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赚钱，想把她娶回家。
可她嫌弃我不陪她。
转头跟新同事暧昧，还被我发现了。
我想趁着她生日道歉，缓和关系。
没想到意外的车祸让我永远死在她生日那天。
姚琳和新欢一起，想要回一同攒下的首付钱。
把我精心为她定制的婚纱，转手放到二手平台上。
可她不知道，那新欢是她的头号债主。
1.
车内空气越来越稀薄，视线变得模糊，不知道是疲惫？还是过度缺氧？我已经无法分辨。
意识逐渐消散，我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拨通了姚琳的电话。
想在生命的尽头，再听听她的声音。
哪怕只是她的抱怨，也足以让我安心。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冰冷的忙音。
她估计正与新同事欢聚，没空搭理我吧。
今天，是她的生日。
我精心准备了LV的限量款，还有那家她最爱的轻奢店蛋糕，想给她一个惊喜。跑完这最后一单，我就能回去陪她庆生了。
多年财阀司机的生涯，我为了我们的未来，拼命奔波。我曾承诺，要给她最好的生活，一场童话般公主的婚礼。
可短短数月，一切都变了。
她有了新欢，眼前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将我的希望一点点吞噬。
我丢下手机，闭上双眼。泪水无声滑落，一滴接一滴，最终被烈焰吞噬。
汽车因漏油而爆炸，不过几分钟，便只剩下一副残骸。
消防车赶到时，我已化为灰烬，连一具完整的遗体都未留下。
就这样，我在姚琳生日的这天，永远地离去了。
2.
“死者叫什么名字，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飘在上空看着警察对着幸存下来的客人例行询问，心里空空的。
听了一会便四处逛荡，终于在酒吧里找到姚琳。
舞池里的男女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贴着身体互相摇晃，七彩的霓虹灯绚烂无比。
姚琳应是喝了很多酒，两颊红润，一手环着郭云的腰，一手搭在他的脑后，眼睛散发出粘人的爱意。
“琳琳，生日快乐！”
四周很吵，郭云几乎是喊出来的这句话，两个人相互贴得很近。
“谢谢~”
等他们跳累了，郭云就把她牵回包厢里，拿起酒与她碰杯共饮。
喝到尽兴时，郭云从身后拿出来一本厚厚的路书，上面印着出国旅游的攻略。
“你不是说想出国旅游吗？我已经做好了攻略，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块去玩好不好？”
姚琳的双眼亮晶晶的，又惊又喜，把路书翻了又翻，笑得合不拢嘴，对他的好感度似乎又上升了不少。
三个月前，我问姚琳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她告诉我想出国，所以我便在每天工作空闲时，翻遍各大媒体平台找她会喜欢的地方。
最终把地点定在Y国，一个浪漫惬意的城市。
我想，她一定会喜欢的。
我拼了命地接单赚钱，订好机票和酒店，还跟公司那边告了假，想周末陪她旅游给她惊喜。
曾几何时，她也像现在这样，满脸期待地看着我，像只小猫一样黏在我的怀里，开心地吵了我一夜，问我要带她去哪儿玩。
我笑笑说：“到你生日那天我再说。”
她有些惋惜地嘟着嘴，轻声叹气，“好吧，那我等你！”
可今天，她不等我了，而是扭头接受了这个新欢的邀请，我临死前的几通电话都被她无视了。
两人互视而笑，郭云拦腰把她抱上自己的腿，缓缓贴近，与她鼻尖相触，之间的呼吸逐渐沉重。
“于阳那个窝囊废有什么用，又不能抽出时间陪你，也不能给你安稳的生活，害你跟着他吃这么多苦头。琳琳，你别跟他了，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听见这句话，我和姚琳同时怔住了。
她紧紧咬着下唇，似乎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
我好想告诉她，我拼死地忙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我爱她，比任何人都爱她。
我想听见她说出那句拒绝的话，可她没有，犹豫过后，忽然扑进他的怀抱，一下又一下地重重点头。
“郭云，我们在一起吧！”
情到深处，他们关了灯，伸手不见五指，只剩下两人杂乱的呼吸声。
3.
这样的话，她也曾对我说过。
姚琳和我都不是本地人，出身也不好，没有任何背景，能力也不算出众，会来到这座一线城市完全是因为这里工资高机会多，能搏些成功的机会。
我们初遇的时候，她单纯地像一张白纸，被房东坑了，只能蹲在路边流离失所，过路的小混混看她小小只的好欺负，想把她拉进小巷里，是我出现说要报警把他们吓跑的。
那个时候，我在姚琳眼里就是无比高大的英雄形象，是她生命力如同一束光似的存在。
我把床让给她，自己睡沙发，每天晚上下班回来都会跟彼此吐槽今天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又哭又笑，虽然辛苦，但日子过得也算快活。
一天晚上，她悄悄从房间出来，从后面抱住我，体温的炙热直击我的心底。
她又羞又紧张地问：“于阳，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
我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把她抱回房间，用我的方式回答着她。
我们总坐在破旧的天台，眺望着远处亮堂的高楼大厦，她说她好想在这里拥有一个家。
曾经美好的回忆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直直捅入我的心脏，瞬间血流如注。
那些激昂的尖叫声无比刺耳，就像在我耳边扩大了十倍，一句句都像在我心头上撒盐，疼得我浑身抽搐。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明明已经很努力控制了，终究还是如关不住的水龙头那样倾泻而出。
4.
