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顺治年间,在梓潼县有一个大庙村,村中住着两个光棍汉。年长点的叫刘金,年小的点叫刘川。
这二人虽然是一个姓,但是他们并非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关系。
这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常要好,可是他们的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刘金家境贫寒,自幼便是省吃俭用、勤俭持家,性格更是憨厚老实,为人和善。在整个村子里,他也是一个出了名的善良小伙子。
至于刘川,那就是截然不同了,与刘鑫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这刘川家境较好,为人处事霸道蛮横、小心眼,满肚子的坏水。当然,小的时候这些各种性格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父母也没有引起注意。
毕竟,这刘川家在当地村上还算是有钱人家,所以也很是宠溺于他。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二人之间的兄弟感情。
成年后,二人便商量着离家外出,去外边闯荡一番。在那个时代,凡有志之士,都不愿意困于家中,总想着要出去见见世面。
二人商定,不日后便一路北上,去往京城看看能不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这日,二人带着盘缠,背着包袱,便一路向北步行而去。
在那个封建时代,信息不发达,交通不便利,他们所走之地,基本都是山路。
就在他们出发不到十日的一天夜晚,二人经过一处名叫斩龙山时,遇见了土匪。
好在,这群土匪只抢财物,并没有伤害二人的性命。
这天夜晚,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山林中的二人,被抢得只剩下单薄的遮体衣物,在这寒夜里是冻得瑟瑟发抖。
幸运的是,他们捡回了性命。
刘金一边跑一边搓着双手,颤声道:“川弟,我们一直这样跑也不是办法,没钱没衣的,又识不得路,一直这样盲目的瞎跑,万一摔下山崖,又或者遇到野兽之类的,只怕我们就危险了。”
“大哥说得对,可眼下我们不跑还能做什么?总不能呆在原地等死吧。”刘川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奔跑。
刘金停下脚步,喊道:“别跑了,冷静下来,我记得我们来时路过了一个村庄。”
“村庄?”刘川一听,于山林中来了一个急刹车,停下脚步后,急忙掉转头跑到刘金身前,问道,“大哥,快记记村庄在哪个方向,我们去找户人家借宿一晚。待熬过今晚,我们明日再想办法就是。”
“嗯!”刘金点了点头,抬首四下张望。
寒风呼啸,雪花纷飞,天空中挂着一轮寒月,那月光透过树叶穿透而下,能见度却是极低。
半晌,刘金突然开口道:“我们来时走的是北上的路,我们见的那个村庄应该是在南方。根据月亮此刻的状态,以及林间树木残叶的形态,这边应该就是南方。”
说罢,抬手指着左侧的树林。
“厉害了我的哥。”刘川赞叹一声,率先就往南方奔去。
刘金也没有停留,跟着往南方跑去。
这人在逃命之时,许多人都是慌慌张张,一通乱跑、乱跳,最终生生错过了逃命的机会。
眼下的两人,本也是这般模样,幸得这刘金能够迅速调整状态。
二人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就见前方有灯火出现,更有炊烟升腾。
进入村庄,二人挨家挨户的找人家求助。
可是,这半夜三更的,二人又穿得古怪,村庄里的人们都不愿意留其住宿。
正当二人失望之时,却见村头还有最后一户人家,便抱着最后一试的心态上前敲门。
门打开了,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妇。
油灯下,只见此女貌如天仙,身姿妖娆,微笑时脸上有浅浅酒窝,那说话的声音更是如百灵鸟一般,甚是好听。
“不知二位这半夜三更的敲门做甚?”
