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乃文说，媛媛走的那天我在草原拍夜戏，手机信号断断续续，唐旭的语音消息听了三遍才
李乃文说，媛媛走的那天我在草原拍夜戏，手机信号断断续续，唐旭的语音消息听了三遍才听清。收工后我蹲在帐篷外抽完半包红梅烟，想起94年冬天她裹着军大衣陪我和唐旭练《茶馆》台词，冻得直跺脚还要给我们买烤红薯暖手。她总说“咱仨得红成火烧云”，现在真成了火烧云，她却成了最早飘散的那片。李乃文说，当年媛媛和辛柏青结婚前夜，特意跑到男生宿舍敲我窗户。我翻墙出去陪她在胡同口吃卤煮，她突然问：“乃文，你说我选老辛对吗？”我没接话，把碗里的肥肠全夹给她。凌晨三点送她回出租屋时，路灯底下她的影子缩成小小一团，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中戏小虎队真要散了。李乃文说，去年化疗掉光头发那阵子，媛媛非要拉我和唐旭视频。她戴着滑稽的向日葵毛线帽，举着点滴架在病房跳四小天鹅，针头回血染红半截管子。护士冲进来骂人时，她躲在唐旭的镜头后面偷笑，像极了94年我们躲在厕所逃晨跑被教导主任逮住的模样。现在路过协和医院住院部，我还会习惯性抬头看五楼第三个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