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小时候有一次我去接晚了，被老师带回家了，我去老师家接孩子。刚推开老师家虚掩
我女儿小时候有一次我去接晚了，被老师带回家了，我去老师家接孩子。刚推开老师家虚掩的门，就听见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老师，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心里猛地一揪，眼眶瞬间就红了。手在门把上顿了顿，指腹蹭过木头的纹路，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屋里暖黄的灯光从门缝漫出来，混着淡淡的西红柿鸡蛋香，老师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哄孩子的耐心：“怎么会呢？你妈妈定是路上堵车了，就像上次你爸爸接你晚了，是因为给你买草莓蛋糕呀。”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女儿正坐在小板凳上，怀里抱着老师家的布偶猫，眼泪挂在睫毛上，像沾了露水的蒲公英。看见我时，那眼泪“啪嗒”掉在猫背上，小家伙愣了两秒，突然从凳子上弹起来，布偶猫被吓得“喵”一声跳开，她却不管不顾，光着脚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哭声一下子炸开来：“妈妈！你终于来了！”老师正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盛着草莓的白瓷碗，鬓角的碎发沾着汗，看见我忙笑：“刚炒了西红柿鸡蛋，想着让孩子垫垫，你看这……”她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把碗往我手里递，“孩子等了会儿就慌了，问了好几遍‘妈妈是不是忘了我’，我哄了半天呢。”我蹲下来抱女儿，她的小胳膊勒得我脖子生疼，后背的小汗衫湿了一片，哭腔里还带着后怕：“妈妈，我以为你走丢了，或者……或者不喜欢我了……”心像被一只小手攥住，往死里揪，我把脸埋在她发顶，闻到她头发上幼儿园洗发水的桃子香，眼泪砸在她后颈，烫得她瑟缩了一下。“是妈妈不好，”我声音发哑，“路上电动车坏了，修了半天，让宝宝害怕了。”老师在旁边递纸巾，轻声说：“小孩子心思细，上次有个家长晚了半小时，孩子在教室角落里偷偷抹眼泪，说‘是不是我今天不听话，妈妈才不来’。”女儿渐渐不哭了，攥着我的衣角，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看着老师家餐桌上的碗筷，突然小声说：“老师做的鸡蛋羹好好吃，比幼儿园的甜。”老师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纹：“喜欢就常来，就是别让你妈妈再修电动车啦。”回家路上，女儿坐在电动车后座，小手环着我的腰，把脸贴在我后背上。晚风凉丝丝的，吹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响。她突然问：“妈妈，以后你要是再晚了，能让老师给你打个电话吗？我就不会想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喉头堵得慌。想起她刚上幼儿园时，每天早上抱着我的腿哭，说“妈妈早点来接我”，我总说“知道啦，妈妈第一个来”。可真到忙起来，总有这样那样的事耽搁——开会拖了十分钟，路上遇到熟人多聊了两句，甚至只是在超市多挑了会儿她爱吃的饼干。夜里给她盖被子，看见她小眉头还微微皱着，大概是梦里还在等妈妈。突然想起老师说的“小孩子心思细”，她们哪懂什么堵车、开会，只知道“妈妈没来”，就等于“妈妈可能不要我了”。今天送她去幼儿园，她进教室前回头看我，挥着小手喊：“妈妈下午要第一个来哦！”我使劲点头，看着她跑向小伙伴的背影，突然在想：我们总说要给孩子赚好的生活，买漂亮的裙子，报有趣的兴趣班，可对小小的她们来说，最实在的安全感，是不是就是那句“妈妈一定会准时来”？你们说，当我们为了“给孩子更好的”而忙着赶路时，会不会不小心，把孩子最在意的“不缺席”，落在了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