“姑娘,好心的姑娘,我们在前边山上遭了劫匪,现在是又冷又饿,不知姑娘可否留我们打扰一晚。”刘金上前客气道。
刘川立于刘金身侧,此刻的他眼睛都已经盯了,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子,吞了吞口水,半晌方才说出一句话来:“姑娘,你行行好。”
谁知,这女子却是说道:“我是一名寡妇,家里只有我一人,这半夜三更的,怎么能让你们入住?被村里的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说闲话?你们快走吧,去找找其他人家。”
刘川一听此话,顿时心里就乐开了花,上前一步,说起了各种讨好的话来。
刘金见刘川此刻是痞相百出,轻咳一声,道:“姑娘放心,我们兄弟二人不是什么坏人,也不会对姑娘做什么。只要姑娘同意我们入院休息到明日白天,哪怕只是给一间柴房,我们也将铭记终身。”
随后,二人便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各种好话来。
这姑娘名叫唐燕,年芳二十一,已经守寡妇三年有余,在这个村庄里乃是真正的村花。平日里,那些光棍汉啊,那些大老爷门儿们都爱开她的玩笑。
不过,这唐燕为人正直,一直守着寡,没有做出半点出格之事来。
也正是这个原因,在这个村庄里,她才能一直好好地生活下去。
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不守妇道,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唐燕还有一个最大的特性,那就是心地善良,为人和善。
眼见着刘金刘川二人冻得嘴唇发乌,浑身颤抖,又听着二人的相求之言,她心中一软便答应了下来。
进入院中,唐燕并没有真正让二人住进柴房,而是让他们在侧房里入住。
二人进入侧房后,唐燕为二人生了柴火取暖,转身进入厨房,为二人煮面。
侧房中,刘金和刘川烤着火,身体慢慢地就暖和起来。
刘川吞了吞口水,就道:“大哥,这女子……”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金厉声制止:“别人于我们有救命之恩,你少动歪心思。”
刘川点点头,不再说话,可是这心里却是百抓挠心。
很快,唐燕就商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条进屋,道:“二位大哥,你们吃了面后,就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你们就离开,我可不想村里的人说闲话。”
“好好。”二人点头同意,便吃了起来。
唐燕微微一笑,转身回到自己房中休息去了。
刘金经过一天的折腾,这面条一吃下去,屋内又暖和,顿时困意袭来,便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至于刘川,则是保暖思淫欲,动起了歪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当刘金被噩梦惊醒时,发现睡在旁边的刘川不知去向,心中一惊,他本想出去看看,但是转念一想,这院子中并没有听到呼喊之声,也没有其它动静,自己还是别多管闲事得好。
何况,他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万一人姑娘和刘金二人郎情妾意呢?自己此番出去一闹腾,岂不是坏了人好事。
于是,他便继续睡觉。
天微亮时,刘川方才蹑手蹑脚地进入屋内,然后爬到床上,假装睡觉。
这一切,自然是没有逃过刘金的眼睛。
天亮后,二人收拾好东西,又在唐燕处借了两件衣服,便告辞而去。
二人离开后,便回了家乡,再也没有心思出去闯荡了,便老老实实地在家干起了农活。
可是,刘川人小就娇生惯养,哪里能够真正吃得下干活的苦,没干几年,便开始过着坑蒙拐骗的日子,再后来,更是沦落到讨口为生的地步。
当然,为了能够讨到生计和吃食,他是离开了家乡,去了外地行乞去了。
而刘金呢,依旧在村里老老实实的干农活,过着艰辛的日子。
一晃眼,二人都已经到了五十多岁的年纪,到得如今他们二人都还是光棍汉,对于当年借宿之事二人也是谁都没有提起。
这日,在外讨口足足一年的刘川回到了家乡,刚一进村,就看见刘金原本破旧的烂草房不见了踪迹,那处地界上居然座落着一一排新瓦房。
门口处,挂着两排大红灯笼,门前还站着两个仆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川觉得很是奇怪啊,心想难道一年不见,这家伙发了意外之财不成?
于是,他便急匆匆前去打听。
到了院门外,被门口的仆人拦住,没有要他进去。
这,可把他给急坏了,一个劲地说他是刘金故人,是刘金兄弟。
可他喊了半天,也没有见着刘金。
刘川喊得累了,也不离开,一屁股坐了下来,就问道:“喂,你们不让我进去,给我说说这刘金怎么一下就这得如此富有?”
