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我的高冷夫君跑了。
再回来时,他竟带回一个女人要与我共处同个屋檐下。
饭桌上,当我看着夫君揭掉高冷面具,温柔似水与女人分食一碗饭时,我狠狠咬碎嘴里的肉。
两副面孔的男人就像肥肉,油腻脏口。
扔给狗吃,就好了。
1
都说人生至喜之事,乃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可我的夫君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就在我将他扑倒,准备行周公之礼时,门外有人鬼哭狼嚎,“庄大夫,要出人命了,你快出来救人啊。”
庄寒瞬间褪去脸上红潮,附在我腰上的手转而一把推开我,“白芷,对不住,医馆里有人等着救命。”
我就像熊熊烈火迎来了一场雹子,被砸得七荤八素。
可也只能无奈看他匆匆离开,毕竟人命大于天。
“早去早回。”
看着房里燃着的红烛,我忍下心中的失落与疑惑,盼他早归。
原以为,第二日他就能回来,可直等到晚上,也不见人影。
我派人四处打听,毫无音讯。
坐在廊下吃着蜜饯,我问站在身旁的男人,“苏白墨,你到底有没有用心替我找人啊?”
苏白墨屈指敲了一下我的额头,“没大没小,如今有事求我也不叫大哥了吗?
“有了夫君忘了兄长的小白眼儿狼。”
我见苏白墨当真有些急,赶紧奉上甜言蜜语,“好哥哥,夫君哪能跟你比。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人。”
一句话就把苏白墨哄开心,笑得合不拢嘴,“算你有点良心,我会再多加派人手替你找的。”
“多谢哥哥。”
我是个穿越者。
原主跌入湖中,淹死了,只有十岁。
六年了,此刻的我是一个拥有二十八岁现代灵魂,十六岁古代身体的女人。
愿世界,我是个孤儿,没人疼没人爱。
可在这里,苏白墨将我捧在手心如明珠,刚才我说他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绝不是在哄骗他。
为了‘我’,他既是兄又是父,恨不能将世上所有珍宝都捧在‘我’面前。
整个湖城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没有我得不到的人。
那日我在望江楼吃酒,一眼就瞧见了骑马而过的庄寒。
清冷高贵。
我的心,瞬间沦陷。
可他对我不推不拒,亦不亲不热。
我使出各种手段,他仍是那副模样。
那段时日,我简直绞尽了脑汁,想到底该怎样才能让庄寒爱上我。
想的我都瘦了。
这件事,我本不想叫苏白墨知道,可眼尖的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怎么我出门这么几日,你竟瘦成这样?
“是不是底下人不好生伺候?
“我看该是换一批新人了。”
我赶紧打断他,免得他殃及无辜。
“哥,我看上了一个男人。”
苏白墨楞了一下,“谁?”
“医馆的庄大夫。”
“你看上他什么了?”
我想了片刻,“他俊朗翩翩,气质脱俗。”
“没瞧出来。”
“他对我克制有礼,淡然谦逊。”
“没瞧上你。”
“苏白墨!我不管,我就是看上他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越是对我不苟言笑,我越是喜欢。”
苏白墨轻叹一声,“你就是我活祖宗。”
三日后,庄寒就上门来提亲了。
2
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我以为像庄寒这样自尊自贵的人,既然肯与我成亲,总该是自愿的吧。
难不成他那不畏权势的样子,是装的?
不可能,我怎会看错人?
苏白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别皱巴着脸了,明日他就回来了。”
我嚼着嘴里的酸梅,“他的神医之名已经传出去那么远了?
“千里之外的病人也等着他去救?”
苏白墨无言,给了我一个‘你还算有点脑子’的眼神,转身走了。
可我想到这些时日的思念,还有庄寒长途的奔波,心里的心疼盖过了那丝疑惑。
我命人去望江楼订了几样时鲜滋补的菜品,等着庄寒回来。
直等到月上中天,困得我点头如捣蒜,才听见外面有人吵嚷着,“姑爷回来了。”
我的脑子立马清醒,疾奔出门。
看到庄寒挺拔的身姿站在那里,我一下子扑过去,可却被他冰冷的双手推开。
“整日冒冒失失,叫人瞧见成什么样子?”
我在自己家里,抱自己夫君,叫人瞧见,能成什么样子?
我刚想开口,一个女人娇怯着从他身后走出来。
“苏小姐,我是丁木绵,在府上叨扰几日,你不会介意吧?”
绵软柔和的脸,挑衅嚣张的眼。
刚刚还沉浸在庄寒回来的喜悦中的心,一下子被扎了一根针。
我抬眼看着庄寒,没有要让他们进门的意思。
庄寒疲惫地揉着眉心,“白芷,我真得很累,进屋再说,好吗?”
