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朝元老李泌——六七岁时的一首诗,就注定他过人的智慧和非凡的人生

鲫鱼跳龙门 2024-08-05 03:54:01

遇唐朝时一个神童很多的时代,比如我们熟悉的王勃、骆宾王、白居易等,他们的故事,我们耳熟能详,而我们今天要认识的这个神童,在整个唐代又独一无二,令人惊叹。他就是李泌,关于他的故事,我们先从他六七岁时的一首诗说起。

唐开元十六年的一天,唐玄宗李隆基正与宰相张悦在兴庆宫下围棋,太监禀报说:“圣上要见的孩子到了。”玄宗和张悦相互对视,彼此心领神会,不约而同放下棋子,转身去看。

只见七岁的李泌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玄宗面前。玄宗笑着对张悦说:“人们都说这是神通,今天朕要亲自面试一下,就请宰相出题吧。”

张悦领旨,指着棋盘对孩子说:“就用方、圆、动、静”四字,赋诗一首吧。”

不料孩子并没有直接说出想到的诗句,而是很有礼貌地对张悦说:“请大人先赐教。”

张悦看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谦让,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张悦毕竟也是诗文大家,他略加思考,便吟出四句诗:

方如棋局,圆如棋子。

动如棋生,静如棋死。

张悦话音刚落,李泌根本不加思考,立刻吟出这样的诗句:

方如行义,圆如用智。

动如逞才,静如随意。

玄宗听了非常满意,连声说:“好!好!”两首诗都句句不离‘棋’,且恰是一对。”

接着,玄宗又对李泌的“方、圆、动、静”四个字做了进一步解释,玄宗说:“何者为‘方’?行大义,耿直刚正而不苟合取容为‘方’;何者为‘圆’?善于用智,审时度势而不拘泥为‘圆’;何者为‘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驱群雄,役万象,逞奇才以定天下,可谓‘动’;何者为‘静’?志满意得,功成名就,无为而治,安乐随心,可谓‘静’。”

看到小小年纪的李泌有如此之才,玄宗满心欢喜,笑着对张悦说:“真看不出这么大点孩子,竟有如此顶天立地、经济天下的气魄,将来必能身居显位,为国家大器。”

玄宗说完,又赏赐李泌许多财物,并传旨给李泌的父母,让好好抚养这个孩子。

的确,在识人上,玄宗不愧是一代明君,要不,也不会有姚崇、宋璟、张九龄等明相出现,他对李泌的赏识和评价,几乎就是对李泌以后人生的预告。

玄宗的金口玉言,让李泌的人生从此开挂,此后,他时常出入皇宫,贤相张九龄非常喜欢李泌,李泌也常跟着张九龄。

李泌不仅知书达理,更是一个有想法,敢于直言的孩子,他说出来的话,一般成人都想不到的。

比如,张九龄与严挺之、萧诚交往甚密,但严挺之劝张九龄与萧诚断绝往来,理由是萧诚为人奸佞,张九龄并不想照做,有一次自言自语道:“严太刚烈,萧随和可喜。”不料此话被李泌听到,他马上对张九龄说:“大人起自布衣,以正直取得宰相尊位,却也喜欢滑溜溜、软绵绵、甜蜜蜜的人吗?”

张九龄大惊,想不到小小年纪的李泌,竟然有如此见识,而且,他从中看到了李泌正直无私的品行,这不正是当日玄宗对李泌“方如棋局”的解释吗?看来,这个孩子不仅聪明,而且独立不迁,可信可敬,张九龄激动之余,立即拱手谢过李泌:“承蒙小友赐教。”从此,李泌和张九龄成为忘年之交。

李泌有神通的天才,更有同龄人没有的早慧和成熟,还有特立独行的人格,这注定他以后的人生极不平凡。

成年后的李泌,因为玄宗的赏识和他的出色表现,得以进入东宫辅佐太子。他博学多才,对儒释道各家学说都有很深的造诣,一心想着辅佐太子成为一代明君,实现儒家忠君报国的理想。

但他方正耿直的性格,让他与小人当道的朝堂格格不入。他瞧不起杨国忠、安禄山等,专门写诗讥讽,从而遭到报复,被贬谪外郡。年轻的李泌第一次遭到权贵的打压,心中无比悲愤,写下《长歌行》一首,抒发自己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苦闷。

