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出生的许娣,自幼在京城胡同里练就了“大姐大”的担当。
作为家中长女,她既要管教弟弟妹妹,又要操持家务。1975年的寒冬,北京曲剧团招生海报贴进校园时,17岁的许娣正为“上山下乡”发愁。
班主任一句“曲剧团包分配”的提醒,让她抓住了改变命运的绳索。压腿疼到咬破嘴唇,吊嗓子哑得说不出话——零基础的许娣在训练室洒下的汗水,都被班长俞建伟看在眼里。
某次聚餐订餐时,俞建伟因爆粗口被许娣当众训斥,这场“火药味”十足的初遇,却让两人开始注意到彼此。曲剧团严禁恋爱,他们便以“死对头”身份打掩护,排练时故意吵架,却在食堂偷偷交换饭盒里的肉片。
1978年,两人以优异成绩毕业,被分配至北京曲剧团。单位分配的婚房是曲剧大院里的地下室,冬冷夏潮的12平米空间,被俞建伟用旧幕布隔出“卧室”和“厨房”。
许娣在回忆时笑称:“墙上贴满曲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卖乐谱的。”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儿子出生后。当同期演员纷纷退居家庭时,许娣看着恩师魏喜奎亲授的《杨乃武与小白菜》戏服彻夜难眠。某个清晨,俞建伟将辞职报告拍在桌上:“你演戏,我带孩子。”这个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的高材生,就此成为曲剧团首个“全职丈夫”。
面对街坊“吃软饭”的讥讽,他淡然回应:“好剧本需要好演员,好演员需要好后勤。”
2008年退休后,50岁的许娣开启“第二人生”。《我的父亲母亲》剧组里,她是带着丈夫进组的特殊演员——俞建伟不仅包办三餐,还帮全剧组熨戏服。
拍摄《我的前半生》时,为塑造“薛甄珠”的上海腔调,夫妻俩在石库门弄堂租住三个月,俞建伟每天清晨排队买粢饭糕,就为让妻子观察弄堂阿姨的神态。
片酬到账的短信提示,永远是转给丈夫的专属铃声。被问及财政大权归属,许娣在采访中调侃:“我家老俞是CEO,我是打工的。”某次红毯后台,工作人员目睹俞建伟蹲身为妻子调整高跟鞋,许娣顺手将奖杯塞进丈夫怀里:“帮我拿着,这是你的军功章。”
如今住在北京东四环的许娣家中,珍藏着两个特殊盒子:一个装着38年来的全部工资卡,另一个存着丈夫手写的365本家庭账本。从地下室每月12元伙食费,到《星汉灿烂》的万元片酬,每笔收支都被俞建伟用工整小楷记录。
从青丝到白发,这对夫妻用40多年实践着爱的方程式:她勇闯影视圈,他守护大后方;她斩获梅花奖,他钻研新菜式。当流量明星婚变传闻频上热搜时,许娣在访谈中的话格外掷地有声:婚姻哪需要什么保鲜秘诀?无非是他洗碗时,我帮着拧干抹布。
从曲剧舞台到影视荧幕,许娣始终带着丈夫亲手准备的保温杯开工,而那个为她放弃事业的男人,早已把两人17岁时的定情曲剧票根,珍藏了整整40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