我楞了一下,庄寒从没用这么柔情的声音跟我说过话。
我下意识让开,他领着丁木绵进了屋。
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从前对我冷若冰霜的男人温柔细致的为丁木绵推开东厢房的门,“绵绵,这几日你住这间屋子。”
我心里不舒服,东厢房里都是庄寒从前的一些被褥衣衫,还有他珍贵之极的医书。
成婚前,他曾跟我说过,“我需要自己的一些独立空间,这里不许外人进来,包括你。”
可今晚他竟直接领丁木绵进去。
丁木绵柔声道:“多谢你,庄大哥。”
“你先歇息,我去做点吃食,待会儿吃了再睡,不然夜里你不舒服。”
我冷眼看着成婚当日就跑了的高冷夫君,此刻温柔贴心地叮嘱另一个女人,心里有无数寒意涌出。
“不用麻烦了,刚才我叫人订了饭菜,一起吃点吧。”
我看着走进厨房的庄寒出声道。
“绵绵的吃食不能随意,还是我亲自做吧。”
我的夫君当着我的面说要给另一个女人亲自下厨,我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没等我出声阻拦,只听丁木绵尖锐的喊声响起,“啊!”
庄寒一把推开我奔向东厢房,推门便进。
“怎么了,绵绵?”
只穿亵衣的丁木绵扑进他的怀里,嘤嘤哭诉,“庄大哥,这..这屋子里有..有虫子。”
放屁!这屋子我每天叫人洒扫一遍,哪来的虫子?
可庄寒当真,将丁木绵揽在怀里,柔声哄慰,“别怕,别怕,我在。”
看着庄寒清柔拍在丁木绵背上的手,我忽然惊醒。
原来,这个男人的高冷疏离,只对我一人。
3
追在他身后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这样柔情细心的对过我。
今晚发生的一切,如果再不能让我清醒,那我可真是脑子进水了。
猛然间清明,我越看庄寒越不顺眼。
亏我从前还一直以为他跟其他男人不一样,结果都是一丘之貉。
丁木绵幽幽看向我,嘴里却娇笑着对庄寒说:“庄大哥,我没事了。”
庄寒替她披上衣裳,看她脸色无恙才算放了心。
转身看见我,楞了一下,“白芷,你别见怪,绵绵最害怕虫子。”
我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庄寒有些尴尬,没再解释什么,直接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厅堂桌上便端上两碗清粥一叠小菜。
庄寒面带微笑扶丁木绵坐下,“绵绵,今晚比较仓促,只做了这些,你先凑合吃。”
两人仿佛眼里没有我,坐下便要开吃。
我冷眼瞅着,幽幽张嘴,“夫君,我的呢?”
庄寒淡然道:“你不是叫人订了饭菜?
“何况这些清粥小菜一定不合你的胃口,你自去吃吧。”
我怒极反笑,从前竟不知,这个男人的脸皮这样厚。
在我的家里,我反倒要被人赶来赶去?
瞬间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出现。
我命人搬来椅子,塞进庄寒和丁木绵中间,坐下。
我娇笑看着庄寒,“夫君,你亲手做的,清粥小菜又如何,我也爱吃。”
说着将庄寒面前的粥端到自己面前,吃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气氛尴尬之极。
或许是庄寒第一次瞧见我这般小女儿情态,有些怔愣。
丁木绵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柔声道:“庄大哥,你吃我这碗吧。”
庄寒回过神,“奔波了一天,你快吃吧,我再去盛一碗。”
待他起身时,我一把拉住他的手,“别忙活了,这碗粥我吃不了,剩下的给你吧,别浪费了。”
我看他不自然地看向我,毫不在意道:“怎么,你嫌弃我?
“成亲那晚,在床榻上,我的口水你可没少…吃…”
庄寒一把捂住我的嘴,慌张地看向丁木绵。
我挣脱开庄寒的手,也转头看向她,笑着:“丁姑娘,让你见笑了,我家夫君面皮薄得很。
“与自家娘子同吃一碗饭,有何害羞呢?”
我像没看见丁木绵脸上闪过的愤恨一样,转向庄寒,“是不是呀,夫君?”
庄寒硬是被我拽着,坐下,吃了我吃过的那碗粥。
丁木绵忽然开口,“庄大哥,你吃半碗粥怎么够,我的这碗还没有动过,你吃吧。”
说着,便要把自己的碗推给庄寒。
我盯着庄寒,一副你自便的神情。
他伸手将碗推了回去,轻轻一笑,“我吃饱了,你快吃,待会儿凉了。”
可丁木绵像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庄寒吃她那碗粥,又给推了回来。
两人就这样推来推去在我面前上演拉锯。
我心里冷笑,戏台上的丑角都没你俩演技好。
我接过丁木绵的碗,“既然丁姑娘不饿,我看不如将这碗凉粥给咱家看门狗吧,夫君。”
于是 ,我当着他俩的面,叫人把粥倒给了院子里的狗。
庄寒腾得站起身,怒气冲冲,“苏白芷,你干什么?绵绵一天没有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