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名平均年龄不足16岁的少年被指强奸了一名69岁的老太太,这案件本身足以引起民愤;而当地派出所的破案速度更是神速,很快就给当地人民交了一份答卷。
20年过去了,当时受尽屈辱的3名少年,现在都怎么样了呢?今天我们就一起来聊一下这起冤假错案:
一、69岁老太太报案遭强奸2003年9月7日一大早,陕西省渭南市蒲城县某排除接到一起报案。报案人是一名69岁的老太太秦俊霞,再过几天,这位老太太就要过70大寿了。
秦老太太称自己在昨天夜里2点左右遭受3名少年的入室抢劫,抢走了她手上的一对银手镯和一些现金等,共计损失人民币6600元。
秦老太太哭啼啼的说道:“他们不仅对我家进行了抢劫,还轮流对我进行了侵犯。”
听到这样的话,接警的警察也是很震惊。但警察只是记录了秦老太太说的话,也让秦老太描述了3名犯罪嫌疑人的特点。
秦老太太说,3名少年看上去很年轻,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其中一个比较瘦高一些,另外2个中等身材。
她又说:“他们当时用毛巾盖住了我的脸,也限制了我的手,我根本没看清他们具体长什么样子。”
之后,警察就让秦老太太回家等消息。巧合的是,下午就有一名少年在舅舅的陪同下来到派出所报案自首,但他只说自己昨天晚上参与抢劫了一个老太太的家,一共抢得现金200元,再没有其他的了。
这个来派出所报案的少年就是秦老太太所说的“瘦高少年”韩杰,他时年16岁,是他们3个团伙中年龄最大的一个。
根据韩杰的供述,他还有另外两名同伴,一个叫李文龙,另一个叫马云平,而他们俩当年都是15岁。他们3个是同一个学校里的初中生。
二、神奇的破案速度韩杰归案后,警方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就在事发的第二天将李文龙和马云平捉拿归案。
事发第三天,警察才到秦老太太家去收集证据。这时,秦老太太已经洗过澡,身上根本提取不到嫌疑人的DNA,而她的被子也是同样如此,秦老太太已经将它们翻洗过。
至于秦老太太家的指纹之类的证物,更是无从谈起。平时喜欢干净的秦老太太已经将家里打扫了不知道多少道了。
按照正常的办案流程来看,当时秦老太太到派出所来报案,接警的警察就应该从她身上提取证物,而且也应该第一时间去到秦老太太家采集指纹的关键物证。遗憾的是,并没有人这么做。
即使如此缺乏证据的情况下,很快当地办案的民警就以“抢劫强奸”的罪名给3个少年定了性。他们被挂上木牌子,到蒲城的大街小巷和各中小学的校园里去游行和接受“公审”。
据韩杰回忆,当时他们被押往蒲城的大街小巷去游街,作为反面教材教育人们不要去犯这样的错误。
每到一处,就有很多人朝他们扔菜叶、吐口水,并大声的指责他们不学好,干出如此“龌龊”的事情。
韩杰说:“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想起那样的经历,我的心理就会发抖,晚上做噩梦到惊醒。”
而他们被带到蒲城县的各个中小学去接受“公审”的事,也对3名少年造成了不可估量的伤害。
李文龙回忆说:“那次去我们以前就读的初中,我一下都不敢抬头,生怕头一抬起来就被同班同学看到。”即使自己已经如此小心,还是有同学在众多被带去“公审”的队伍中发现了他们。
“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有人朝我们吹口哨喊我们的名字”,每次想起这样的经历,就很难受。
即使到了现在的几十年以后,偶尔碰到以前的那些同学,他们也会装作不认识我,而我也是,我会装作不认识他们绕开走。
2003年10月13日,蒲城县人民检察院向蒲城县人民法院对该案件提起公诉,以“本案证据有变化”被驳回。
原来是第二次传唤秦老太太做笔录的时候,她的口供已经跟第一次的口供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一次,秦老太太说:“2003年9月6日晚上10点左右,有三人对她家进行了入室抢劫。”这一次,秦老太太的笔录与3名少年最先提供的笔录很接近了。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第一次公诉以“证据有变化”被驳回后,第二次又以同样的证据和口供提起了公诉。
第二次庭审法庭上,3名少年的父母第一次见到被拘留了这么久的孩子。他们都骨瘦如柴,已经严重脱了相。
三、庭审现场喊冤:不是我干的这时候,听到少年韩杰大声呼喊:“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没有侵犯老太太,他们对我们刑讯逼供。”
直到这时,一直对孩子的行为感到心寒和失望的父母才反应过来,他们从没想到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被冤枉的。
他们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听到孩子犯下这样的错误,在周围的人都对他们投来恶意的的眼光的情况下,他们只觉得孩子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而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被冤枉这个问题。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承认做过抢劫强奸秦老太太的事,韩杰是这样说的:“如果我不承认,他们就让我蹲马步,我手都抬不起来了,他们就用扫把打我的手,让我抬起来。”
另外的两名少年也说到相同的情况,马云平说:“他们对我又打又骗,让我承认做过抢劫强奸老太太的事,我当时想,反正我没做过,他们也找不到证据,就承认了。”
李文龙也说,如果自己不承认所犯的罪,就会被严刑拷打。十五六岁的孩子又怎能经得起这些非人的折磨和恐吓呢?
