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千金的救赎

我是阿喵呀 2024-07-24 18:41:29

我叫李尔尔,在一家普普通通的公司任职,工资不高,几千块钱。

所幸,我还在一家高级餐厅兼职琴师,琴艺了得,副业收入还不错。

还记得幼时,在津市顾家的私家别苑弹钢琴时,我还是众星捧月的千金大小姐。

时间一转而过,此时的我,是为了几千块钱四处奔波的普通人,连曾经引以为豪的钢琴,也成了赚钱的手艺。

曾经的儿伴,和我成了两个世界的人,已然和我不再交集。

我在普普通通的世界里汲汲营营。

直到苏辞暮出现——那个在幼时便在儿伴里极其跋扈嚣张的浪荡子。

1

津市的一家顶楼高级餐厅。

我坐在餐厅中心的钢琴前敲完最后一个音符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站起身来,我下意识地将短裙往下扯了扯。

抬起头时,就看见了苏辞暮,此时的他正倚在桌旁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嘴角尽是玩味的笑容。

多年不见,他早已褪去了孩童的稚气,只是那张秀美的脸庞和狭长的桃花眼,仍旧摄人心魂。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明艳的美人,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来的,看起来坐了很久了,很显然,两人正在约会。

不过现在的苏辞暮,对我来说并不算熟人。再来,类似的眼神这些年来我已经看得太多,并不会让我觉得有太多的触动。

我转身进了餐厅经理的办公室,领了这晚的工资后换下裙子便离开了。

来到医院,我给妈妈热了稀粥,喂她慢慢吃下,便开始给她按摩腿。

妈妈躺在病床上,眼里满是心疼:“我的尔尔,已经能做这么多事了,是妈妈拖累你了。”

我冲她笑:“一家人没有拖累不拖累,我现在已经能赚很多钱了,等我存够了钱给你做了手术,你就能健健康康地陪着我,我们的家就一直都不会散。”

陪妈妈睡着,我又回了附近的住处,匆匆洗去一脸的疲惫睡下。

第二天清早,我换上一身职业装,刚踏进公司的大门,同事就赶紧叫我。

“尔尔,有个刚回国的大老板过来考察公司,主管让我们几个直接去接待室。”

我愣了愣:“这是,多大的老板啊?”

“哎,别管了,快走快走。”

看着这打仗一样的阵势,我立即把早餐丢进了垃圾桶,随着他们过去。

到了接待室,我一眼便看见一堆人簇拥着的苏辞暮。

此时的他西装革履,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衬得他的脸也随之英挺了些,和昨天晚上风流恣意的他判若两人。

苏辞暮谈话间也看到了我,他轻轻挑了挑眉,表达了一下惊讶,我淡淡地,像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说起来,现在的我和他们这个层次的人,不就是陌生人吗。

聊了会儿,主管出了接待室去为苏辞暮拿资料,我接过水壶上前给苏辞暮续了茶水,苏辞暮趁机在我耳边悄悄说道:“李尔尔,想不到你白天和晚上还有两副模样呢。”

我没有理睬,面无表情地退开。

待前呼后拥的苏辞暮离开,已经快中午了,我跟着他们参观了一上午的公司,脚跟已经被鞋子磨破。

一瘸一拐地回到工位,我脱下鞋,揉了揉已经脱皮的后脚跟,想着等这个月发了工资还是买一双好点的鞋子。

2

主管到办公室宣布了好消息,苏辞暮已经决定投资我们公司的项目。

公司上下都很兴奋,甚至下午就已经给苏辞暮拾掇出了一个环境极好的办公室给他备用,不过这种办公室一般投资的老板都不会过来的。

想到此,我心里还是轻松了些许,我实在不愿意和苏辞暮他们这个层次的人再有所交集。

结果隔天早晨,我就遇见了苏辞暮。

他带着一个美女秘书,随我上了电梯,然后冲着我挑眉道:“真巧啊李尔尔。”

我没有搭话,电梯刚打开就赶紧率先走出。

苏辞暮在我面前,出现得太频繁了,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所幸,这一天就是苏辞暮的美女秘书进进出出,跟项目部的同事沟通各种他要的项目资料,看起来,他还真像是来跟踪项目的。

还未到下班时间,苏辞暮就带着美女秘书离开了,我暗暗松了口气。

晚上,我到了私人餐厅,便看见了坐在落地窗前的苏辞暮,他已换了一身休闲装扮,脸微微侧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我,他微眯着那双细长的桃花眼笑嘻嘻地打招呼,

