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尿毒症当天,我被竹马丈夫和12岁儿子一起告上道德审判法庭。
若道德标准低于60分,我将被即刻剥夺权利,成为庶人。
他们都为了同一个女人,那就是高中时欺负折磨我的校花金雨柔。
我这才知道,原来金雨柔是丈夫何琛爱而不得多年的白月光。
丈夫冷眼看我:
「你高中时嫉妒雨柔,四处给她泼脏水,如今是你赎罪的时候了。」
我用心养大的儿子何沐宸也朝我怒吼:
「你这个没用的家庭主妇不配当我妈!金阿姨才是我妈妈!」
我平静转身,站上审判席。
这样的丈夫和儿子我不要了。
只希望审判结果出来后,他们不要后悔。
......
「道德审判法庭一经开启,无法中断暂停。」
「本次审判将提取相关记忆,审判长打分为主,十万名大众评审团打分为辅。」
「道德分高于90分将得到一亿美元,并成为世界道德标兵,享受衣食住行五星级别的优待。」
「而道德分低于60分,将被剥夺权利,成为庶人。」
「请本次的两名被审判者金雨柔、沈瑜,站上审判台。」
审判长冷漠的机械音落下,大众评审团就传来议论声。
「天呐,竟然是百万网红金雨柔诶!我特别喜欢金雨柔,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是常青藤名校毕业。就算家里破产,她也每年都会给福利机构捐款,据说她上个月刚给山区的女学生送去卫生用品!」
「那今天这个审判岂不是很快就能结束了?而且我看这个叫沈瑜的面相这么冷漠,一看平时就是个事儿妈。」
「可不,据说金雨柔旁边站着的,是她青梅竹马二十年、结婚十五年的丈夫和亲生儿子。能让人家大义灭亲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我看看今天的审判书列举的罪状......沈瑜,36岁,高中时欺负校花导致其抑郁症、心悸至今未愈......初中时,殴打乞讨老头,导致其断了十根肋骨......我去,这是什么品种的人?!真是受够了,等下我要把反对键摁烂!!」
「带我一个!」
......
和大众评审团一样,站在金雨柔身边的丈夫何琛和儿子何沐宸,都对我投来鄙夷憎恨的目光,好像我真是那个罪该万死的恶人一样。
我冷笑一声,转身站上审判席。
可金雨柔的脸色却有些发白,任由我丈夫何琛在一旁怎么哄她劝她,她都不愿意走上审判席。
连她涂了口红的唇色都黯淡几分,她强颜欢笑,对何琛低声撒娇道:
「阿琛,我今天肚子不舒服......审判的事情,算了吧。我已经原谅沈小姐了......」
何琛却愈发心疼,将她搂进怀里,眼神怜惜:
「雨柔,你就是太善良,才让沈瑜这种人欺负。放心,我已经搜集了沈瑜很多罪状呈上去,她必输无疑。到时候,我再用盛大的婚礼娶你,好不好?」
我那个一贯无法无天的叛逆儿子也乖巧地抱住金雨柔,激动开口:
「我想要金阿姨做我的妈妈,金阿姨是那么善良的人,肯定可以得满分的!」
金雨柔脸色却越来越差,她想到什么,眼神有些闪烁不安。
随后她捂着胸口哀叹着晕倒:
「我心脏病突然犯了,审判长。我可以退出审判吗?我决定不追究沈小姐的罪行——」
此言一出,大众评审团和我的丈夫儿子对金雨柔更加心疼。
连带看我的神情都带上憎恨,要不是现在不允许,他们都几乎想上台教训我。
可审判长却冷笑一声:
「检测到被审判者金雨柔身体健康,心跳平稳,不符合提前中断审判的条件。驳回请求,如有下次干扰审判的情况出现,将以蔑视审判庭为由,当场抹杀。」
我差点笑出声。
这个审判长有种不顾被人死活的公平。
金雨柔脸瞬间白了,这下也不敢再装病,只能乖乖上审判席。
......