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

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

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

一丈夫兮一丈夫,千生气志是良图。

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

从这首诗中,我们再次看到李泌既想建功立业,又不想贪恋功名利禄的入世和出世思想,可以说,李泌的人生轨迹,始终是“方、圆、动、静”的不停转换,这从他以后的人生更能看出来。

安史之乱爆发后,玄宗出逃西蜀,太子李亨在灵武即位,是为肃宗,肃宗和李泌感情甚好,也清楚李泌的才能,便四处寻找李泌。李泌到灵武后,君臣相聚,相谈甚欢。李泌帮肃宗分析天下大势,肃宗要李泌在朝中担任宰相之职,李泌考虑却坚辞不受,肃宗便将李泌当作宾客,每遇难解之事,常请教李泌,称其先生,不呼其名,以示尊重。李泌真正成为帝王之师。

李泌忠心为国,在辅佐肃宗期间,做出了很多稳定朝局,安邦定国的大事,比如建议肃宗让太子做元帅,把军政大权付托太子,劝肃宗不要过分处置李林甫,避免太上皇玄宗难堪,从而父子不容,影响朝局。

肃宗采纳了李泌的建议,又想到李泌的忠心,感动得泪流满面,但年轻的肃宗或许是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或者性格使然,并没有采纳李泌提出的一整套剿灭叛贼的方略,致使河北没有彻底肃清,又急调郭子仪进军,借助回纥兵平叛,这样一来,虽然收复了两京,却让回纥势力进一步强大,还增加了朝廷答谢回纥的负担。

后来,玄宗回来后做了太上皇,肃宗重用奸臣李辅国。李泌见肃宗不听善言,朝局不稳,想到可能对自己不利,便主动请求隐退到衡山去修道。肃宗觉得天下大局已定,便答应了李泌的请求,加以赏赐,并赐爵三品。

后来,玄宗和肃宗相继驾崩,广平王李豫登基,是为唐代宗,李豫继位后,想到李泌当年极力推举他做太子的恩情,马上召回李泌,赏赐他府第,又强迫李泌吃肉娶妻。

一般人肯定认为李泌不同意,但谁也没想到,这次李泌却反常地答应了,当李泌想再次辅佐李豫成就一番大业时,朝中宰相元载等却非常妒忌李泌,不得已,李泌又再次请求外放,李豫考虑到朝局和李泌个性,便答应了李泌。期间,此后,李泌像后来的白居易、苏轼等人一样,为地方做出了很多可歌可赞的实事。

李泌虽身在江湖,但心在朝廷,当李豫有不解之事时,也时常请教李泌,李泌知无不言,甚至不远千里赴京帮皇帝出谋划策。

李泌不愧是玄宗认定的宰相人选,他的才学和智慧,他人格的力量,使他在内政外交、排兵布阵、税赋财政等方面都有过人的见识,他提出的建议,只要皇帝采纳,一般都取得很好的效果。

唐德宗李适继位后,因为有李泌,当时的唐朝逐渐将相一心,边境安宁,安史之乱的影响进一步消除,呈现不断向好的局面。

李泌虽然善于明哲保身,但为人却心胸宽广,不计前嫌,这让德宗更加欣赏和尊敬。更让人起敬的是,为了调和德宗和父亲代宗的矛盾,李泌曾不止一次向德宗进言,纵然德宗以灭族相威胁,李泌仍然不改初衷,反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避免了以往皇室的悲剧再次发生,也为太子将来顺利登基打好了基础。

这份大忠大勇,在那个藩镇割据、私欲泛滥的时代,确实是一道夺目的人格之光,为无数士大夫坚守节操,守护正义带来力量。

总之,李泌是玄宗、肃宗、代宗、德宗四朝元老,他有士大夫的忠勇和操守,有政治家的胸襟和智慧,有军事家的谋略和胆识,有经济学家的理财思维,有文人才子的文采风流和淡泊名利,有隐逸山人的超凡脱俗。在他的身上,我们能看到儒释道三家的充分融合,看到方正和灵活,有为和无为的随机转变,他一生的经历,是对他幼年时诗歌中“方圆动静”的最好阐释,其为人处世的智慧,的确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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