“你终于来了啊李尔尔,我今天特地来听你弹钢琴。”

我叹了口气,去更衣室换了裙子,坐到餐厅中心的钢琴前,看了下今天客人点的曲目,只有一首,是著名钢琴家Ks的成名曲《blue》,也是我从小到大弹得最好的曲子。

我轻轻拨动着琴,飞扬的音符在我的手指下徐徐弹出,这个曲子就这样连续弹了一整个晚上。

最后一曲终了,苏辞暮自顾地鼓起掌来,称赞道:“不愧从小名师教导,弹得真好,比你小时候在顾家那破院子里弹的那次好多了。”

我没理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可以下班了,便站起身来,去了更衣室。

苏辞暮跟了上来,在门口挡住了我,他上下打量着我的裙子,评价道:“李尔尔,这么短的裙子可不适合你。”

苏辞暮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桃花眼总是轻眯着,让人总感觉有种他在恣意打量别人的狂妄,我有点被激怒:“让开!”

苏辞暮没有让,那双好看的眼里满是揶揄。

“怎么李家的千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陈家不管,顾家也不管的吗?”

我忍无可忍:“苏辞暮,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辞暮假装做出了思考状,慢悠悠道:“嗯……我想怎么样呢?”

他伸手轻挑了下我的头发,随后勾了勾唇,眼波流转,整张脸妖孽得过分。

“我只是想,和顾森曾经的未婚妻,谈个恋爱罢了。”

3

苏辞暮出现在公司的次数越来越多。

好几次,他都佯装无意地路过我们的办公区,懒懒散散地叫我一声:“李尔尔,给我倒杯茶进来吧。”

面对同事们略带异样的眼光,我只能低头不理。

我知道,苏辞暮只不过是在多年后回国,突然发现曾经风光一时的李家千金李尔尔,沦落到在一个小公司每天朝九晚五,端茶递水,晚上还要去私人餐厅贩卖自己的技能谋取生计,想消遣一下罢了。

这些年,自父亲去世,李家落难,母亲生病,我也不是没遇到过曾与李家交好的家族少爷小姐们的取笑,我李尔尔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毕竟与这些东西比起来,我和妈妈好好活下去这件事,更重要得多。

我选择无视苏辞暮,但显然,苏辞暮比我想的还要脸皮厚。

他每天准时准点到餐厅候着我,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带着不一样的美女。

我下班了就缠着我说话,我实在不想与他冲突,耐着性子应付几句就借机离开。

从小他就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当初我们一众小孩儿都有些惧怕他,也就顾森敢和他对峙。

这天,白天被主管批评了几句,我心情实在是不太好,被苏辞暮拦在更衣室外的我终于忍无可忍:“苏辞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苏辞暮毫不在意我的怒气,他甚至略带调皮地回答我:“你忘记了吗李尔尔,我说,想和你谈个恋爱。”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很快平复了情绪,淡淡地问:“就因为我曾经是顾森的未婚妻?还是因为,我和陈攸攸长得像?”

苏辞暮笑了笑,“都有吧。”

我这段时间被他纠缠有些累,无力道:“苏辞暮,我再说一遍,我现在已经不是顾森的未婚妻,我也不是陈攸攸。”

“没关系,”苏辞暮漫不经心地说,“我就是想和你谈个恋爱,不管因为你是顾森曾经的未婚妻也好,还是把你当作陈攸攸的替身也罢。”

然后他靠近我,在我耳边低语,“再说,你现在不是很缺钱吗?我给你钱,一个月十万怎么样,不够的话二十万也行。”

然后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我在他的笑声中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耻辱,我甚至想一巴掌拍在他漂亮的脸蛋上。

但我还是紧紧地掐住手心,将内心的愤怒死死压在了胸口,然后缓缓道:“说完了请你让开,我要换衣服了。”

苏辞暮侧了侧身,我走进了更衣室,转身看着站在门外不动的他,嘴角轻勾道:“怎么,苏大少爷你是想看吗?十万二十万可是不太够的。”

苏辞暮饶有趣味地笑了笑,终于离开找他的美人去了。

4

这天,我正在工位上忙着印资料,手机响起,我看到闪烁着屏幕上的刘医生几个字,心里一阵慌乱,赶紧接起了电话。

“李尔尔,你母亲刚才突然病危,现在正在急救,请速到医院。”