手机已经在大火中烧坏了，警方只能联系我的直系亲属妹妹于晓梦来领人。
我烧焦的皮肤和鲜红的血肉黏连在一起，其中夹杂着一些白色的骨头，场面堪比恐怖片现场。
于晓梦不可置信地走进来，颤抖着双手掀开眼前那张白色床单，看见我那烧得不成样的脸，彻底没了力气，跪倒在我的床前。
“哥哥！”
她一声声绝望地呼喊着，痛苦的嘶叫回荡在太平间的每个角落。
我的心揪得厉害，想抱抱她，可我很清楚自己已经死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陪着。
十岁时，父母意外去世，剩下我们两兄妹相依为命。
我选择辍学打工赚钱供她读书，她很争气，考上了京市最有名的一本学校，今年九月就要入学了。
殡葬师把我的尸体放进焚化炉，她只能无力靠在地上，任由眼泪滑落。
我陪着她一块坐着没多久，她手机忽然响了，来电人是姚琳。
她想告诉她我死的事，却被那边的姚琳打断，“于晓梦，你哥死哪儿去了？让他过来给我开门，我要搬出去！”
我自嘲地笑了，可想而知电话那头的她多么决断地想要和我分手。
就因为那个新同事长得帅，会说甜言蜜语，会哄她，会陪她，所以才刚在一起就要搬去和他住。我们从来没想过，五年一同奋斗的感情是这么得脆弱。
于晓梦听见她尖锐的声音，也猜出了个大概，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我哥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那边传来不屑的冷哼。
“是于阳让你这么说的吧，想哄骗我心软吗？呵，你替我转告他，既然他的眼里只有工作没有我，那我也不奉陪了，我们分手！”
五年时间里，我们也有过几次大的吵架，她和我约定过，不管多生气都不能说出分手两个字。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说分手，脑海里一片空白，胸腔深处传来强烈的痛感差点让我的魂魄喘不上来气。
我那么努力，甚至突然过劳死，都是因为她啊！为何到头来我是被抛弃的那个？
于晓梦捏着手机，要不是还得等我的骨灰，她必定去给她一巴掌。
妹妹的性格可不如我这般容易妥协，生来自信桀骜，看谁不爽就能喷死谁，对待曾经的未来嫂子也毫不留情。
“我说我哥死了，你耳朵聋了吗？你要是想跟他说分手，就去死吧！说不定还能在黄泉路上赶上他。”
那头的姚琳被怼到气炸了，“你们两兄妹果然一个样，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会喜欢上他！”
于晓梦冷笑，身上的气息阴冷得可怕。
“这些年你吃我哥的用我哥的，还嫌弃他没让你住进豪宅，天天和同事攀比要他给你买名牌包。他多给我一笔生活费你都要发脾气，还想让我放弃高考去打工，给你以后的孩子赚彩礼钱。
“姚琳，你这脸都发臭了，没用就趁早扔了吧！”
她没等那头的人说话，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反手把她拖进通讯录黑名单。
5.
“请问你是于阳的家属吗？”
眼前这个背着名牌包，手腕上有伤口，一瘸一拐走来地成熟女人是我最后一个顾客。
说来有些惭愧，要不是导致的这场车祸，她也不会受伤。得亏她没事，不然于晓梦怕是要替我偿还这笔巨额的意外死亡赔款。
于晓梦稍楞几秒后，扶着墙站起来，“我是他妹妹，你是？”
“我是于阳的客人，也是这场车祸的幸存者。”
她语气柔和，举止大方，话语里没有任何自觉高贵歧视我的意思，使得于晓梦放下戒备，点头问好。
客人问候几句后，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于晓梦。
她满脸不解，哪有人被牵连了还反送给人一笔安慰费的？
客人抿唇笑笑，“出事之前，于阳跟我借钱，应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用，没想到他意外去世了……”
她算是和我熟悉的客人，家财万贯，但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我是不会主动开口要钱的。
“借钱？为什么要借钱？”
我不算阔绰，但也不至于到借钱的地步，所以于晓梦觉得奇怪，迟迟未接。
“这我也不知道，他没跟我细说，只说过几天就得用。你拿着吧，也算是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一点心意。”
客人把银行卡塞进她手里就匆匆走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卡里有足足一千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她看着客人离开的背影，沉沉地叹出一口气，“哥，你该不会又是为了姚琳那女人吧……”
我们果不愧是兄妹。
“你放心，我宁愿把这笔钱捐给福利院也不会给她的！”
“可是他们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我有些无奈地在她耳边说话，可惜她听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