依然没有提升,流民依然遍地,起义依然不断。
用崇祯自己的话说“事事皆亡国之相……朕要做中兴之主,不料成了亡国之君”。
客观上来说,崇祯是自太祖、成祖之后,明朝最为勤奋的皇帝,他是真的一心想救大明,但如果只是整顿吏治是远远不够的。
明末最大的问题是财政,也就是土地问题。
万历后期到崇祯即位,土地兼并已经达到中国历史上的顶峰。乡绅地主将绝大部分的土地占为己有,而他们却只上缴极少的税,甚至是不交税,绝大多数赋税基本都转移到了失去土地的农民身上。
所以尽管全国的财富并没有减少,甚至还通过隆庆年间开海禁,有了越来越多的外贸收益,但朝廷的税收却是越来越少,造反的农民也越来越多。
而且明末多地连年都是灾年,比如河南几乎每年一灾,不是洪灾就是旱灾,不是旱灾就是地震。17年人口下降了5成。
此时国家的外患也相当严重,满清崛起后,迅速统一了东北。崇祯即位时,大明关外的土地和人口几乎全部丧失。
赈灾的银两,国防的支出又全都是由朝廷承担。毫不夸张地说,明末的财政已经彻底崩溃了,这也意味着朝廷没有钱来应对任何危机。
大明边境的辽东铁骑复原图
但土地问题可以被李自成解决,也可以被后来入关的满清解决,唯独崇祯无法解决。因为前二者都有一套全新的体系,对推翻乡绅地主没有客气的理由,但崇祯必须依靠这些乡绅来治理地方。
乡绅是大明统治的根基,崇祯的改革再怎么雷厉风行,也不会涉及到地方乡绅,因为那是割自己的肉,而且朱家就是大明最大的地主,自身就是剥削农民的最大既得利益者。
说白了,大明是朱家的大明,不是人民的大明。
而且就算崇祯真要割肉,还不一定割的动,因为乡绅就是山高皇帝远的土皇帝,大明律在地方的影响远没有其家法家规有用。
崇祯时期的大明,已经是政令不出紫荆城了,整个官僚体系中,只有太监是忠于崇祯的,连他上吊时,都只有太监愿陪他殉国。
崇祯不是朱元璋,大明的天下不是他打下来的,而是他继承来的,即便他是皇帝,也必须要遵守这套规则,所以在土地问题上,他无能为力。
土地问题动不得,财政问题就就解决不了,那崇祯还有其他办法吗。
崇祯其实只剩一条路,彻底放弃对地方乡绅的控制,允许乡绅建立团练。这样的做法就像是唐末的藩镇,以及清末的湘军淮军一样,给予地方最高军事长官极高的自治权力。
大明的朝廷虽然没钱,但是大明的地主很有钱,他们有足够的财力来组建军队自卫,并镇压农民军。中国各王朝晚期要想镇压农民起义和外敌入侵,基本最终都会走到这个地步。
需要注意的是,崇祯时期,类似的民间武装一直都存在,但是一直成不了气候,因为皇权压着。李自成攻破京城前,崇祯也终于答应放权给地方,但是已经晚了。
所以要想让地方团练发展起来,必须给予时间进行发展,最终使其形成大规模的军阀,留给崇祯的时间不多,必须从登基时就这么做,但也不一定有效。
清末湖北新军的水平已经赶上了时代
建立团练,形成军阀,其实并不能阻止明朝的覆灭,最多就是延长明朝的寿命,以及阻止清军入关而已。此后的大明一定会走上汉末、唐末、清末的军阀割据的分裂局面。
明朝的衰败已经根深蒂固,万历前期的张居正改革是大明最后一次自上而下的改革机会,此后大明就已经名存实亡了,或者说要以皇权救中国都是必亡的局面。
其实不难看出,如果穿越回去,哪怕是当一个流民,都有可能在混乱中崛起成为救世之主,唯独穿越成崇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败局的。
因为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很多事情是都没法做的。崇祯,生于皇权,也亡于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