我连包包都来不及拿,匆匆下了楼,似乎还在跑出电梯的时候撞到了苏辞暮。

待我赶到医院时,妈妈已经脱离危险回到了病房,我看着安静地在病床上睡着的她,才敢将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口气慢慢地吐了出来。

刘医生过来找我:“李尔尔,你妈妈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必须要抓紧时间做手术,她现在的情况,就算做完手术也要进行很长时间的后续治疗,再拖下去,恐怕来不及了。”

我默默地站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上,打开手机,反复地看着自己背得滚瓜烂熟的银行卡余额,

“189866.8。”

离五十万的手术费用怎么看都是那么远那么远……

我无力地蹲下身捂住了脸,眼泪大颗大颗地淌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走近,然后停在了我前面。

我缓缓抬头,看见穿着价值不菲的私定西装,领结整整齐齐的苏辞暮。

此时的他居高临下,狭长的眼轻眯着打量了下狼狈的我,然后向我递来了一张缴费单。

“喏,五十万。”

我赶紧接过缴费单,擦干眼泪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有些涩然,又满是庆幸。

“李尔尔,”苏辞暮在我面前轻笑,“这个五十万,足够你和我谈个恋爱吗?”

我将那张救命的缴费单紧紧握在手心,良久后终于缓缓开口:“足够了。”

在医院忙了许久。

我和医生确定了手术日期后,便开始各种程序上的签字,并一一记下医生交代的术前准备。

待我安顿好熟睡的妈妈走出医院,夜已深了。

我看着此时一个人坐在医院门口的苏辞暮,微愣:“你还没走?”

苏辞暮似乎在发呆,听到我的声音,这才站了起来,他先是撑了撑自己的大长腿,然后一脸惊诧地问我:“去哪里?好歹我得知道我的女人住哪里吧?”

是了,他给我花了五十万,我默默地想,然后点头,“走吧。”

我住的地方就在医院附近,是一处老旧的二居室,没有电梯,会经常停水停电,也会时常有蟑螂、老鼠光临。

5

苏辞暮随我上了楼,从到楼下就开始皱紧的眉头到了家门口就没松开过,他不自在地站在门外,嫌弃地打量了下屋内,问我:“这种地方,你是怎么住下去的?”

我笑了笑,“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有这样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苏辞暮看了我一眼,眼眸深深:“李尔尔,顾森都没管过你吗?”

我奇怪地看着苏辞暮,“顾森为什么要管我,所谓婚约,不过是两家大人的决定,李家垮了,顾家自是要另寻盟友的,他们并没那个义务要去照顾李家的孤儿寡母。”

苏辞暮笑了一声:“你倒是想得通。”

随后走进屋里坐了下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冲我道:“我饿了。”

我顿时有些抱歉,道:“我只会煮面。”

因为对我来说,煮面是最简单最方便的食物了,也是最能节约的食物。

“随便吧。”苏辞暮摆摆手。

我便去厨房给他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当我看着身着精致的西服,坐在墙壁已有些斑驳,沙发又旧又狭窄的屋子里吃面的苏辞暮,心里满是怪异的违和感。

但是苏辞暮除了刚来时的那瞬不适,便再无异样。

吃完面,苏辞暮靠在沙发上,满意地擦拭着嘴角,夸赞道:“想不到面还煮得不错。”

我寻思着这少爷估计是山珍海味吃太多了,偶尔吃一回这素面发现还挺可口。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我和苏辞暮对视着,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就在我想着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时,苏辞暮突然站起身来慢慢走近我。

他盯着我,越靠越近,眼里甚至有了些炙热。

我后退了几步,抵住了他继续上前。

半晌,苏辞暮轻声道:“李尔尔,你和小时候比起来,变化好像也不是很大。”

苏辞暮拿住我的手,轻捏起我的下巴,嘴角缓缓勾起:“李尔尔,你说,现在我们要不要做点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苏辞暮说的该做的事情,我当然知道指的是什么事,我也知道我和苏辞暮肯定也不会只是单纯地谈一个只有牵手和拥抱的恋爱。

我在心里想,有些事情,其实什么时候发生,并没有什么分别。

没有任何前戏,苏辞暮一把就抱起我进了卧室放到了床上,他在昏暗的光线里似笑非笑,“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我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苏辞暮弯腰凑近我,在我耳边低低道:“你的表情似乎告诉我,你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气息萦绕在我鼻间,让我有些恍惚,随后他直起身来脱掉了自己的西装,慢慢解开了衬衣后又俯下身来到我耳边,声音慵懒,“李尔尔,我和顾森的身材比起来,谁好?”