虽然有两次法院都以“证据不足”为由将案件退回。但3名少年依然被关押在看守所。并配合当地警方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游街、公审等活动。
2004年10月12日,蒲城县人民检察院对3人发出“不起诉决定书”,提出,由于证据不足,本案不予起诉。
但3人虽然从看守所出来了,相关部门却没有给到任何的说法,即使没有证据被关押的这402天是怎么回事,他们都不知道。
更为重要的是,3人虽然人已经在社会上生活了,但周围的人还都以为他们身上背着抢劫侵犯的罪名。几十年过去了,仍然没有人为他们恢复过名誉。
四、3个家庭的分崩离析韩杰无奈的说:“即使到了现在,在大街上遇到以前的同学和朋友,他们都会惊讶的以为我应该在监狱里才对。”
韩杰等3人被“定性”成为犯罪后,对于3个家庭来说,灾难就已经开始:
韩杰当时被带到各个中学、小学去“演讲”承认自己是罪犯,这对于韩杰的父亲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曾站在门外的树底下……还好被邻居发现救了下来。
而李文龙原本在读小学的妹妹本来成绩很好。但他的事情被宣传放大后,妹妹在老家也待不下去了。她选择了辍学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和哥哥的城市打工。
马云平一家原本在街上卖豆腐,在孩子的事情发生后,根本没有人找他们做生意,生意做不下去,但是人还得接着活啊,所以他们一家最先“逃到”了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2005年9月26日,韩杰等三人向当地的相关部门提起了赔偿的请求。相关部门以三人当时做了虚假供述为理由,拒绝赔偿。
在三人孜孜不倦的坚持下,到了2010年12月1日,相关部门对三人分别做了赔偿人民币50422.86元的决定。
但由于当时的办案民警,升迁的升迁,离开的离开,对于三人一直诉求的“恢复名誉”这件事依然遥遥无期。
采访马云平的时候,他说:“我的一生就这样被他们毁了,我至今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在外面帮别人开车。”
一旦老板什么时候知道了他曾有过“前科”就随时有可能被开除。“每一次工作都是这样”马云平无奈的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而李文龙的妈妈则表示:“如今弟弟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但老大仍然找不到媳妇,别人一打听到他之前的事,谈得再好都来退婚。”
对于如今年事已高的李文龙的妈妈来说,看着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是自己此生最大的愿望了。然而在李文龙的身上,李妈妈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等到那一天。这对于一个妈妈来说,就是毕生的遗憾。
五、谁是真正的凶手?据秦老太太第二次的口供,当时嫌疑人到他家的时候,老太太看清了他们。
有2把菜刀。警察在一个叫李安达的男人家发现一把,另一把就在老太太家里发现。
而而李安达是谁?不得而知。秦老太太在事发后不久就失去了她的老伴,之后便去了很远的地方与她的女儿一家生活。如今早已不在世!
到如今,谁是凶手已经成谜。而当年的3个被冤枉的少年,他们想要的仅仅只是有关部门能够帮助他们恢复名誉。
韩杰还说:“当我恢复名誉,我要回去昭告老家的所有人,为了邀请他们吃喜酒再办一次婚礼!”
因为韩杰虽然已经抱得美人归,他的妻子无条件的相信他没有做过那事,他是被冤枉的。结婚的时候也摆了10几桌,但看到自己的婚礼上小时候的玩伴,和以前的左邻右舍一个都没来参加,自己的心理还是很难受!
写在最后:早些年,由于办案民警的疏忽和懒政,导致了一些冤假错案的发生。就好比韩杰等人被冤枉成罪犯的事,时过境迁,当时办案的警察都已经找不到了,而对于韩杰等3人来说:一辈子就这样的毁了。
如今老百姓只希望相关的单位在今后的执法过程中,能够多一些严谨与责任。
而司法的完善需要警民配合,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老百姓也要承当起主人翁的精神,在认真履行义务的同时,对相关部门的执法过程进行监督也是我们每个公民的责任