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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小朋与妻子王晓棠)
他叫言小朋,父亲是京剧大师言菊朋,姐姐言慧珠、哥哥言少朋都是京剧名家。
言小朋也是小有名气的京剧演员,后成为八一电影制片厂的一名军旅演员,出演了《战上海》《野火春风斗古城》《雷锋》《南海风云》《分水岭》《间谍战与女色无关》《奸细》《虎年奇案》等20余部影视佳作,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著名的电影明星。
言小朋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再婚娶当红女星王晓棠为妻。特殊年代里,言小朋与王晓棠遭受冲击,九死一生。他们的独生儿子帅气聪慧,为何还不满18岁就夭折了?
中年丧子,给言小朋带来巨大的打击和悲痛。1992年,言小朋不幸离世,他走后遗孀王晓棠的人生状况怎样?
01言小朋的先祖松筠担任过清朝兵部尚书,显赫一时。言家本姓咸,为避讳咸丰皇帝,改姓言。
时代变迁加上战乱,到言小朋的祖父一代已家道中落。言小朋的父亲言菊朋原是著名的京剧票友,后为了生活登台唱戏,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与梅兰芳齐名。
言菊朋与马连良、高庆奎、余叔岩,并称京剧“四大须生”。
言菊朋有过两次婚姻,他的结发妻子是父母包办的,言菊朋与她生了一个女儿,名叫言伯明。
1913年,言菊朋的结发妻子不幸早逝,留下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
1914年,言菊朋带着女儿再婚,妻子名叫高洁(又名高逸安)。高洁出生于1892年,比言菊朋小两岁,叔父是逊清侍郎,堂兄高友唐担任过民国监察委员。
高洁父母早亡,她寄居在伯父家,毕业于湖北武昌女子中学。后经人介绍,高洁与言菊朋结婚。
言菊朋与高洁共生下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言少朋出生于1915年,次子言小朋出生于1925年,长女言慧珠出生于1919年,次女言慧兰出生于1929年。
言菊朋与高洁的婚姻很不幸福,两人经常吵架。言菊朋生活马虎,不讲卫生,房子里乱得一团糟。他还养了8只猫,晚上与猫睡在一起,让妻子睡在旁边。
(言小朋与父亲言菊朋、哥哥言少朋)
小女儿言慧兰出生不久,言菊朋拿出3万块大洋投资,结果赔了一半。这让高洁非常不满,两人感情出现裂痕。
高洁出身官宦家庭,精通琴棋书画,又受过良好教育,不免有些心高气傲,情绪化非常严重。芝麻大的小事她都要与言菊朋论长短,家里战火不断。
1929年,女儿言慧兰刚出生不久,高洁带着襁褓中的她和大女儿言慧珠离家出走,远赴上海。
这时高洁37岁,加入上海明星影片公司当演员,专演婆婆妈妈一类的角色。
(青年言慧珠)
言菊朋带着两个儿子在北平,高洁带着两个女儿言慧珠、言慧兰在上海,夫妻俩平时互不联系。
1931年,高洁向言菊朋提出离婚,言菊朋不答应。最后在律师的干预下,言菊朋付给高洁3000块大洋,最终把婚离了。
但4个儿女都跟着言菊朋生活,加上与前妻生的女儿言伯明,言菊朋要抚养5个儿女。
大女儿伯明对唱戏没兴趣,小女儿慧兰年幼,言菊朋便送儿子言少朋、言小朋,女儿言慧珠学戏。
言小朋6岁开始学京剧武生,他身材挺拔,扮相帅气,10岁开始登台演出,在北平、上海、天津等城市都演出过。
(1940年电影《三娘教子》海报)
1940年,言小朋还与父亲哥哥、姐姐主演京剧电影《三娘教子》。
021941年5月,言小朋在父亲的包办下结婚了,妻子比他还小1岁,也是唱戏的。
言小朋结婚时才16岁,还是个孩子,妻子更不成熟,小夫妻优哉游哉,没有家庭责任感。
有一天中午了,小夫妻还躺在床上不起来。一个卖豌豆黄的小贩在胡同里高声吆喝,言小朋将头探到窗外喊道:卖豌豆黄的,给我切两毛钱的,拿到屋里来。
不一会,小贩切好豌豆黄送到言小朋的床边。他和妻子坐在被窝里吃豌豆黄,吃完了才起床。
不久,言菊朋知道了这事,将儿子儿媳狠狠训了一通,还勒令儿媳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以示惩戒。
