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3年，太平公主被李隆基追杀，躲到太上皇李旦的宫殿，李旦对李隆基说：“你就看在
713年，太平公主被李隆基追杀，躲到太上皇李旦的宫殿，李旦对李隆基说：“你就看在我的面上，放了姑姑吧，”哪料，李隆基回道：“不行！我不能放了她！”殿内的檀香在两人之间凝成了冰。李旦扶着紫檀木椅的手指微微发颤，他看着眼前这个刚过而立的儿子，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早已不是当年需要他护在身后的少年。太平公主蜷缩在屏风后，金线绣成的凤凰裙裾沾了尘土，她攥着李旦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兄长的锦袍里——这是她最后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李隆基的声音没带半分犹豫。他盯着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想起三个月前太平公主在朝堂上摔碎的玉圭，当时碎片溅到龙椅前，差点划破李旦的手。“父皇忘了？上月钦天监奏报太白经天，说‘女主昌’，是谁连夜派人换掉了奏本？”他往前踏了半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茶盏，“还有吏部侍郎，不过是不肯在选官时徇私，就被人诬陷贪腐，至今还关在牢里。这些事，父皇真的不知道？”李旦的喉结动了动。他当然知道。太平公主府里的门客比东宫还多，宰相七人里五个是她举荐的，连禁军将领都要按月去她府中请安。上个月他想传位给李隆基，太平公主直接带着二十个朝臣堵在紫宸殿外，说他“不顾祖宗基业”。那时他就明白，这个妹妹早已不是当年和他一起在武则天膝下读《女诫》的小姑娘了。屏风后的太平公主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隆基，你敢动我？”她猛地站出来，凤钗歪斜在发髻上，“我是你祖母亲手封的镇国公主，是你父皇唯一的妹妹！你杀了我，天下人会说你弑亲！”李隆基没看她，目光始终落在李旦身上。“儿臣知道史书会怎么写。”他从袖中抽出一卷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名字，“但父皇看看这些人——都是这半年来被公主贬斥、流放的忠臣。若今日放过公主，明日朝堂上站着的就不是儿臣，也不是父皇了。”他把纸卷放在案上，纸页被风掀起边角，“祖母当年夺位时，杀了多少李家人？儿臣不想让大唐再走一遍老路。”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李旦心上。他想起母亲武则天称帝时，李家宗室血流成河，他和太平公主曾吓得在夜里抱在一起发抖。那时太平公主总说：“等长大了，我一定保护兄长。”可什么时候起，保护变成了操控？他看着案上的名单，忽然想起太平公主小时候偷给他塞桂花糕的模样，又想起昨夜禁军统领密报，说公主府里藏了三百甲士。“罢了。”李旦挥了挥手，声音轻得像叹息。他转身走向内殿，没再看太平公主一眼。屏风后的身影晃了晃，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李隆基对身后的金吾卫抬了抬下巴。“送公主回府，闭门思过。”他没说“赐死”，却比赐死更决绝——太平公主府的门一旦关上，就再也打不开了。这场姑侄相残，说到底是权力场的必然。武则天打破了“女子不得干政”的规矩，却没留下女子掌权的章法。太平公主学了母亲的权谋，却没学到母亲的格局；李隆基有父亲没有的狠厉，却也继承了李家对权力的执念。李旦夹在中间，既想保全兄妹情分，又想护住儿子江山，最终却发现，在皇权面前，亲情从来都是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