苏辞暮轻轻呵出的气令我耳朵有些痒,我有些招架不住他暧昧的语调,只得伸手抵住他道:“我没有见过顾森的,不知道好不好。”

苏辞暮笑了,似乎还有些愉悦,他伸手穿过我的头发,轻轻扣住了我的后颈,然后低低道:“尔尔,别怕。”

……

6

第二天清晨醒过来时,苏辞暮已经离开。

不过接连几天,他都没有再来找我。

周末,我拿着换洗的衣物回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便看见坐在我妈床前逗得她乐呵呵的苏辞暮。

我愣了半天,直到妈妈叫我:“尔尔,你来了,快过来,你和小辞好多年没见了。”

我看见苏辞暮转过头看到我时笑得狭长的眼尾,突然觉得这人一点都没安好心,我沉默着走过去,脸色有点僵。

妈妈拉我坐下,有点责怪我:“尔尔,小辞一去国外就是十来年,你们小时候还是一起长大的,现在怎么那么生疏呢?”

苏辞暮眨巴着自己的桃花眼,开始阴阳怪气地向我妈撒娇:“伯母,小时候尔尔和我可不要好,她只愿意和顾森玩。”

我妈拍了一下苏辞暮的手,嗔怪道:“还不是你小时候太调皮了,老是欺负她们。”

苏辞暮继续得寸进尺地卖乖:“反正那时候就只有伯母对我好。”

妈妈看向苏辞暮的眼神里满满慈爱,我突然想起,其实小时候的这群孩子里,妈妈确实是更喜欢调皮的苏辞暮。

那时候我们都是循规蹈矩的小孩子,结果出了苏辞暮这么个另类。

他会恶作剧地把大人们的香槟和红酒倒在一起,还会把顾家大院里开满爬架的风车茉莉扯下来扔在地上逃之夭夭,在大人们把酒言欢时翻过围墙偷跑出去,有一次还差点被绑架,当时吓坏了所有的大人,顾家的大院因此加了好几层戒备。

大人们对他都很头疼,而我妈却意外地很喜欢他,记忆中,她经常跑去抱小小的又傲娇的苏辞暮。

怎么说呢,我觉得我妈应该是个颜控,看她现在对苏辞暮依然怜爱的眼神就知道了。

我看着在苏辞暮面前生机了不少的妈妈,突然觉得,也好。

自从妈妈生病,就没有什么熟人来看过她,好歹苏辞暮,是她一直喜欢的孩子。

这天,妈妈笑了很多次,苏辞暮一直陪着她说着以前的事情,然后给她保证。

“伯母,明天我和尔尔一起在医院陪你,就在手术室的门口守着你出来,你一定能好起来。”

“好,好。”

妈妈笑着应道,不同于以前那种安慰我的,轻轻的淡淡的语调,而是生动的,欢喜的回答。

我的眼睛一瞬间热热的,心里突然有些感激苏辞暮。

7

手术这天,苏辞暮按时到了医院,和我一起将妈妈送进了手术室。

进去的时候,我看到苏辞暮突然低头悄悄在妈妈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妈妈就笑了,那种很安心很暖和的笑容。

手术室的大门关上,门上的字幕屏变成了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我心里突然有些颤抖,抓住苏辞暮的手问他:“你刚给我妈说了什么?”

苏辞暮扫了我一眼,倨傲道:“秘密。”

我不再说话,慢慢地坐到一旁的座椅上。

手术进行了十多个小时,我看着一直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心里有些焦躁,又说不出口,只能站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

苏辞暮在座椅上伸了伸蜷缩许久的腿,懒懒道:“李尔尔,你晃得我头都晕了,能不能过来好好坐着。”

我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苏辞暮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道:“伯母会没事的。”

……

“咣当!”