父亲太严厉了,言小朋受不了,便偷偷住到了岳母家不回来。儿子不懂事,让言菊朋心里很难过,导致肺病加重。
就在这时,言慧珠在哈尔滨演出又出事了。本来言慧珠准备演古装戏《贵妃醉酒》,但观众要求她演新戏《纺棉花》《邓霞姑》。
戏院老板为了吸引顾客,在海报上写着:言慧珠当场跳舞。可演出时言慧珠并没有跳舞,于是观众纷纷要求退票,将茶碗、果盘往言慧珠身上扔。
(青年言慧珠)
这本不是言慧珠的错,但戏院老板却逼她上台向观众道歉,否则扣发她的演出费。在这种情况下,言慧珠只得违心地上台道歉,回到后台她伤心痛哭。
消息传到北平,不少媒体反而发文批评言慧珠。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言菊朋却无能为力,病情进一步加重。
家里请德国医生给言菊朋诊断,原来言菊朋患了肺结核晚期,很快他全身浮肿,水米不进。
在言菊朋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有大女儿言伯明和丈夫,以及小女儿言慧兰陪在身边,女儿言慧珠和两个儿子在外地演出。
(父女同台演出)
儿女没到家,言菊朋迟迟不咽气。1942年6月20日早晨8点40分,5个儿女都守在言菊朋身边,他才闭上眼睛,年仅52岁。
父亲走后,言小朋突然成熟了,他跟随哥哥姐姐唱京剧,1943年还参演了电影《新生》,在片中饰演“高梨痕”。
1947年言小朋22岁了,整个人成熟了,这才觉得与妻子不合适。同年,言小朋与妻子办理了离婚手续,两人没有孩子,从此再无往来。
031949年,言小朋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后在总政文工团、京剧团、话剧团当演员。
(言小朋与母亲高洁)
期间,言小朋参演了《夜店》《雾重庆》等话剧,还在京剧《连环套》中饰演“黄天霸”,在京剧《林冲夜奔》中饰演“林冲”。
言小朋的第一次婚姻懵懵懂懂,与前妻离婚后,他一直没有再婚。
离婚后,言小朋接触过不少优秀女子,但他心如静水。然而王晓棠的出现,打破了他内心的宁静。
王晓棠1934年1月4日出生于河南开封,比言小朋小9岁。王晓棠的母亲是一位京剧票友,请名旦郎定一教女儿唱京剧。
王晓棠(后中)与母亲和姐姐、妹妹摄于杭州(1949年)
(包括花旦、青衣、刀马旦、王晓棠会30多出京剧)
郎定一毕业于山东国立戏校,与赵荣琛是同学,曾在大后方重庆很红。王晓棠参军前就会唱《红娘》《贵妃醉酒》等30多出京剧。
1952年,18岁的王晓棠光荣参军,黄宗江将她招到总政京剧团工作,与言小朋成了同事。
年轻时的王晓棠梳着两根麻花辫,清纯得像一株出水芙蓉。
言小朋挺拔帅气,当时比王晓棠名气大,显得成熟稳重。共同的排练演出中,两人产生了感情。
(青年王晓棠)
言小朋坦荡磊落,没有隐瞒自己的婚史,如实讲述了自己的第一次失败婚姻。王晓棠不能接受,婉拒了言小朋的追求。
但言小朋锲而不舍,仍默默地关心王晓棠。1954年3月,王晓棠被调到总政话剧团,为了与王晓棠在一起,言小朋也申请调到总政话剧团。
在大型话剧《冲破黎明前的黑暗》中,王晓棠当群众演员,还兼管化妆。每场演出下来,王晓棠要清洗大量沾满厚厚油彩的卸妆纱布。
王晓棠洗不完,每次言小朋都帮她洗。言小朋的真诚打动了王晓棠,两人相爱了。
1955年,言小朋与王晓棠在北京组建家庭。由于言小朋长相年轻,与前妻没有孩子,很多人不知道他此前结过婚。
1956年11月,言小朋与王晓棠的独生儿子言群降生。夫妻俩都是演员,经常要排练演出,便请了一个保姆帮忙照顾儿子。
1958年,王晓棠因为主演电影《神秘的旅伴》《边塞烽火》,被调到八一电影制片厂工作。
(王晓棠早年作品)
她进厂不久就主演了反特片《英雄虎胆》,她在片中饰演的特务“阿兰”成为经典。
1959年,言小朋也被调入八一电影制片厂工作,夫妻俩又成了同事。
04八一厂人才济济,言小朋凭借出众的个人条件和演技,赢得了众多拍戏的机会。1963年,言小朋与妻子王晓棠双双出演影片《野火春风斗古城》。
在该片中,言小朋一人分饰两个角色:一个是老学究“苗先生”,另一个是敌方监狱看守。
王晓棠也在片中饰演两个角色:性格迥异的双胞胎姐妹金环、银环。
夫妻俩在同一部电影中各自扮演两个角色,这在影视圈绝无仅有。
此后,言小朋又在电影《哥俩好》中饰演一排长,在《雷锋》中饰演“大个工人”,在《夺印》中饰演富裕中农。
言小朋在《雷锋》中饰演大个子工人(右)