「检测到两名被审判者金雨柔、沈瑜已就位,道德审判即将开始。」
「本次审判有三道大题,满分100分。」
「答题一,判断题,满分30分。请原告与被告观看三段回忆,并根据问题回答是或者不是。」
审判长冰冷的声音落下。
随后审判庭中间的3D大屏幕开始播放一段记忆。
记忆里,初中生的我一巴掌将乞讨老头扇倒在地,还对着他踹了好几脚。
老头捂着胸口,痛苦倒地,不住求饶:
「姑娘别打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零零散散的旧纸钞,双手捧着纸钞颤颤巍巍地递到我面前,浑浊的双眼里流下眼泪,
「这是我身上全部的钱......」
而这里的我不仅没有心慈手软,还一把将钱抢过来,随后朝倒地的老头冷笑一声,威胁他:
「下次你再出现在这里一次,看我这怎么收拾你!」
老头被我话里的威胁吓得瑟缩,忙不迭点头。
随着我拿着抢来的钱离开镜头,镜头一转,一身白裙的金雨柔走进镜头。
她满脸心疼地将老头扶起来:
「老人家您还好吧?来,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她掏出手机打120,后又陪着老头进行了一系列身体检查。
还在得知老头是孤寡老头后,亲自为老头垫付了医药费。
如此善举很快就被同病房的其他家属拍摄照片发到网上夸奖。
引起网友一阵夸奖。
大家都纷纷夸她是「真善美初中生」。
面对记者的采访,金雨柔穿着素净的长裙,未施粉黛的脸颊美得惊人。
她笑得腼腆:
「这不算什么,我想只要是一个正常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回忆到这儿戛然而止。
大众评审团早已愤愤不平:
「我的天哪,气死我了!那个沈瑜太恶毒了,竟然抢老头的钱,丧尽天良!」
「呜呜呜,不愧是我粉了五年的小天使雨柔,她真的太善良了!」
而我的丈夫何琛更是夸张,他眼底对金雨柔的感动与爱慕几乎要溢出来。
没等他们议论完,下一段回忆开始播放。
全场带着对我的厌恶和对金雨柔的喜爱,安静下来继续观看。
......
这次的回忆从时间来看,是我和金雨柔的高中时期。
这里,我身上的校服松垮,袖口随意挽着。
而我的表情格外凶狠,手里更是拿着一把生锈的美术刀,朝着厕所角落的金雨柔逼近。
面对满脸惶恐的金雨柔,我脸色冷漠,拿着刀子在她的脸颊边比划,压低声音威胁她:
「还敢再犯吗?」
金雨薇睁着漂亮的桃花眼,泪眼婆娑道:
「不......不敢了......」
这段回忆很短,到这儿结束。
却足够激起在场所有人的怒火,他们将我怒吼:
「霸凌狗去死!」
「天呐......雨柔女神实惨......高中和这样的恶魔做同学,太可怜了吧......」
「沈瑜,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我丈夫何琛满脸厌恶,他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甩出来,语气里满是寒意,
「等审判结束,我们俩立马离婚!我只要一想到爱过你这样的人,我就觉得恶心!」
我儿子何沐宸也双眼通红地大喊:
「原来你真的欺负过雨柔阿姨,你怎么这么恶毒?!」
无数谩骂朝我袭来,我却像无所谓一般,扯开嘴角笑笑,随后朝审判长淡淡道:
「有劳,赶紧放下一段回忆吧。」
这一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大众评审席里更是有人忍不住起身要过来打我:
「气死我了,她怎么笑得出来的?!」
「肃静——」
审判长冰冷声线响起,
「破坏审判庭者,将被直接扣除40分道德分。」
此言一出,无人敢再造次。
审判庭再次陷入安静。
紧接着第三段回忆开始播放。
回忆里,我坐在会议室里,翘着二郎腿,将手中的策划案甩到金雨柔面前,语气讥讽道:
「常青藤名校毕业生,做出来的东西就是这样的垃圾?打回去重做!」
回忆里的金雨柔在其他同事的注视下,眼睫轻颤,眼眶泛红咬紧下唇,最终只轻声说了句:
「好。」
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众人心疼。
会议结束后,更是有男同事心疼金雨柔,在茶水间问她:
「雨柔,这都是沈经理让你改的第24版了,她怎么还不满意啊?不会是她故意针对你吧?」
金雨柔眼下青黑,闻言无奈叹气:
「沈经理可能也只是为了项目负责吧.....」
回忆结束。
现场立马爆发出不小的辱骂声,是实打实骂脏话的那种。
毕竟在场很多都做过卑微的打工人,谁都不愿意摊上一个严厉又公报私仇的烦人领导。
「我今天必须要让她受到严惩!还我们的雨柔一个公道!」
一名神色憔悴秃头的程序员大叔爆发出一声怒喝。
他的发言引起众人追捧,眼见现场气氛又要失控,审判长轻敲法槌:
「肃静——」
「下面将针对以上三段回忆,对原告与被告提出问题一——」
「请问原告金雨柔、被告沈瑜,你们在上述的回忆的行为是否是正义的?」