手术室的门开了。

我赶紧上前,刘医生轻轻解了口罩,额头间全是细碎的汗珠,对我点头道:“手术很成功。”

“一会儿护士会推你妈妈出来去病房。”

我心里猛地扑通了一下,强烈而又满满的欣喜瞬间盛满了整个胸腔。

我转头看向苏辞暮,他慢慢地伸了个懒腰,露出了笑容,“看吧,我就说会没事的。”

刘医生转身和里面的医生讨论着病情,他们你言我语,有些难言的兴奋,

“入行那么多年,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能跟到周老师亲自主刀的手术……”

闻言,我微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座椅上的苏辞暮,坐了一夜刚刚还挺精神的他竟有些疲惫地半闭着眼,像是在打瞌睡。

苏辞暮和我一起陪妈妈回了病房后,我有些不好意思,对他道:“苏辞暮,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

苏辞暮白了我一眼:“我和伯母约好要等她出来的,你休想抹杀我的功劳。”

我:“…”

我去了医生办公室,在和刘医生说话间悄悄看了一眼妈妈的手术单,上面主刀医生的名字,果然是当初我找遍了医院都没能请到的那位周老医生,他早已经退休了。

因为麻醉的原因,妈妈短暂地醒了过来,吃了点流食,又睡去了。

刘医生说只要妈妈能醒过来吃东西,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些年来,我始终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在今夜,一点一点地回到了原处。

此时已经深夜了,我送苏辞暮出了病房。

苏辞暮在静悄悄地走廊将我抵在墙上,他捏了捏我的下巴,开始轻描淡写地下命令。

“李尔尔,明天我让人过来给你收拾行李,你搬过去我那住。”

我皱眉:“我妈还没出院。”

苏辞暮冷我一眼:“缓你几天。”

我沉默片刻,还是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搬过去住?”

苏辞暮的声音低沉又轻慢:“因为你家的床太小了,影响我发挥。”

我:“…”

随后苏辞暮低笑一声,道:“伯母后续治疗需要的疗养院我已经找好了,就在附近,很方便。”

说完他伸手穿过我的头发轻捏了一下我的后颈,便转身离去。

我的脸迅速烫了起来,抬起头,他已经走远。

深夜的苏辞暮,高高大大的背影在狭长的走廊上拉得长长的,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有些孤独。

8

小时候的苏辞暮,因为长得漂亮,让大人们又爱又恨,又因为嚣张跋扈,弄得一众小孩子不敢靠近他,他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玩。

那时候的我,其实也挺害怕他的。

曾经,大人们逗小时候的我,让我在顾森和苏辞暮间选一个当以后的新郎,我犹犹豫豫半天,期期艾艾地说了顾森的名字,没想到被苏辞暮听了去。

他开始故意在我弹钢琴的时候捣乱,当着我的面将我喜欢的风车茉莉全部扯在了地上,把我吓得直哭,从此一看见他就躲。

而今的苏辞暮,似乎已经变得很成熟,可是却仍然嚣张霸道。

我默默地看着苏辞暮慢慢消失的背影,觉得他和小时候比起来,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搬过去苏辞暮住处的那天,也是妈妈转入疗养院的日子。

疗养院的环境和设施配备都很不错,每个病人都有专门的护理师和疗养师,面面俱到,我站在妈妈的房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苏辞暮显然比我从善如流太多,他挽着妈妈的手,安慰她,

“以后伯母您就安心在这里养病,乖乖配合治疗,等身子好起来了,就会变回以前的美妇人了。”

妈妈掩嘴笑,“小辞现在会哄人了,以前怎么就只会把尔尔吓哭。”

苏辞暮不屑地瞟我一眼,继续拍马屁,“尔尔哪有您那个时候美。”

我:“…”

和苏辞暮出来,我看了一眼疗养院,这种级别,想必是价格不菲的。

我知道苏辞暮肯定已经负担了疗养院的费用,心里一下堵得厉害,实在不知道怎么释怀这复杂的情绪。

苏辞暮却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漫不经心道:

“只要伯母能好起来,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你说是吗,李尔尔?”

说着他转过头将我揽了过去,盯着我,眼里平静得毫无波澜。

我突然就被他说服了,是的,只要妈妈能好起来,很多东西,真的并不重要。

我甚至在心里自嘲,从另一方面来说,我和苏辞暮,一个图财,一个图色,确实没有什么可互相亏欠的。

苏辞暮的住处看起来有些冷清,除了冰冷贵重的家具,其他地方都空空落落的,就像新置的房屋。

我有些好奇苏辞暮为什么没回苏家大院住,难道因为陈攸攸的事,和苏家还没和好吗。

苏辞暮进了屋,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解了外套抱起我进了卧室,他躺在我身侧搂着我轻笑着明知故问,

“李尔尔,我家的床够不够大?”

我心里想着他和陈攸攸的事情,没有回应,苏辞暮有些不悦,捏着我的下巴训我:“李尔尔,这种时候要专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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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喵呀

简介:阿喵写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