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看电影,散场后错入大姑邻居家,姑娘打我一棍子她用一生偿还

时光旧梦醒 2025-01-10 09:48:07

那年打雨伞走在路上,遇到个梳着齐耳短发的乡下姑娘,瞥见她手里攥着根擀面杖。这一棍子下去,就砸中了我俩的后半生。

每每想起这事,我都忍不住摸摸后脑勺,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

那会儿是92年夏天,我刚从老山前线转业回来,住在单位分的筒子楼里。

屋里没啥家具,就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个前年买的红灯牌收音机,晚上听听单田芳的评书解闷,日子过得倒也清静。

那个年代,大家都在忙着适应改革开放后的新生活,有人下海经商,有人还在单位里捱着。

我这个转业军人还算幸运,分到了市供销社当仓库管理员,一个月工资一百二,在当时也算是份稳定的铁饭碗。

那天下午,老战友张铁柱找上门来,手里晃着两张电影票,说要请我看《秋菊打官司》。

看他笑得贼兮兮的样子,我就知道这小子准没憋着啥好主意。

果不其然,这家伙是来找我帮忙的,说是相中了纺织厂的一个姑娘,想让我帮着说说话。

那年头看电影可是件稀罕事,一张票要三块钱,够买好几斤大米了。

电影院里人挺多,大伙儿都穿着老式的确良衬衫,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荧幕。

我记得清楚,那天放映机还卡带了两次,每次都引来观众的阵阵抱怨声。

散场已经八点多了,夏天的夜雨说来就来,哗啦啦地下个不停。

张铁柱非要拉着我去小摊子上喝碗醪糟,说啥也不肯走,说是要跟我商量追姑娘的事。

那会儿街边小摊子特别多,支着个油布棚子,老板娘穿着花布褂子,端着个大铝锅,里面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醪糟是甜的,可张铁柱说的话我听着直犯苦。这小子打算让我去纺织厂帮他递情书,我一口回绝了。

喝完醪糟已经快九点了,我撑着伞往家赶,心里还在琢磨着张铁柱的事。

雨越下越大,路灯昏黄,照得地上水花四溅。路边的梧桐树嗖嗖作响,空气里还飘着一股槐花的香味。

那时候的筒子楼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灰不溜秋的墙面,楼道里连个灯都没有,住久了的人才能摸黑上楼。

我平时走得熟,这会儿喝了点醪糟,又在想张铁柱的事,一个恍惚就拐错了弯。

站在门口掏钥匙,插了好几次都打不开,心想是不是锁芯坏了。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找钳工修理,门突然开了。

门后站着个姑娘,穿着件褪了色的碎花布衣裳,手里端着个搪瓷盆。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后一把抄起门边的擀面杖就朝我打来。

我下意识一躲,她那一棍子砸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把我的魂都快吓飞了。

"打死小偷!救命啊!"她扯着嗓子喊。我赶紧解释:"别喊别喊,我认错门了,我是住隔壁大院的!"

这时候隔壁几户人家都探出头来,有拿着笤帚的,有端着脸盆的,还有举着蜡烛的,场面顿时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姑娘的脸红得像开水烫过。她叫李巧云,是我大姑邻居家的闺女,刚从农村来城里打工。

那会儿城里人瞧不上乡下人,动不动就说人家土包子。可我觉得她挺好,虽然穿着朴素,但很干净利索,说话也直来直去的。

后来我才知道,她家里实在困难。她爹是村里的民办教师,教了二十多年书,工资没几个钱,还得了肝病。

她妈常年有风湿病,干不了重活。家里还有个上初中的弟弟,全靠她一个人打工养活一家子。

她说起家里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带着泪光:"我爹教了一辈子书,从没收过学生家长一分钱。村里人有困难,他还经常倒贴钱帮忙。要不是为了给弟弟读书,我也不想来城里。"

那时候她在国营面包房和面,每天天不亮就得去上班,一个月工资才八十块钱。

看她实在不容易,我就总找些由头帮衬。早上没事就去面包房转转,借口买面包,故意多给钱不要找零。

她骑的是辆二八大杠,漆都掉得差不多了,车铃也是歪的。我问她咋不修修,她说舍不得花钱。

每次我帮她修车,她都红着脸站在旁边,说自己会修,让我别管。我就逗她:"你这么客气,是不是还记恨我那天晚上吓着你了?"

她就低着头说:"谁让你半夜撞人家门。"说这话时,她的耳根子都红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发现自己开始惦记这个要强的姑娘。

每天早上去面包房,看她戴着白帽子和面的样子;晚上下班,远远看见她推着自行车回家,我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转机发生在93年冬天。那天晚上下着雪,她爹突然发病,送医院急需手术费。

她跑遍了所有认识的人,七拼八凑还差一千多。她站在医院走廊里,眼泪都哭干了。

我二话不说把存折上的钱都取了出来,那可是我准备买彩电的钱。

她接过钱的时候,眼泪又掉下来了:"这钱我一定会还。"我心疼地看着她瘦弱的身影,说:"你先管你爹的病,钱的事慢慢来。"

手术很成功,但她爹修养期间还需要不少钱。她更拼命了,白天在面包房和面,晚上去夜市摆摊卖小饰品。

我去夜市找她,看见她蹲在地摊前,手都冻得通红。买了碗姜撞奶给她暖手,她却舍不得喝,说要省着还债。

这时候,我家里人知道了这事,坚决反对。我妈气得直跺脚:"一个乡下姑娘,能有什么出息?你看看人家张铁柱,对象是纺织厂的技术员。"

我爸更直接:"你是转业军人,找对象要找个体面人家的。再说她家里这么多事,你要管到什么时候?"

可我就是觉得,这姑娘虽然出身农村,可她心眼实在,懂得感恩,比那些城里姑娘强多了。

每次看到她起早贪黑地工作,还要照顾生病的父亲,我就更加心疼。

有一次,我去面包房找她,正赶上她和面。她的手上全是面粉,脸上还沾着一块,看起来特别可爱。

我忍不住帮她擦掉脸上的面粉,她愣了一下,突然红着脸跑开了。从那以后,她见了我就躲,搞得我好一阵子摸不着头脑。

终于在95年初,她还清了所有的钱。那天晚上,她特意做了几个菜请我吃饭。

桌上有个西红柿炒鸡蛋,她说是特意学着做的,因为知道我爱吃。我看着她被灶台熏得通红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吃完饭,她笑着说:"我终于还清你的钱了。"我鼓起勇气说:"可你还欠我一样东西没还。"

"什么?"她疑惑地看着我。

"记得当年那一棍子吗?这笔账,得用一辈子来还。"

她愣了片刻,突然笑出声来,眼里闪着泪光:"好,那我就慢慢还。"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我们都当上了爷爷奶奶。我家老三的闺女最爱听那年认错门的故事,总缠着问:"爷爷,那奶奶的擀面杖打疼了吗?"

我就笑着说:"疼倒是不疼,就是被你奶奶这一棍子,打得我这辈子都离不开她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总会偷偷瞄她一眼。她还是会不好意思,佯装生气地瞪我,可眼角的皱纹里都是笑意。

这些年来,我们一起经历了太多,生活的酸甜苦辣都尝过了。可每当看到她在厨房和面时的认真劲儿,我就觉得,时光好像从未走远。

有人说,在我们这一辈人身上,看得见岁月的痕迹。可我想说,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那天晚上认错了门,认对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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