我目不斜视,平静道:
「是。」
而金雨柔眼神慌乱,脸色苍白,却在犹豫片刻后,也道:
「是。」
全场寂静三秒后,审判长冷酷声线响起:
「被告沈瑜回答正确,加30分。」
「原告金雨柔回答错误,减去30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金雨柔瘫软在审判座位上,额头冒着冷汗。
丈夫何琛更是带着儿子何沐宸大声控诉:
「睁眼说瞎话!雨柔怎么可能是在做坏事,她明明才是受害者!」
「对啊,金阿姨人那么善良。我不服,这个审判机制有问题!」
审判长轻蔑一笑:
「竟然质疑审判庭的公平,别急。你们要的结果,即将展示。」
只见大屏幕一阵倒带扭曲,出现了另一个视角的内容。
开始那段回忆里的老头一改慈眉善目的可怜模样,借着乞讨的由头,跟在一个七岁小女孩儿身后,一直跟她进了小区。
那个小女孩儿是个聋哑人,看见有陌生人的反应是害怕,只能拼命往家的方向跑。
结果没想到那个老头也跟着跑起来,耷拉的浑浊眼睛里更是迸发出精光。
他从身后掏出一个锤子,追着上前扬起锤子就要朝小女孩的头砸去。
在这紧急时刻,是我出现,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是谁?你想干嘛?!」
我将小女孩儿护在身后,朝面前和自己一般高的老头怒吼道,
「我录音了!」
谁知那名老头不仅不怕,还露出嘲讽的神情。
他上下打量我,唾骂道:
「臭小孩,别管老子的事情,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杀了?!」
回忆里的我也堪堪14岁出头,虽然眼神有些慌乱,却仍然盯着他,大声呼喊:
「来人啊,有人贩子!」
这话一出,众多叔叔阿姨出现,将这个老头扭送进去。
大伙这才发现,原来这老头不仅是人贩子。
年轻时更是无恶不作。
吃喝赌样样都干。
现在老了没有收入,才拿乞讨当幌子,专门寻找那些单独回家的小女孩,把她们拐到山区去。
在被我抓住前,他已经成功拐卖了三个小女孩儿,万幸的是,在警方的追查下,那些女孩子都已成功归家。
但这个老头年龄超过了75岁,没法受到更严重的惩罚。
所以,我就和小区其他的住户一起,自发组成了巡逻队。
只要看见这个老头出现在小区附近,大家就把他赶走。
而我在回忆里对这个老头拳打脚踢,是因为他用药毒死了一户人家的金毛。
那只金毛是小区门口卖菜的瞎眼奶奶养的,特别温顺亲人。
只对这个老头特别凶,每次他出现,狗狗就会大声叫。
于是这个老畜生就怀恨在心,趁瞎眼奶奶出门卖菜的功夫,把一瓶烈性药洒在了金毛身上。
还进屋偷走了奶奶这个月全部的养老金和卖菜钱。
小区里的人都知道,奶奶的眼睛是哭瞎的。
她的丈夫和儿子是船员,父子俩死在了一场海上风暴里。
金毛是奶奶儿子生前养的,可以称得上是奶奶的精神支柱。
如今金毛一死,奶奶再也扛不住打击,就这样走了。
小区居民都很伤心,为奶奶和金毛举办了葬礼。
其实监控拍下了那个老畜生的所作所为。
但是大家都有家庭,法律也无法对这样的人有什么办法。
所以我出手了。
我爸妈在我小学时过世后,我就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
每次去瞎眼奶奶那里买菜的时候,她总会不要我的钱。
明明她也是个苦命人。
万幸我遗传了我爸的好体格,从小打架就很凶。
于是我挑了个没监控的地方,抢回了瞎眼奶奶的钱,赶在葬礼结束前,把钱还了回去。
那天的葬礼上,大家哭得都很伤心。
结果水落石出,大众审判团陷入尴尬的寂静。
但很快,就有金雨柔的铁粉站出来维护她:
「雨柔那时候也只是个初中生,她只是太善良,并不知道那个乞讨老头的真实面目啊。」
「对啊对啊。」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很快,接下来的内容就狠狠打了他的脸。
只见回忆里,金雨柔在拉着那个老头摆拍完后,账号涨了百万粉丝。
而那时,我们小区的叔叔阿姨已经看到这个新闻,纷纷在账号底下留言。
讲述这个老畜生的所作所为。
可不知为何,所有的评论都被删除了。
镜头一转,只见才14岁的金雨柔正朝自己的经纪人发脾气:
「把那些说真话的评论都删了!烦死了,那个老太婆死就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而一旁的助理小声说:
「可他们都说这个老头品行很糟糕啊......」
而金雨柔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硕大的白眼,冷笑:
「那又如何,能给我涨粉,他就是个好人!」
如此清奇的一句话一出,全场安静。
大众评审团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还没等他们消化,剩余两段回忆的结果也展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