言小朋饰演的不是绝对主角,但每个角色都性格鲜明,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1966年,特殊年代来临了,王晓棠主演的所有影片都被否定,八一厂贴满了她的大字报。
1968年2月,王晓棠被勒令交代“窝藏反革命大字报底稿”的罪行。王晓棠不愿意诬陷别人,遭受毒打,有人拿钢丝鞭抽她,还有人拿大木棒击打她的腿,王晓棠被打得遍体鳞伤。
八一厂有人劝言小朋与王晓棠离婚,否则他会受到牵连。言小朋斥责道:在我眼里,王晓棠没做过什么坏事。于是,言小朋受到妻子的牵连,被剥夺了拍戏的权利。
夫妻俩的房子被单位收走了,一家三口住在郊区的鸭棚里。这个鸭棚只有9平米,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锅碗瓢盆都用来接雨水。
由于床铺被淋湿了,言小朋一家晚上没法睡觉,一家人相拥着坐到天明。
1969年12月,言小朋与王晓棠被迫从八一厂转业,被安排到北京市怀柔县北台上林场当工人。
儿子言群在城里上学,无家可归,便被言小朋夫妇寄养在一位亲戚家里。
(年轻时的王晓棠)
言小朋和妻子每天种树、挖坑,承受巨大的体力负荷。林场里都是山路,言小朋夫妇走着去劳动,走着回宿舍。他们被太阳晒得黝黑,穿着劳动布衣服,与当地的农民没什么两样。
当时提倡雨季植树,越下雨他们越要在山坡上种树,人被淋成了落汤鸡,谁也不敢喊一声苦。
05王晓棠的儿子寄养在亲戚家,心里很自卑,加上同学们歧视他,他内心苦闷。言群会画画,作文写得好,原本品学兼优,快乐活泼,但家庭的巨大变故,让他变得得闷闷不乐。
1974年,言群患上了肝炎,他瞒着不说,身体撑不住后才告诉亲戚。
肝炎原本没有生命危险,因言群错过了最佳治疗期,病情越来越严重。
1974年7月,当言小朋夫妇得知儿子的病情时,言群已被送进了医院。医生尽全力抢救3天,也没能从死神手里将言群夺回来。
7月底,还不满18岁的言群悲情早逝。中年丧子将言小朋夫妇推入巨大的悲痛中,言小朋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一夜之间头上添了很多白发。
1975年3月,言小朋与妻子重返八一厂当演员。
(言小朋剧照)
(1985年,言小朋(前左三)与圈内好友在广州与参加首届电影表演艺术研讨会)
此后数年,言小朋接拍了《南海风云》《白求恩》《一个英雄的成长》《奸细》《女兵》《三等公民》《曹雪芹》《间谍战与女色无关》等影视剧。
然而丧子之痛始终沉淀在言小朋的心底,他失眠,食欲不振,健康状况堪忧。
1992年6月5日,言小朋不幸病逝,享年67岁。
最挚爱的儿子、丈夫先后离世,将王晓棠推入悲痛的深渊。她一度精神崩溃,想去天堂里追随亲人。
(王晓棠)
然而当时王晓棠刚担任八一厂厂长,身上背负各种责任,在亲人和同事的开导和呵护下,王晓棠在悲痛中坚强。
王晓棠担任八一厂厂长期间,八一厂重现辉煌,先后推出了《大转折》《大进军》《席卷大西南》等经典影片,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1998年7月,王晓棠卸任八一厂厂长职务,给厂里留下了6000万元的流动资金。
丈夫言小朋离世时,王晓棠才58岁,颇具女性的魅力。当时有好心人给王晓棠介绍对象,也有异性主动追求她。
但王晓棠内心的空间被儿子和丈夫填满了,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便一一拒绝了。
晚年的王晓棠一个人生活,无儿无女,没有再走进婚姻。
鉴于她为中国电影事业做出的巨大贡献,王晓棠经常参加各种社会活动。
2010年,王晓棠担任第10届长春电影节评委会主席。
2015年9月,王晓棠做客北京卫视《影视风云》。
2022年1月,王晓棠参加中国文联举办的“百花迎春晚会”。
(王晓棠近照)
2024年2月,王晓棠参加经典之夜年度盛典,与陶玉玲、田华等人担任《光影青春》的讲述人。
2025年2月,王晓棠的儿子已去世51年了,丈夫言小朋也去世33年了,已经91岁的王晓棠一个人在北京养老。她就像一株染霜的玫瑰,在红尘中独自芬芳,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坚强、坚韧和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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