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整了一肚子气，我妹妹的公公去世了，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掉个孝，我开始有点不想去，因为我是她的娘家姐，按我们这边的规距去不着，但是转念一想，爸妈都不在了，就我和弟弟妹妹三人啦，去就去吧！也显得近乎，结果我昨晚上给我妹妹打电话，提前问她一下那边掉孝是什么规距，是现在的鞠躬，还是以前的去灵棚那哭。电话那头，妹妹语气有些不耐烦：“姐，你咋这么多事儿？来了跟着做就行，还能把你卖了不成？”我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可能是她这几天忙昏了头，便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又叮嘱了几句让她注意身体，这才挂了电话。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换上素净的衣裳，搭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赶到妹妹婆家。刚进村子，远远就看见灵棚前站满了人，白布在风里“簌簌”地飘。还没走到跟前，就有几个陌生的婶子凑过来打量我，小声嘀咕：“这谁啊？娘家亲戚咋这时候才来？”我硬着头皮往灵棚走，四处找妹妹的身影，却看见她正陪着几个衣着讲究的亲戚说话，脸上带着笑。我喊了她一声，她回头瞥了我一眼，冲旁边人说了句“我姐来了”，就又接着聊起来。我站在原地，尴尬得手足无措，还是妹夫的一个堂哥过来，指了指灵棚里的供桌，说：“先上香吧。”我照着规矩点燃香烛，正要鞠躬，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咋呼：“这哪来的亲戚？咋不按规矩来？”回头一看，是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叉着腰，眼神像刀子似的盯着我。我慌了神，解释说自己不太懂规矩，正想问问。她“哼”了一声：“不懂就别来！我们这儿掉孝得先在门口跪一下，再进去磕头，哪能像你这样随便糊弄？”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我脸涨得通红，看向妹妹，指望她能帮我说句话，可她却低着头，一声不吭。妹夫倒是想过来解围，却被那个卷发女人一把拉住：“你别管！规矩不能坏！”我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按她的要求重新做了一遍。膝盖跪在冰凉的地上，硌得生疼，心里的委屈却比这疼痛更钻心。好不容易结束这一切，我躲到角落里，给弟弟发消息吐槽。弟弟立马回电话：“姐，要不咱走吧？受这气干啥！”我正犹豫，妹妹终于走了过来，语气轻飘飘：“姐，你别往心里去，她是我公公的表姐，就那样的脾气。”“那你为啥不提前告诉我？”我声音忍不住拔高，“要不是我问你规矩，你是不是打算看我出丑？”妹妹脸色也变了：“多大点事儿？你至于这么计较吗？我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闲工夫教你这些！”我们俩越吵越凶，周围人又开始凑过来看热闹。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妹妹，突然觉得心寒。当年爸妈走得早，我辍学打工供她读书，有口好吃的都先紧着她。可现在，她为了婆家的面子，竟任由别人这么羞辱我。“行，是我多管闲事！”我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妹妹的喊声，还有那句刺耳的“真是不懂事，白来了”。回家的路上，我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眼泪止不住地流。曾经以为血浓于水的亲情，在人情世故和所谓的规矩面前，竟如此脆弱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