那守门的家丁被刘川闹腾得有些烦了,便道:“好,我告诉你,但是你知道后,就给我离开,别在这里给我找麻烦。”
“好!”刘川点头同意。
家丁道:“我家主人乃是当朝状元郎刘唐,其父便是这刘府主人刘金。”
“什么?刘金?你开什么玩笑?我还不了解他?他同我一样都是老光棍汉一个,怎么可能有一个儿子?”刘川哈哈大笑。
“川弟?你是川弟?”就在此时,一老者在一仆人的跟随下从外边来到刘府门前。
“你,你是,你是刘金大哥?”刘川望着眼前衣着华丽,气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刘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哈,真的是川弟,快快请进,我们哥俩好好叙叙旧。”刘金说着,就去扶刘川。
刘川一脸懵,跟着进了院子。
院中,宽敞明亮,摆设豪华,不时间有仆人丫鬟穿梭而过。
一亭院中,刘川急不可能地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金挥挥手让伺候的下人离开,这才神秘一笑道:“川弟,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雪夜落难之事?”
“记得,自然记得,那夜我们奔跑了许久,方才找一户人家借宿。”刘川道。
刘金笑道:“是啊,那日我们真是死里逃生啊。”说到此处,一阵的感叹。
继续道:“那川弟你可还记得我们借宿的那户人家姓甚名谁?”
“这,这,我还真给忘记了。”刘川道。
刘金摇摇头,指了指刘川,道:“贤弟,看你这记性,那姑娘名叫唐燕,乃是一个年轻小寡妇。”
此话一出,刘川顿时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
刘金继续道:“那天夜间,你悄悄地跑了出去,我就知道你是去欺负人家小寡妇去了。我说你啊,犯了错以后,就不管了,这些年你真是……”
刘川一听,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道:“大哥,当年是我的错,可是那晚她是同意了的。”
“对啊,别人是同意了,可是你怎么告诉别人的?”刘金问道。
“这,”刘川一时语塞,随即啪啪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道,“大哥,我不是人,是我的错。当晚事后,我怕被那唐燕给缠上,怕她找我的麻烦,我就撒谎自称名叫刘金。”
“哈哈!”刘金大笑着将刘川扶了起来,道,“贤弟,你看看你干了坏事,还留下哥哥我的名号。你可知道,从那日之后,这些年我不但一直背着黑锅,更是时刻在帮助着唐燕娘俩。”
“什么?娘俩?难道……”刘川惊讶道。
“对,娘俩。”刘金道,“那夜之后,唐燕就怀了孩子,由于夜间光线极差,她只记得是刘金的孩子,没有记住模样,自然就找到了我。而当时,你日子过得极为艰难,我不想她找你麻烦,便承认是我做的。从那天起,我虽然没有与唐燕成婚,也没有过接触,但是我一直在资助她们娘俩的生活。你看我这些年为什么过得这般穷苦,那都是因为我把粮食,钱财都给了她们娘俩了。”
“啊!”刘川呆在当场,再次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叹息一声,道,“唉,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
说罢,转身便往院外行去。边走,边叹息道:“我刘川一生,真是活该,活该如此。”
“兄弟!”刘金叫住刘川,道,“兄弟,眼下你我年龄都已经不小,唐燕也早已经去世,此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了。而如今,刘唐孩子乃是当朝状元,身份特殊,还希望你不要打扰于他,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经此一事,刘川是彻底醒悟,回首过往种种,有一种恍若隔世之间,一时间感叹不已,一时间觉得自己的人生是白活了。
此刻的他,已然是心灰意冷。
听着刘金的话,他连头都没有回,一边走,一边道:“大哥放心,就算是有人要取我的性命,此事我也会烂在肚子里。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回……”
“兄弟且慢!”刘金叫住刘川,起身来到跟前,道,“兄弟,有你这话,哥哥我放心了。”
微微一顿,继续道,“你看这么大的宅院,又有这么多的仆人丫鬟的,我这个本是穷苦命的糟老头子,怎么享受得过来。不如,你也不要出去乞讨了,就留在这府中与我作个伴,如何?”
“这,”刘川怎么也没有想到刘金会说出如此之话。
刘金哈哈一笑,道:“这什么这,过往种种都是浮云,我们这把年龄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既然儿子孝顺,我们就好好享受享受嘛。”
“多谢大哥!”刘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从这日起,这刘府之中,便有了两个老头,他们相依为命,在刘府下人的照顾下,安详地过完了晚年生活。
声明:本故事为老李龙门阵创作的虚构民间故事,创作原型来源于民间传说等,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文中图片均来源于网络,如有版权问题请联系作者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