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人活一世,到底在什么年纪,才能获得梦寐以求的通透旷达。虽然人生的视野,确实在随着岁月的增长不断提升,但显而易见地是,人生的迷茫并未随着年龄的增加而消散:就个人的经历而言,在十几岁的时候,有十几岁的迷茫;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有二十几岁的困惑;当人生来到三十几岁的时候,一种认知开始渐渐清晰,通透的人生并不会因年纪增长而唾手可得。人活一世,需要完成自己精神内核的构建,否则,终其一生也找不到自己精神的立足点,只能在浑浑噩噩中潦草一世了。
我小的时候,那时还没现在这么多的电子产品。有一天,我偶然在书上看到了两个佛教名词释义:一个是“声闻罗汉”,指听闻佛陀教导而得解脱的修行者;另一个是“缘觉罗汉”,指在没有佛陀教导下,靠着自身的修行感悟而得解脱的修行者。说实话,幼小的心灵,看着这玄妙又不为大众所知的宗教术语,虽能看懂释义的字面意思,可也不过只能看懂字面意思,绝不会产生哪怕多出一个字的延伸理解。但当时却莫名生出一股分享欲,因为这样,能在同龄人里彰显出自己知识储备之丰富,连这种小众名词都能有所涉猎。不过,初试牛刀时便出师未捷,听了我“首秀”的哥哥,立马反问了一句,就算知道这两个词,又能怎么样呢?我登时哑口无言,小小的脑袋想了想,好像确实不能怎么样。
时隔一二十年后的近几天,家里闹了“家乱”。因突然接到弟弟大学导员打来的电话,让小崽子瞒了很久的成绩挂科事件,被一下子摊开了来。而且,挂科情况似乎有些严重,可能会影响到正常毕业,听得人血压蹭蹭往上窜。可奈何隔着几百里地,只能一边先暂时劝了父母别生气,一边先语言沟通下了解情况,问下当事人是对此事是怎样的看法,有什么想法。结果,问了两次都是没想法,只有迷茫。回想了一下自己的20岁,同样陷入过的迷茫,就大概对他的状态能有几分感同身受了。这种情况下,依仗兄长身份,对他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诸如“好好学习”“家长也不容易”似乎过于空洞苍白,不会起到任何实际作用。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以前无意中种下的一颗种子,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机缘巧合之下破甲而出。能破除人生迷茫的,只有强大的精神内核,因为,这样才能面对万千变化而如如不动。但是,亿万人里能像“缘觉罗汉”那样,靠自己的感悟或者天赋,就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人无法通过内生力完成精神内核的构建,很多人会选择宗教信仰,还有很多人则是把精神寄托于他人身上,年轻时寄托在父母,年长后寄托在爱人、子女身上,但终究是寄托外在。
这里,个人有一条经验,就是读经典,无论儒释道都可以,只要读几遍能够让自己浮躁心慢慢静下来并新生欢喜,那就可以作为自己精神力量的源泉。儒释道的经典,能流传至今,都经过了历史的大浪淘沙,绝非浪得虚名,都拥有着鼓舞人心的力量。如果,觉得迷茫,不妨从选择一本自己的“本命”经典开始,尝试像“声闻罗汉”那样,以古代先贤的智慧,来塑造自己的精神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